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安,享年26岁,小时候被亲戚夸懂事,长大了被领导夸敬业,这位兢兢业业的打工人在又一次深夜加班回家的路上被大卡车撞飞,当场毙命。
她咽气前想到的是自己刚刚装修好的新房子,那可是她没日没夜加班,省吃俭用买的啊!而且,还没住进去过!
就这样,谢小安在满心的不甘,滔天的怨气中闭了眼。
月辉清冷,洒满一方庭院,又从窗户斜斜的照了进去,使满目茫然的谢小安稍稍瞧见了房间的大致轮廓。房间不大,摆设也很简单,一张桌子,两张长凳,一个架子上面放置一个盆,搭着一张帕子,哦,还有她身下这张床。
这不像是医院,这是谢小安得出的第一个结论,因为好像没见哪家医院古香古色的也就算了,连基本的医药设备都没有,而且她有自知之明,以她受的伤,就算醒来不在抢救室也在重症病房吧?
谢小安决定打开房间门探索探索,可还没等她起身一阵眩晕感就传来,脑子里涌入了很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她一边按着太阳穴缓解那股不适的眩晕感,一边凝眉梳理了一下这些记忆。
这段记忆是一个十六岁小姑娘的一生,内向乖巧的她因家里贫穷被父母前年的时候卖入了国公府做奴婢,现在是大厨房的烧火丫鬟,她也叫谢小安。
在小姑娘的记忆里这房间已经非常好了,毕竟从前在家时都睡在茅草屋旁边的一个小棚子里,更不要说衣柜这些家具了。
而在国公府当烧火丫鬟的时候睡的是十人一间的大通铺,不过能住大通铺小姑娘已经很满足很开心了,刮风下雨不会塌也不会漏。
现在这间单独的房间是因为小姑娘昨天染了风寒,管事的便把她安置到这间单独的房间,不是因为和管事的有特殊交情,而是下人院里都这样安排,以免过了病气给其他人。
府里待遇不错,除了这个房间还安排了大夫治病,只是原身在今晚发了高热,终究没能熬过去。
梳理完这些记忆,谢小安在月色下抚摸着掌心的薄茧,冷静分析着,这不是她的身体,她很少做苦活,掌心是没有茧子的。
她怕是穿越了,这是谢小安今天得出的第二个结论。
不知道小姑娘还回不回得来,若她回得来,那自己自然是要将身体还给人家的,若是回不来,自己也会珍惜这次重新活在这世上的机会,好好过日子。
想了这许多,谢小安决定让一直紧绷着的脑子放松一下,结果这一放松困意一下就来了,这具身体大病初愈,也实在是疲惫不堪,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姐姐,你还好吗?”谢小安睁眼就看见一个和自己十几岁时长得十分相似的小姑娘坐在面前对自己说话。
谢小安也盘腿坐下含笑回她:“还行,你呢?”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谢小安隐隐有些猜测,下一刻就见小姑娘抿了抿唇,轻轻说道:“我很好,估计姐姐已经猜到了,我就是原来的谢小安,我来是因为有一些话想对姐姐说。”
谢小安很开心,因为这个命苦的小姑娘还回得来,同时又有点遗憾,自己就要与世长辞,于是轻轻抬手示意她:“嗯,请说。”
小姑娘似乎是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开口:“姐姐请安心的在这具身体里活下去,我不回来了,判官大人说我会投个好胎,转世的家里小有资产,父母恩爱,连生了五个儿子都没得一个女儿,现在就盼着能得一个女儿呢,以后的我会得父母疼爱,有兄弟关怀,开心的活一辈子的。”
说着说着她眼里有了真切的笑意,而谢小安眼里也有了真切的羡慕,不过谢小安知道,人要知足,自己能重活一世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而且小姑娘的一生真的很悲惨,谢小安真心的为她能投个好胎感到高兴。
“恭喜你,小安,望你来生顺遂,健康,幸福美满。”谢小安站起身来张开双手诚挚的对小姑娘祝愿道。
小姑娘显然很开心能得到这样的祝福,连忙起身和谢小安拥抱,在她耳边说道:“小安姐姐,祝你永远都能过你想过的日子,永远快乐!”
谢小安一愣,小姑娘似乎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可小姑娘在说完那句话后就消失了,谢小安也醒了过来。
谢小安在被窝里发了会儿呆,随后做了两个决定。
第一个决定是攒钱,用于赎身。
第二个决定还是攒钱,买个小宅子!到时在院里种些蔷薇,再种些时蔬,搭个葡萄架,再搭个秋千,别提有多惬意了。
天还没亮,谢小安打算再睡会儿,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些动静,好像有人起床了,她突然记起来,大厨房的人是起得最早的,要做朝食!
谢小安连忙起来找衣服换,结果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她又寻摸着到桌边点了油灯之后回到床边的包袱里继续找衣服。
边找边换算了一下,以后应该是凌晨五点左右就得起床,她眼前一黑,苍天呐,要了命了,“咦?”谢小安在包袱里翻到了一个钱袋。
片刻后谢小安对着小姑娘的全副身家“五个铜板”沉思,烧火丫鬟的月钱是200文,一年也就是二两四钱。
把铜钱收好,谢小安按照小姑娘记忆里的手法梳头时思索着。
小姑娘入府两年除去一些开支攒了差不多四两银子左右,前些日子被小姑娘的父母上门讨去了,说是小姑娘的弟弟要上学,束修倒是交了,就是笔墨纸砚还没钱买,小姑娘心软,就把钱给了出去。
这种极品父母谢小安已经想好了对策,但是现在主要问题是这工资太低了。
府中是包吃住的,但是除去开支一年最多也就攒二两银子,按照这个速度,别说是买宅子了,三年之内就是赎身都很勉强。
谢小安眉心微蹙,心想得找机会升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