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脑门,他的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变得模糊,只剩下眼前这个小孩那双黑洞般的眼睛,和他那伸向自己的苍白手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哥的内心深处爆发出一股力量,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吼。
“啊啊啊啊啊!”
肾上腺素爆发,这声呐喊冲散了他内心的一点恐惧,转身拼命地奔跑起来。
小混混们也如同受惊的鸟兽一般,四散逃亡。
躺在地上的李俊已经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连地上的积水也不复存在,仿佛他从来就不存在。
他也确实不应该存在。
刘哥一边跑一边回头望。那个诡异的小孩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
路过那条水沟,狂奔的刘哥一脚踩到河边去湿润的泥土上,身体失衡,疯狂挣扎,抓住了泥土上的杂草。
脆弱的杂草被他连根拔起,他也因此落到了水沟里。
水沟里的水只到他的膝盖,但他整个人是躺着进去的,内心的恐惧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进行任何思考。
他在这浅浅的水沟里疯狂挣扎,得到机会就回头望,生怕那个小孩追上来。
他呛了好几口脏水才在这条水沟里站稳,赶忙爬到岸上,身体产生的生理反应张口就要把那些脏水吐出来。
但他现在更害怕那个小孩追上来,一边吐一边跑,湿滑的泥土地就让他摔倒一次,膝盖重重的砸到了一块有棱角的石头上。
“啊!”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叫了出来,膝盖被石头刺破,流的血不多,但里面的白骨隐约可见。
他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再次回头望。
诡异小孩不见了!
一回头!
那双漆黑的眼睛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
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却再一次掉进了那条水沟里,在水里疯狂扑腾。
这一刻,他脑海中忽然闪过李俊的模样。
湿漉漉的头发,水肿到发白的皮肤,浑身散发的阴湿气息。
李俊死了啊!
他早就死了!
我跟着一个死人走了一路!
水沟里的水让他的身体寒冷,但脑海中李俊那副模样却让他内脏生寒。
他再一次在水里站稳,但他还没喘口气,那个小孩就闪烁到了他的面前,踩在水面上,漆黑的眼眸再次与他对视。
“不,不,不。”
他现在只能说出这一个字,疯狂扭动身体想要逃跑。但那小孩却又一次伸出了苍白的手指,一点一点的靠近他的眼睛。
苍白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刘哥的眼眶,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冰冷,像锋利的刀刃割过皮肤的触感。
刘哥紧闭双眼,撕心裂肺地尖叫:“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啊啊啊!”
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中回荡,却无人回应,只有那滴滴答答的水声伴随着他的绝望。
小孩的动作缓慢而精准,他的手指插进刘哥的眼眶,像是在挖掘某种珍宝。
刘哥的眼前瞬间一片漆黑,只有无法形容的剧痛和一种莫名的吸力。
伴随着“噗嗤”一声轻响,小孩将刘哥的右眼从眼眶中拔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刘哥剧烈地抽搐着,鲜血混着脏水从他的眼眶流淌,染红了水沟。
疼痛如同无数根针刺入脑髓,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摇摇晃晃,像丢在厕所里的烟头。
然而,小孩并未停手。他没有任何表情,动作机械地将第二根手指插进刘哥的左眼。
“不要,不要,不要。”
刘哥试图挣扎,但此时的他已经像一具破布娃娃,任由小孩摆布。
第二只眼睛被抠出的一瞬间,刘哥痛到昏厥,倒在这条臭水沟里。
小孩轻轻捧着那两颗眼球,将两颗眼球塞进了自己的眼眶里。
“啪嗒。”眼球嵌入的声音无比清晰,紧接着,那漆黑的眸子变成了刘哥曾经的眼睛,甚至带着属于刘哥的惊恐与绝望。
但只持续了一瞬间,这双眼睛也变成了没有瞳孔没有眼白的纯黑色眼睛。
他低下头,望着水沟里失去意识的刘哥,伸出瘦小的手,轻轻一抓,就将刘哥湿漉漉的身体从水里提了起来。
动作轻松,仿佛提起的不是一个成年男人,而是一只无足轻重的破布娃娃。
小孩双手抱住刘哥的脑袋,将他的脸凑近自己的嘴边。小孩的嘴角还挂着未擦干的口水,散发出一股酸腐的气味。
他缓缓张开嘴,嘴里的舌头伸得不自然地长,像蛇一般,滴落的口水直接砸进了刘哥空洞的眼眶。
“滋滋滋——”腐蚀的声音顿时响起,刘哥的眼眶中冒出一阵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他的面部肌肉被剧烈的疼痛刺激,瞬间痉挛抽搐起来。
“啊啊啊——!”刘哥从昏迷中惊醒,惨叫声如撕裂般刺破了夜的寂静。
他的双手胡乱挥舞,试图挣脱小孩的钳制,但那纤瘦的小手却有着异乎寻常的力量,将他的脑袋牢牢控制住。
“放……放开我!”刘哥语无伦次地嘶喊,空洞的眼眶渗出残留的血液和被腐蚀的黑色液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
小孩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认真打量刘哥挣扎的模样。
他的嘴角露出一个弧度诡异的笑容,然后张开嘴,一口咬住了刘哥的头顶。
“咔嚓——”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小孩的牙齿像铁钳一样穿透了刘哥的头骨。
刘哥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口中溢出的低哑呻吟。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然后彻底瘫软下来。
小孩开始咀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滴落。他啃噬得极为专注,仿佛是在享用一顿珍馐美味。
刘哥的头颅逐渐变形,头骨被咬碎,脑浆和血液一起涌出。
等到小孩吃完最后一口时,只剩下一具无头的尸体倒在臭水沟里。
小孩身体闪烁,消失不见。
那具无头尸体漂浮在水面上,水沟里的血水久久无法被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