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三官保到底知晓太子,及赫舍里氏一族在康熙心中的地位,
是以奏折中并未多言其他,甚至都没敢攀扯太子半句,
只哭诉自己有罪,没能教养好女儿,不知怎么得罪了僖嫔娘娘,望皇上恕罪,
同时又哭诉大女儿无福,护不好皇嗣,请皇上开恩。
又是请恕罪,又是请开恩,该说不说这一招以退为进,真的让康熙心有触动了,
再加上郭络罗氏两姐妹服侍也不错,还分别诞下了五阿哥和六公主,到底是有两分情面在的,
而且僖嫔他是真的不打算动,
这样算来算去,康熙觉得是真委屈了郭络罗氏,就想给点补偿,
但三官保的官位刚升不久,近期都不能再动,
不过正好赶上他想大封六宫,
那不如就给郭络罗氏两姐妹升个位分吧。
康熙觉得这注意不错,而且后宫的事,还是在后宫解决的好,
但升谁,这又是个问题,
吝啬的康熙只想给一个高位,
按理说,大郭络罗氏是受害人,应该提她的位分,
但宜嫔却比大郭络罗氏更讨喜些,而且宜嫔所出的五阿哥抱给了太后,他本来就有愧,
而且大郭络罗氏膝下只有一女,怀上的这个还没生下来,着实有点废物,
对于康熙来说,都没能力护好自己孩子的嫔妃,着实不配成为他孩子的额娘,
他对大郭络罗氏印象有些不好,
这样一算,他其实内心中更想提宜嫔的位分。
捏着折子纠结半响,康熙还是决定遵从内心,
反正都是郭络罗氏,晋大的还是晋小的,都一样,只要表明他的态度就好了。
于是御笔一挥,就在大封六宫的圣旨上写上了宜嫔的名,
顺便趁热打铁,将其他几个打算给晋位的嫔妃都添了上去。
年关将至,在后宫众人翘首以盼中,康熙终于下了明旨大封六宫,
贵妃佟氏晋位皇贵妃;庶妃钮祜禄氏晋位贵妃,赐号温僖;
惠嫔纳喇氏晋位惠妃;荣嫔马佳氏晋位荣妃;德嫔乌雅氏晋位德妃;宜嫔郭络罗氏晋位宜妃。
圣旨一出,就是板上钉钉,
后宫得以升位的几个宫里是喜气洋洋,唯独翊坤宫内,气氛诡异的骇人,
宜妃的正殿有多喜庆,还在坐小月的郭络罗贵人的侧殿,就有多阴冷,
一连三天,侧殿不知打翻了多少瓷器,
郭络罗贵人在反复的哭诉,与传信给家中却得不到回应中,终于认清了现实,
也彻底恨上了宜妃和郭络罗家,
“郭络罗、纳兰珠!”
毓敏在书桌上翘着二郎腿,一边抛着切成小块的肉干吃,一边看向旁边正在唰唰做题的胤礽,
“后宫这样大的喜事,封的还都是皇贵妃、贵妃,你不去看看?”
“旁人就算了,佟氏得封皇贵妃,位同副后,就算是你,如今也得尊称一声皇额娘的,”
“何况素日关系又不错,这你不得去给道道喜?”
“她们也配?”胤礽头也不抬道,“不过一副后,就想让孤喊她皇额娘?呵。”
“况且你没见这几日,皇阿玛都不怎召孤一同用膳了,也极少带孤去承乾宫?”
毓敏挑了挑眉,
这确实是在她意料之中,僖嫔在后宫中就代表了小太子的脸面,
她的特殊性,让康熙不会动她,但不代表他不生气,
心中憋着的火无处发,自然会迁怒太子和赫舍里家,
听说这几日,索额图都被下了几次脸。
不过,这时有多憋气,等真相暴出时,估计就有多气愤。
想到这,毓敏不由坐起身严肃问道:“证据找全了吗?”
“放心,有孤出手,必定不会错放过一丝一毫。”
胤礽笑了笑,意味深长道:
“现在,就只等着再发酵发酵,便可开始反击了!”
毓敏也勾了勾唇,“放心,那群大臣不会让咱们等太久的。”
说着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小太子,“或者,你也可再给他们添一把火!”
“你的意思是……?”胤礽挑眉,眼神亮亮的看向她,
她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对视之间,胤礽瞬间就懂了她的意思,
不由哈哈一笑,“好,这个孤擅长!”
接连几日,胤礽在上书房,和早朝后大臣议事时,闯出了不少祸事,
让康熙都对他不满了几分。
十二月初六日,銮仪卫请求在皇太子仪仗中添设满洲官三十员,汉官二十员以及校尉等官职,
康熙思虑半响,结合赫舍里家的作为,以及胤礽这几日闯的祸,
太子倒是好管教,但赫舍里家……
再一次想起郭络罗贵人小产一事的康熙,认为需要借此事敲打下赫舍里家,
于是便言此事尚早,暂时留中不发。
前朝后宫的某些人仿佛由此看到了什么信号般,以为能将胤礽拉下太子之位,
一时之间弹劾太子、索额图、赫舍里家的奏折漫天飞,
什么太子顽劣贪玩;
赫舍里家仗着是太子母族,在外欺男霸女;
索额图枉费皇上信任,坑害有功忠臣等言层出不穷。
“呵!”翻着折子的康熙冷笑一声,将折子拍到了龙案上,
“真是好大的狗胆,连太子都敢编排上了。”
殿内众多奴才太监们,见康熙发怒,瞬间纷纷跪了下去,
“皇上息怒!”
就在这时,外面小太监来报:“皇上,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何玉柱求见。”
康熙眉头微松,“传!”
“奴才毓庆宫何玉柱参见皇上。”
“起来吧,你不在太子身边当差,来乾清宫做什么?还是太子让你来的?”
“并非是太子爷让奴才过来的。”何玉柱老老实实回答道:
“是、是奴才有重大发现,此事涉及太子爷,奴才不敢隐瞒,特来禀报。”
康熙眉头紧蹙,敏感的察觉到了不对之处,紧紧盯着他,
“说!”
何玉柱感受着上方传来的压迫感,不敢有丝毫耽误,
可事关重大,还是让他觉得有些害怕,抬头飞快的看了眼康熙那面无表情的脸,才咬了咬牙,低声道:
“奴才、奴才发现,太子爷近些时日会悄悄做拿针线,做些布偶的小衣服!”
说完,何玉柱便死死埋着头,生怕一个不对便被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