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林哲苏醒了。
林哲醒来便瞅了一眼身边的四位小娘子,四位小娘子此刻睡的正香,林哲没敢打搅她们,一个人悄悄起床洗漱去了。
等洗漱完,林哲就看到周万通和十余名精悍的捕快已经在大厅坐着了。
周万通和十名捕快这么早来是要护卫林哲北上的,林哲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吩咐丫鬟给他们上早膳,而林哲自己也开始用早膳。
林哲这次北上相当保守,不让齐子心跟着北上,主要还是担心齐子心会出事。
齐子心一旦出事对秦氏就太不好了,并且这一次有一支侍卫亲军步军负责护卫,齐子心就真没必要去了。
城外,两千人的侍卫亲军步军己集结完毕了,侍卫亲军步军副都指挥使岑新和都虞候段嘉许正翘首以盼的等着林哲的到来。
岑新和段嘉许早就耳闻了林哲的大名,他俩知道林哲不好惹特意早早到了,把什么都准备好了,就是不想让林哲挑到毛病。
岑新和段嘉许盘算的不错,可他俩万没想到林哲一来就发出了质问:“岑指挥使,朱指挥使呢?”
岑新小心的陪着笑脸,答道:“林大人,朱指挥使身体不适,他已向中书门下告了假,北上之行他就不去了。”
这就不去了?这可以么?林哲当即翻脸。
“岑指挥使,哪个告诉你朱指挥使身体不适可以向中书门下告假就不去了的?朱强这是公然在藐视圣旨,有临阵脱逃之嫌。”
“林某现在交给你们侍卫亲军步军一项任务,把那个藐视圣旨的朱强抓来,限时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若是没抓来朱强,林某拿你和段虞侯祭旗,侍卫亲军步军要是耽误了北上出发的时辰,校尉以上军官一律斩立决。”
祭旗和斩立决?岑新和段嘉许一听就蒙了,这不是很小事么?
朱指挥使没来就没来呗,怎么就要人头落地了?
站在岑新和段嘉许的立场上看,这么一件小事不可能处理这么重。
林哲看岑新和段嘉许半天没动,恼了。
“二位还不去抓朱强,难道是想祭旗?”
岑新和段嘉许这才反应过来,他俩赶紧带人去抓他们的顶头上司朱强,半个时辰可不长,得抓紧才行。
林哲趁这会工夫看了看这支有着二千人的侍卫亲军步军,发现这支侍卫亲军步军有点懒散,林哲不好讲什么便折返过来了。
可能真是怕祭旗,岑新和段嘉许硬是在半个时辰内把朱强带了过来,朱强来时一脸的不悦,似乎没把林哲放在眼里。
也是,朱强本身就官职不低,且向中书门下告了假,他哪里会怕林哲。
林哲脸色很不好看,问朱强。
“朱指挥使,侍卫亲军步军集结北上,你身为指挥使何故未到?”
