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将前后对几个弟弟与八旗子弟的安排全盘拖出,
末了,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康熙的脸色。
他早就知晓这些瞒不过皇阿玛,
他自己说了,也免得皇阿玛再往下查,
若一个不小心查出他和毓敏与赛娜的约定,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先一步堵了,遮掩过去,才是正理。
康熙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肆意妄为。”
但心中却是十分认同,
喀喇沁部近日行事张狂,确实该敲打敲打了。
于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只罚了他三个月的月俸。
侍立在一旁的梁九功嘴角直抽,
好家伙,这算什么处罚?
从来也没见太子爷靠那点子俸禄过活啊,
何况康熙紧跟着又以骑射功夫进步为名,赏了一箱金银坨子,并玉石古玩,
一来一回,还算多进项了!
胤礽带着大包小包的赏赐回了自己的帐篷,扬眉对毓敏得意笑道:
“瞧瞧,还得是孤!若是只按你说的办,那今日皇阿玛便发现端倪了。”
毓敏从荷包内爬出来,懒得看他那扬起的下巴,顺手拿起桌上的奶皮子就啃,
“是是是,还得是您太子爷!”
……
在喀喇沁部逗留多日,他们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临走前,赛娜还特地悄悄过来了一趟,向胤礽表示感激之情。
“不必谢孤,你只需要做好你应做的事,否则,你应当知道你的下场。”
赛娜顿时跪下应了个大礼,“太子爷放心,奴才定不会负您所托。”
“定下何时成婚了吗?”
瞧着赛娜那似带着大山般的压力,又满含无尽希望的背影,毓敏不禁叹了口气,
她接下来的路,恐怕不好走!
“还未,怎么着也得等上两年,且瞧着札萨克郡王的样子,想必也不会轻易允他们成婚。”
胤礽随口答着,顺手将她按了回去,
“不过路是她自己选的,如今情形,她应当有所预料和准备才是,”
“怎么?心疼了?”他冷哼一声,“孤早就看出来了,你对她可不是一般的偏心。”
“什么啊?”
她什么时候偏心赛娜了,
不过是觉得这个时代的女人都不容易,
赛娜又是个难能可贵懂得反抗的性子,才愿意多帮她说几句话而已,
怎么就成了偏心她了?
“没有的事,本座对旁人再偏心,还是偏心过你?你可是本座最属意的那个!”
“还算你分的清远近亲疏。”胤礽轻咳一声,嘴角弧度又弯了回来,
“回吧,应该快要启程了!”
俗话说的好,子凭母贵,母凭子贵,相依相存,
有惠妃这个塞外之行的后宫掌事人在,大阿哥终究还是被提前放了出来,
被关了将近半月的胤褆,出来后可是老实了许多,
丝毫不见以往肆意张狂的模样,
对上胤礽都少了几分针锋相对,
这倒是让胤礽极为不适,人后没少跟她抱怨,
要不说胤礽也是有点闲的,人家针对他,他不高兴,总想着要把人踩下去,
如今人家不跟他斗了,他却又不习惯了!
“你说老大是不是在背后憋着什么坏呢?上次他这般,还是那次年前想要陷害孤的时候。”
眼看胤礽浮躁的走来走去,
毓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若是实在担心,不若先下手为强?”
胤礽猛地抬头看她,“对啊!”
“你有什么好法子?”
“没有!”毓敏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他们兄弟之间这样的小打小闹,她才不上心。
“没有?”胤礽凑上前,抓住她的衣袖,让她看着自己,
“不能没有!快帮孤想想,没准此次便可彻底打压下老大了呢!”
那倒是想多了。
只要明珠在的一日,大阿哥一党便不会瓦解,
有大阿哥一党在,就算胤褆被他真的打压下去了,也能再起来。
所以有这功夫想着怎么整胤褆,还不如想想怎么从根源上快速解决明珠及其党派……
哎!
毓敏思维一路发散到这儿,突然猛地直起身,盯着胤礽看个不停。
“怎么了?”胤礽挑了挑眉,“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毓敏轻眨眨眼,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从根源上解决老大啊!
“你这样……”轻轻招手,让胤礽凑近,将突然想到的一个念头说与他听,
……
“如何?”
“不错……对没错,就该如此哈哈哈!”胤礽听完忍不住大笑两声,
摸了摸她的头,便出去安排布置。
可计划还没来得及施行,便到了科尔沁部的驻地,
科尔沁与其他蒙古部落不同,
不仅仅是因为孝庄、太后及一众蒙古嫔妃出自科尔沁,
更是因为科尔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草原众多部落中的霸主。
如今到了科尔沁,康熙也一改往日随意之风,
不仅参加了接风洗尘宴会,还极给面子的见了一众科尔沁部内勇士和格格们,
科尔沁部原本是打算借着孝庄之名,再给康熙或者这些阿哥的后院中塞些人的。
但是得知喀喇沁部发生的事后,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只依照往日旧例的最高规格,尽心尽力的招待着他们一行人,
这下也算是宾主尽欢,
起码胤礽是很满意,
既没有烦人的女人过来往他身边凑,还有一众蒙古勇士陪着打猎、摔跤,十分惬意。
尽情玩了半个多月,赶在立秋前,圣驾才启程回京。
来前仅仅是带着行李,回去时却多了好几车的贡品、特产,
大部队走走停停,一直走了三个多月,赶在年关前才看到紫禁城的大门!
站在玄武门下,毓敏还有些感慨,
出去时是满心雀跃,
如今转了一大圈回来,却是有种莫名的想念那平静日子的感觉。
胤礽亦是如此,骑在高头大马上,回身一望,夕阳的余晖在他发间飞速擦过,
转眼便是两年光阴,
————时间飞逝大法————
一如康熙二十七年的塞外巡视归来之景,
今康熙二十九年塞外围猎之行,回京时,
胤礽依旧骑在高头大马上回首望了眼满是霞光的天际,
两年时间,他并未改变太多,只不过腰间少了个常常坠着的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