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儿……呜儿……
    凌晨三点二十多分，九眼桥附近水域岸边，警灯闪烁，不断有拉响警笛的巡警车辆接近。
    沿江步行道的围栏下，靠着围栏坐着三名脸色惨白，打扮光鲜的男女。
    细雨过后冰凉的地面他们置若罔闻，旁边还有两名警察站着。河面灯火通明，三艘冲锋艇在周围警察的手电光，以及船上消防人员的手持探照灯照射下，对准河中已经被拉到一艘冲锋艇旁边的尸体上。
    吱吱吱……
    急促的刹车声响起，四辆闪烁着警灯的警便车抵达，车门打开下车，周俊带着人到了。
    刚下车走到步行道边，两辆刑事技术车辆抵达，随后，法医也到了。
    借着手电光看着被小心打捞上船的尸体，周俊等人的脸色很难看。
    “拉起警戒线，带人沿着两岸向上游搜索。”
    “是！”
    吩咐完，周俊大步向三名报案人，也就是坐在护栏下地上的一男两女走去。
    “周处。”抵达现场的派出所值班副所长看到周俊过来，迎了上去。
    “田所，说说情况。”
    “好的周处。”田副所长汇报道：“报案人是那边的男性，他和两名朋友一起在酒吧街喝酒，凌晨两点三十分左右离开，其中一个女生喝的有点多，走了一会儿想吐。”
    “他便和同伴一起将其架着进了步道，让朋友吐到河里，之后另一名女生借着灯光看到了河里的尸体。”
    “三人发现后，酒也醒了，男生打电话报了警，然后就一直等在那里。”
    回头看了一眼三人，田副所长继续说道：“他们应该被吓到了，我们暂时还没有询问更多的细节。”
    “好，谢谢田所。”
    “别客气周处，我们应该做的。”
    道谢之后，周俊看向一名手下：“小李，你带人去问问详细的情况，做个笔录。”
    “是！”
    “周处，尸体上来了！”不远处，手下喊道。
    “来了。”
    周俊带着人过去，刑事技术和法医已经接手尸体，将其放在塑料布上，并搭建了低矮的三角帐篷，以避免尸体再次被污染。
    胸口的刀伤，羽绒服拉链开着，被绳索反绑缠绕的双手……
    “咦？”法医发现了脖子处浅浅的刀痕，稍一想便明白了，继续查看起来。
    “师傅，肝温出来了。”
    “说结果。”看了一眼肝温温度计显示的数字，法医直接道。
    这个明显是新人，还在跟师父的法医助理立即回答道：“死亡时间凌晨十二点到十二点三十分。”
    “你忘了排除今天阴雨天，以及尸体在冰冷河水环境的因素。”法医一边检查，一边提醒道。
    助理一愣，随即赶紧再次默默计算，十几秒后，重新回答道：“凌晨一点二十到一点三十五分之间。”
    “不错，进步很大，努努力明年开春把证考下来，再过个一年你就能自己出警了。”
    显然，这个徒弟的回答，让法医很满意。
    “谢谢师傅。”助理道谢，但却没有笑。
    这一点做的很好，也让法医看在眼里，更加满意。
    女法医本来就少，徒弟名校毕业，有天赋，只要认真努力下去，以后的前途肯定能超过自己。
    “咦？！”
    突然，法医注意到死者白色羽绒服上的几点红色。
    “师傅怎么了？”助理将灯光照过去，也看到了这一点点红色。
    “不是血迹……”
    “师傅，是指甲油！”助理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同时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指，指了指死者双手指甲上涂抹的并不均匀的亮红色指甲油。
    “什么指甲油？！”
    刚刚走过来的周俊听到这个词，心里一跳，赶紧出声问道。
    助理没说话看向师傅。
    法医回头看了周俊一眼，淡淡回答道：“死者衣服上有红色斑点，手指指甲上有涂抹不均匀的亮红色指甲油。”
    “……我看看！”周俊一听脸色大变，不顾操作流程就要上前。
    “老周！”法医看到上前的周俊脸色一变，低声呵斥。
    这一声，将上前的周俊喝止了。
    “我给你拍照片。”说完，法医让开位置，对旁边的另一名手持相机的助理招手。助理上前对着死者衣服上有红色斑点处拍照，又对着双手指甲拍照之后退出去，将照片调出来，递给周俊。
    法医继续工作，没理周俊等人。
    而周俊也将目光注视到照片上。
    照片很清晰，看的很清楚。看着死者手指甲上涂抹的指甲油，周俊脸色阴沉如水。
    相机还回去，周俊快步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画家工作室……
    张旸还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惊醒，右手赶紧一摸，将手机拿在手上按下按键，随后看了一眼枕在左臂睡觉的赵美丽，轻轻将手臂抽出，下床走出卧室。
    “喂，老周……”接通电话，张旸打了个哈欠。
    “小旸，打扰你休息了。”
    用手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些，张旸回答道：“没事，已经吵醒了，说事吧。”
    “第三名受害者出现了，九眼桥，死者女性，双手反绑，指甲上被涂抹了指甲油，大红色。”
    听完周俊的话张旸皱眉，问道：“被涂抹？你的意思是，凶手涂上去的？”
    “指甲油涂抹的很不均匀，一看就是生手，而且死者衣服上还有指甲油掉落形成的斑点。”
    “……我知道了，我过来一趟。”
    “好，等你，我给你发定位。”
    “行！”
    挂断电话，张旸回到卧室找到衣服快速穿着。
    “怎么了？”赵美丽醒了。
    “没事，是市局打来的，有案子需要我去一趟。”
    听到张旸的解释，赵美丽嘟了嘟嘴：“你这个什么顾问不要干算了，之前还好好的，能够一觉睡到天亮呢，现在当上才多久啊，大半夜的还得出去。”
    “那点工资，还不如多画几幅画呢。”
    就钱来说，赵美丽说的并没有问题。随着赵美丽的运营，张旸的名气也传开了一些，一个月靠着张旸的画，画室能至少也有七八万的收入。
    而张旸特别顾问的工资，是比照处级发的，扣除社保等加上补贴福利，到手七千左右，当然了，破案也有奖励，只不过肯定不多就是了。
    但这个顾问别有来历，张旸不好说出去。
    “我精力好，也喜欢现在做的事。你休息吧，我先出去。”坐在床边轻吻赵美丽的额头，张旸解释了一句。
    “好吧，你喜欢就好，多穿点，外面冷。”
    “嗯，睡吧。”
    掖了掖被子，张旸起身出门，拿起放在外面的外套穿上，下楼开车向着定位的位置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