朱强态度有点跋扈,答道:“林大人,末将身体不适,已向中书门下告假了,且末将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岑指挥使和段虞侯会安全护送大人北上的,这一点请大人放心。”
朱强片面的认为他把事办周全了,他去不去应该是无所谓了。
林哲甚是不满,冷然一笑道:“朱指挥使,出征在即,你却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你不觉你这是临阵脱逃吗?更可笑的是中书门下的人居然批了你的假,你可知圣旨已下,你就是爬也要给林某爬过来。”
爬也要爬过来?朱强闻言吓了一跳。
“林大人,侍卫亲军步军只是护卫又不是去打仗,何来临阵脱逃一说,并且中书门下是有权批假的。”
朱强这个时候只能狡辩,他还是认为林哲不敢把他怎么地。
林哲看出了朱强的底气,必须先把朱强的底气给放了。
“朱指挥使,圣旨上可是讲明了的,侍卫亲军步军护卫林某北下直至林某返京,你身为步军都指挥使怎么能不来?你没来就是典型的抗旨,单凭这一点便可斩你。”
这什么逻辑?大宋朝可没有这种逻辑,朱强很是不信,立马强辩。
“林大人,圣旨上是有这一条,可圣旨上没说侍卫亲军步军必须全员护卫,末将作为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是有权作出合理部署的。”
朱强这话颇有几分道理,他言外之意是林大人你只是一个从二品,你不是皇帝,侍卫亲军步军没有理由为你倾巢出动。
朱强的这个歪理很猛,林哲要是有一丁点犹豫都会被朱强的歪理震住。
只是林哲不会犹豫,朱强也不会这么好的运气,朱强一而再的狡辩只能让林哲更想斩他。
“朱指挥使,请你站在大局的角度上看待这个问题,你站在侍卫亲军步军的角度上看没用,林某话己至此,不想跟你啰嗦,林某现在知会你,你犯了二项重罪,一是抗旨,二是临阵脱逃,须知这两项重罪够你掉几次脑袋了。”
林哲郑重的告诫朱强,朱强一听就知事态比较严重了,这位林大人己然动了杀心,不过朱强不会坐以待毙,他必须向林哲表明他没错。
“林大人,侍卫亲军步军乃官家亲军,岂容你私自处置?”
这把林哲逗笑了。
“朱指挥使,林某上回北上巡查斩了当街指使家丁行凶的刑部侍郎,你两条重罪在手,林某抖胆问一句,你有何德何能躲过这两条重罪?”
林哲把斩杀刑部侍郎之事一说 朱强的嚣张气焰顿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朱强的惊慌失措。
朱强很气恼自己竟把皇帝是这位林大人的大靠山之事给忘了。
朱强原本的打算只是这样,他如果去护卫林哲,林哲很有可能借机刁难他,因此他才想到这么一招装身体不适不跟林哲去。
没想到竟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会犯这么严重的罪行,这也怪中书门下的人,他们明明知道这个很厉害,可他们就是不说看着朱强入套。
这说明他们中有人看朱强不顺眼,可不能就这么让他们的阴谋诡计得逞了,朱强当即决定向林哲服软。
“林大人,末将一时糊涂,还望大人谅解,给末将一次机会。”
朱强的态度瞬间变的很诚恳,只是他的服软来的有点迟。
林哲不接受朱强的服软,因为林哲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拿朱强祭旗了,就不可能因朱强的一两句话而改变。
拿朱强来祭旗好处多多,既可以震慑那些正在集结的兵马,又消去信王的一个帮手,何乐而不为。
“岑指挥使,你想活命不?”林哲突然向岑新发问。
懵懵懂懂的岑新听到林哲问他,赶忙回道:“大人,末将肯定想活命,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岑指挥使,那林某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马上将临阵脱逃之将朱强拿下,推到旗前处斩,如若不然你与朱指挥使同罪,一齐祭出征的大旗。”
林哲话里话外就是逼岑新抓朱强处斩,且林哲气场十足,释放了强大的压力给岑新,岑新不敢不听命。
朱强看岑新要朝自己动手了,他马上质问岑新,企图以此来恫吓岑新别动手。
岑新哪会听朱强的,当即令心腹将朱强绑了,推至旗前准备处斩。
朱强在侍卫亲军步军的心腹见主子落难,他们本该上前救援的,可这些心腹狡猾的很,他们见形势不妙别说上前阻止了,连面都没露一下。
岑新很顺利就把朱强斩了,林哲很高兴,忙令岑新准备开拔,中书侍郎郭亦镇这个时候来了。
中书侍郎郭亦镇此番来是专门代表朝廷来送行,按朝廷的惯例,兵马开拔朝廷是要犒劳一下的。
虽然此次北上跟之前有所不同,没有大的兵马从京城开拔,可这不是还有一个侍卫亲军步军要开拔么?
