楚珩寻的怒吼声过后，堂内寂静了许久。
    季颜看着他，不言一语。
    她知道，曾听闻过，当时古戒问世，火凤沉睡，上方城遭遇围攻，是眼前之人力挽狂澜，才保住了这片炼器圣地。
    而后他取代上方谷成为城主，改上方城为楚城，也无可厚非。
    季颜很钦佩他的手腕。
    但也仅限于此。
    人无完人，即使上方谷做了对不起任何人的事，可他对季颜恩重如山，旁人会因为他的过失而指责他，但季颜不会。
    “不管你说的如何在理，也不管曾经发生了什么……”季颜喃喃，“我只知道，上方谷待我如女，我视上方谷为父。古戒，我是不会交出来的。”
    谈崩后，季颜独自回到昨晚的洞府歇息。
    天快黑时，上方谷才迈着轻飘飘的步伐回来，红光满面，笑嘻嘻的一头扎入古戒中。
    季颜为他高兴。
    想来，他和红衣夫人相隔了两百年的重聚……甚是圆满。
    古戒再次泛出微光，昶青走了出来，季颜投入他怀中，关切问：“维持一整天的阵法，累吗？”
    昶青抱起她，“为夫累不累，夫人一会儿就知道了。”
    ……
    洞府在死火山中，空气里都是强烈的热度。
    季颜出了一大身汗。
    沐浴过后，夜已深了。
    季颜刚把衣服穿好，回头就看见昶青从水池中走出来，身上挂着水珠，从侧脸滑到脖子，漫过深深的锁骨沟，经过起伏的胸膛，一直往下滑……
    他抬起深凝的眸，睫羽上都是水汽，穿过氤氲的灯光和水雾，和季颜对上。
    季颜吞了吞口水，躲回了古戒里。
    她先去看了看毛虫，毛虫没有醒来，就抱着色小白去炼器室找上方谷。
    上方谷正忙着收捡，白色的身影在炼器室中晃来晃去。
    乱放的图纸被他一张张捡起，叠好放在一个大匣子里，堆积成山的矿石也不知被他藏去了哪里，大鼎也不见了，炼器室空前的宽敞明亮。
    季颜心有所悟，笑意明媚，“师娘要来？”
    器灵领季颜炼器入门，她称呼红衣夫人一声师娘，恰如其分。
    器灵手没停，发出贱兮兮一笑，“明日打算带红衣进来看看……对了，丫头，你让烂药草通融通融，那毕竟是我夫人，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野男人。”
    季颜：“……”
    药爷哪有那么小气？
    室外隔世宁静。室内灯光暖暖，金属声叮当作响。
    色小白振动翅膀，随着器灵忙碌的身影飞来飞去。
    夜晚因灯光而生动。
    一直以来，器灵就是古戒的灯光。
    季颜思考良久，忽然说：“器灵，白天，我见到了你的大弟子。”
    器灵身影微微一顿，又恢复如常，“你是说小楚啊？他……可还好？”
    “威严霸气，城主风范……”季颜补充道：“就是脾气不怎么样。”
    器灵收好图纸，把匣子整齐的放在架子上，搬了把椅子坐下，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丫头，其实小爷做人不行，以前对你说的都是自吹自擂的话……”
    季颜说：“器灵，我觉得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