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庄愉景可不是甘愿受气的角色,他双手抱臂反驳道:“说清楚一点,明明是你们邀请我们来观看仪式的,我们来了,让我们进来,我们也进来了,并没有对这个扶桑神不敬吧,只是不愿意跪拜而已。修者上敬天地,下跪父母,岂会……”
何安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歉意笑笑,将一团庄愉景锁在了怀里,然后往后面拉了拉。两边的人眼睛直直地盯着庄愉景,像是要将他剜出个窟窿来。
兄弟,你可真是虎啊。范知易在心里评价道。
就在这时,林太隐轻轻笑了一声站出来:“这有什么,我便替我们这所有人,向扶桑神跪拜,请扶桑神莫要与我们这些外地人一般见识。”
说完,林太隐便就往那蒲团上三叩拜,然后起身。
还是那个老人开口说话:“扶桑神真的很灵验,我这般年纪还能有如青壮年般的力气,都是因为向扶桑神许了愿,请诸位跪拜许愿,也是因为扶桑神想要将祂的恩泽遍布整个修仙界,造福更多的人。”
话里话外的意思,还是在劝他们跪拜。
那个村长夫人道:“不行不行,每个都要拜,扶桑神会怪罪的,我们村子将不得安宁,扶桑神会怪罪的……”
范知易打断道:“我是他们几位的师父,徒儿说话多有不当,作为师父便替他们赔礼了,若是扶桑神还要因此降罪的话……”范知易的目光暗了暗,“贵村不如明日就搬到天云门来吧,天云门会庇佑诸位的。”
这扶桑神要是真的有这么灵验,整个修仙界都传开了,怎么会他们中除了林太隐外完全没有人知道。而且动不动就怪罪的小气神能是什么好神仙,只是这些村民一直先是要让范知易他们来参观仪式,现在又是一直要他们必须跪拜,太过强硬的态度下,范知易觉得有些古怪。
而且搬到天云门来也没什么不好的,据他所知,天云门在如今修仙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门派,而且这个要求是他提出的,就算是为了在修仙界有个好名声,天云门也不会拒绝。
不过范知易知道村民们不会答应的,对于这些大多数没有灵力而与土地打了几乎一辈子交道的人来说,离开赖以生存的土地是极为困难的,而且这个村子老人为多,老人对于一直居住的地方总是怀有热情。
若是都这样说了,这些人还是坚持要让他们必须一个一个都跪拜的话,那说明这些村民是确实很怕触犯了这个规则而惹得扶桑神怪罪,那范知易自然会为了让他们安心而令秉南冬和岑君都跪一跪。
但是如同他所料,他们没有说话了,所以必须要他们都跪拜的说法并不成立,就算怪罪,也是一些可以接受的小罪责,要不然早就闹了。
于是范知易一掀衣袍,还没有来得及跪,那庄愉景就抢先跪了下去,迅速拜了三下。那老人好心提醒:“记得要许愿,扶桑神很灵验的。”
“知道了。”庄愉景不耐烦地站了起来,盯着范知易,“谁是你徒弟?”又看着林太隐,“谁需要你代替了?”
这人……能不能稍微忍一下不要那么较真,就只是口头上的名声罢了,范知易想着若庄愉景真的是他徒弟,他非得好好打一顿才行,幸好秉南冬没有这么叛逆。
说起来,秉南冬从先前范知易制止他和庄愉景吵下去开始,就一直没有再说过话了,范知易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却见秉南冬垂着眼,显得心事重重。
秉南冬确实有心事,他从进来后就对那供桌上红布盖着的东西有一股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要靠近,想……吞噬?
这两个字蹦出来的时候,秉南冬头皮发麻,如遭雷劈,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秉南冬感到不安、恐惧,自己怎么了?
见范知易正要跪了,秉南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这次是直接触碰到了肌肤,温热的,并不烫人,让人不想放开,只有握住,秉南冬才觉得安心了一些。
他看到仙尊回过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他笑了笑,抹去了他的手,跪下了。
范知易并不信这玩意,加上这是在小说里面,他许什么愿望都没办法连通现实。
不过根据常识来看,这些村民一直重复的话肯定是重点,范知易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应该就和主角的任务有关,这小说作者设置的情节提示也太简单了。
他想了想,若是许愿找到岑君的哥哥或者让秉南冬伤势好转,范知易倒是不怕不灵,就怕灵过头了对活着的人不利,毕竟民间传说中不是任何神都是好的,都是可以拜的。
于是最终思量再三范知易郑重地在心里许愿道:“请给我用不完的灵石,在修仙界我要成为一个富翁。”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许愿。范知易想道,反正都这么穷了再穷也穷不到哪里去,要是真这么灵,成为了富翁,他就可以给秉南冬和岑君更好的生活,以后出门也就不用街头卖艺了,说不定还可以带着他们离开天云门,这样秉南冬换个地方生活对他的疗养应该更有好处。
何安和岑君自然是想有福同享有祸同当,特别是岑君,只要有一线找到哥哥的可能,他都想试试。不过何安被庄愉景拦住了,而岑君则是被秉南冬制裁让他别给师尊添乱。
因而最后跪拜了的,其实就林太隐、庄愉景和范知易三个,但是那些村民也没有再纠结了,由着村长夫人上了三炷香,然后那个会和范知易他们互动的老人捧起了没有揭开红布的东西放在了托盘上:“请贵客揭布。”
一般这种村子里的礼仪,不应该是由村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人来进行吗,要不就是村长,要不就是长老什么的,他们揭什么?
见没有人动,那村长夫人又开始念念叨叨:“扶桑神要降……”
秉南冬一把揭开了布,让村长夫人的念词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干瞪着秉南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