小犒劳还是要有的,可郭亦镇不仅空着一双手来,到了之后还官威十足。
林哲看都不想看郭亦镇,直接令侍卫亲军步军开拔。
中书侍郎郭亦镇追了过来,可能是他听说朱强被斩了,气愤的他自然要跑过来问林哲,如何就胆大包天斩了侍卫亲军步军的都指挥使?
林哲听中书侍郎郭亦镇这样问很是不耐烦,就淡淡说道:“郭侍郎,林某斩他就两点,一是抗旨,二是临阵脱逃,凭这两点斩他,他不亏。”
还不亏吗?不亏才怪呢,就凭你以捏造的罪名斩朱指挥使,你第一个要挨腰斩,郭亦镇有点愤怒了。
“林大人,你能不能仁慈一点?为什么你每次北上都要杀人?杀人很好玩么?你就不怕人家报复么?”
中书侍郎郭亦镇当着步军的面不但质问林哲,并且在恫吓林哲。
林哲根本不怕这些,郭亦镇的恫吓只能是适得其反。
“郭侍郎,你少在这充好人,林某依律斩杀罪人还轮不到你评判,你管好自己先。”
语罢,林哲即挥鞭策马走了。
周万通见状立刻带着捕快和岑新跟了上去,林哲为防岑新使阴招已让周万通全程跟着岑新了。
中书侍郎郭亦镇此刻愤怒到了极点,可这会他就是拿林哲没有办法,只能朝林哲的背影咬了咬牙。
刚拐过一个山头,走在最前头的段嘉许便派人过来禀告走哪条路好,林哲当即答复走封丘县这边,午膳在封丘县用,现在必须加快脚步。
段嘉许回复明白,之后两千人便是紧赶,总算在午膳时分赶到了封丘地界。
林哲为减轻封丘县的压力,没有率军入封丘县城,而是在封丘城外埋锅造饭。
做了一顿简单的午膳,这顿简单的午膳虽然并不好吃,可节约了不少时间。
膳后,林哲立刻传令开拔,一刻也不能休息,必须尽快往前赶。
经过几日的快速行军,眼看岚州近在咫尺了,两千侍卫亲军步军却累趴下了,他们实在是走不动了。
这几天的大强度行军早已消耗了他们所有的精力,他们强烈要求休整一下。
林哲肯定不同意,可架不住众军士的苦苦哀求,林哲只得意休整半日,第二天再向岚州进发。
晚上林哲为安全特意做了周密安排,把警戒暗哨都放到二里之外了,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怕有孤军深入的西复人。
这么细致的安排,晚上还是遭袭了,不过不是孤军深入的西夏人袭来,而是一群来历不明的蒙面人拼死袭来了,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蒙面人是冲着林哲来的?
好在蒙面人的袭击根本不专业,在侍卫亲军步军面前只能算小儿科。
侍卫亲军步军虽然不善强行军,可护卫是他们的专长,他们很快打退了蒙面人的攻击,还顺带俘虏了好几个蒙面人。
经审问这几个俘虏,这才发现他们原来是附近的土匪,之所以敢袭来主要是想趁乱捞一笔。
林哲没心思与土匪纠缠,马上令步军立刻开拔,务必在今日之前赶到岚州,麟州军情紧急,务必尽快赶到岚州整军。
侍卫亲军步军这一回没让林哲失望,他们以疲惫之躯按时赶到了岚州,小小岚州此刻兵马如云,几路的兵马几乎都到了。
林哲下马后便直奔岚州州衙,几路兵马的主将都在那等着了。
林哲一到州衙便觉气氛有些不对,因为没官员出来迎接,这种情况按理是不可能发生的,可眼下就是发生了。
这说明有人想给林哲一点下马威,咱们都这样,看你这位钦命主帅怎么办?
林哲非常清楚这一点,他忙令段嘉许率侍卫亲军步军把州衙围起来,而后他才率岑新和周万通进入州衙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