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擦了擦手，看向施南音，“二妹，你怎么来了，还不回家？”
施南音道：“我等你。”
男人闻言，连忙收摊。
现在天色渐暗，也不会有人这个点来卖猪肉了，所以男人很干脆利落的就把猪肉摊收好了。
“妈呢？”
男人把手套摘下，“你妈在水果摊帮忙，应该会晚点回来。”
施南音点点头，跟着男人回家了，至于小雅，她没看见过了。
等到家后，天色已经暗了。
男人进屋后径直走向厨房，“我去做饭，你先去写作业。”
施南音应了声后，就来到客厅。
一来到客厅，就能看到明显的烟雾，只见烟雾中间，有一个白发老人跪坐在神台面前，嘴里念着听不懂的经文，双手合十。
“奶奶。”
施南音喊了一声。
那白发老人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不再吭声。
施南音看向神台另一处，摆放着一个小男孩的黑白遗照，遗照上的男孩面无表情，一双眼睛黑洞洞的看着前方，不知是不是视觉问题......
她总觉得遗照上的男孩在看着自己。
施南音的房间在神台旁边，施南音看了一眼神台上的佛像，是释迦摩尼，不是笑面神女佛。
施南音皱了皱眉，她忘了问小雅现在是弟弟离世的第几天了，也不知道老人什么时候能见到笑面神女佛。
施南音紧紧盯着那释迦摩尼，只感觉这熟悉的佛像越看越陌生。
不知是不是盯得有点久，烛火的烟雾缭绕在佛像旁边，她好似看见那佛像朝自己露出了微笑。
施南音直勾勾看着佛像，忽然神经一阵刺痛，施南音回过神，用手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瞬间回过神来。
施南音后背直冒冷汗，她看向老人，发现老人不知什么时候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像是在看什么陌生人。
本来就因为吃素身材消瘦，脸部的颧骨极其突出，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球好像要凸出来，一直盯着施南音。
哪有老人会这样盯着自己孙女的，施南音紧紧看着老人，没有开口。
老人见自己偷看被发现了，眼神柔和下来，就像慈祥的奶奶一般说道。
“快去写作业吧二妹。”
老人说完后，转过头继续在口中念着经文。
施南音看着那神台上的佛像，还是推门进了房间。
那个佛像大概率不是释迦摩尼，或许这个佛像在弟弟生前，就已经不是释迦摩尼了。
房间很简陋，只有一个书桌和一张床还有衣柜，就塞不下其他东西了，虽然小，但好在干净。
小学生的作业不用五分钟就全部写完了。
施南音把铅笔放下，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今晚没有月亮。
“吃饭了。”
男人在外面喊道。
施南音便推门出去。
现在似乎下大雨了，男人在叫完施南音后，便嘀咕一声。
“怎么下雨了？还好提前把衣服收好了。”
今天就两碟菜，一碟炒青菜一碟五花肉，感觉都没怎么用油，看上去很清淡。
饭也装好了，老人和男人都坐好了，见施南音来了，便让她坐下。
男人给施南音夹了一筷子肉，唠叨道：“闺女，长身体，多吃点。”
老人瞥了施南音一眼，皮笑肉不笑，“你儿子在世时也不见你对闺女这么殷勤。”
听到自己母亲对自己阴阳怪气，男人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见自己小女儿直勾勾盯着自己，更窘迫了。
“没事，多吃点。”
施南音看了眼碗里的肉，确实是五花肉，而且看起来品质还不错，便听话的将碗里的肉全吃了。
“妈妈呢？”
施南音忽然问道。
男人吃了一碗饭后，笑了笑，“你怎么这么粘你妈妈？她要忙到很晚才会回来，那时候你都睡觉了。”
施南音点点头，迅速吃完碗里的饭后便回去了。
等回到房间后，困意袭来。
施南音揉了揉眉心，这股困意来的太奇怪了，但是施南音抵抗不住，只能趴在床上睡着了。
“二妹，二妹！”
男人的声音格外响亮。
施南音听到后，便下意识弹起来，用锐利的目光看向床边的男人。
男人见自己的女儿用警惕的眼神看着自己，便吓住了。
“要上学了。”
施南音眨了眨眼，看向窗外。
窗户外是万里晴空。
自己居然在这么危险的地方睡过去了？
施南音愣了愣，但是很快回过神，下床去洗漱。
男人摸了摸头，看了一眼施南音，“我就不送你了，你乖一点。”
施南音闻言，问：“妈妈呢？”
男人温柔的笑道：“你妈妈还在睡觉呢？昨晚那么晚回来，累坏了吧。”
施南音看了男人几秒，转身进了厕所。
施南音洗漱完后，就背着书包来到门口，小雅早早就在那等待了。
小雅见施南音在门口不知在看什么，便问。
“黄梅，你在看什么？”
施南音看到一双干净的女士鞋后，笑了笑，“没什么，我们快去学校吧。”
今天和昨天没两样，下午放学，陈书昀也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后，用眼神示意她看天空，便离开学校。
施南音看出了陈书昀眼中的其他东西后，抬头看天。
今天依旧是很好看的晚霞，只是今天天空的红更明显了。
施南音就知道，她必须要去一趟照相馆了。
小雅见施南音忧心忡忡的样子，关心道：“黄梅，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吗？”
施南音摇摇头，“我们回家吧。”
今天施南音没有去猪肉摊找男人，小雅也没有去菜市场。
两人在路上打闹，很快就到家附近了。
小雅的家比自己稍微远一点，她跟施南音挥了挥手后，便一蹦一跳离开了。
施南音进了家，发现那老太太居然不在客厅，客厅只有神台的香烛散发出来的烟雾。
施南音把书包藏好，便用纸条写了几个字，说自己去小雅家住一晚，让他们不要挂念。
写完后，便离开家。
临走前，施南音又看了一眼门口的女士鞋，眼中带着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