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的小狼长大了不少，满山跑力气又大。
    差点把温玖拽了一个踉跄。
    原先萌萌哒，窝在温玖手里让她撸毛的场景再也没有了。
    这会像有使不完力气的二哈。
    只想拆家。
    温玖气的指着它大骂：
    “小狼。你别给我回来。不然我打死你。”
    小狼装作没听见。
    绕着温玖跑了几圈。
    温玖抬脚装着踹过去，小狼故意装作被温玖踹倒了打滚了好几圈。
    爬起来学着直立，两个前爪做求饶的样子。
    惹得旁人哈哈大笑。
    ……
    地里的土豆秆全都被谢东派人给收割回来晒干。枯黄的野草则归拢到一处，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那些老伯们将灰烬弄到化粪池里沤肥。
    池塘里的淤泥全都清了运到化粪池。
    百家村这里燃起了浓烟。
    有人隔着很远的地方，望着浓烟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目光。
    旁边的人啐了一口：
    “他娘的。我们散尽了家财进了县城，过的日子不如狗。人家没银子进城的人，现在是有吃有住还不怕被赶走。”
    他们都是捧着家产给了县衙，才换取一个进城庇护的机会。
    “对。看到那些人在城门口卖粮食，连县太爷都得按照他们的价格来买粮食。看见那里的高粱面了吗？
    老日子都没有吃了。真想尝尝高粱面馒头啊。
    要是我们有这粮食，完全可以换一个村子去住。省得待在县城受苦。”
    虽说县城收容了他们。
    但高额的费用让很多人吃不消。
    县衙里的人真黑啊。
    不过短短几个月时间。
    数千两银子都花了，这些人没了银子只能干苦力活。连苦力活干的没别人快，那么请你从城门口爬出去。
    县城不是穷鬼待的地方。
    说话的两个人叫侯大和刘二，接到了县衙派下来的任务，让他们去深山里寻找矿石。这两人以前都在矿山干过活。
    “咱们要不抢一顿吃饱肚子的？”侯大长得尖嘴猴腮，上山下河跟泥鳅一样。
    刘二啐了一声：
    “想屁吃呢。县太爷都搞不定的人，凭你我能搞定？”
    “咱们没武力，就用脑力。”侯大不死心。
    “咱们去偷点吃的，抓到了顶多被揍一顿。要是能混个饱肚子，咱们是不是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
    侯大满脑子想的都是偷到了东西。
    每天来偷一点贩卖。
    很快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实现了财富自由。
    “试试？”
    “试试就试试。”刘二也来了兴趣。
    两人当即商议去百家村行窃。
    百家村的众人都在干活。
    大家更多的是焦虑，没有水的焦虑。
    水车暂时解决了一小部分问题，田地里也没法再去种植粮食。
    只有他们住的家前屋后。
    种植了萝卜、大白菜、芥菜……
    山里的东西基本没了。
    走路几个时辰到的地方也都找不到吃的，遇到的野狼都是穷凶极恶。
    温玖没让大家再进山。
    大家趁着这个时间纺纱、织布。织布机还是去县城门口用粮食换来的，一百斤地瓜换一台织布机。
    凌北衡很豪爽的换了三台织布机。
    温玖坐在门口。
    看着大家将麻线织成了布，突然感觉到有水滴滴在了脸上。
    抬眼看了一眼天空。
    万里无云。
    树上有一只鸟拍了拍翅膀飞走了。
    “是下雨了？还是鸟儿撒尿？”温玖摸了把脸，放在了鼻子前面闻了闻什么味道都没有。
    旁边织布的沈二桃闻言停了下来。
    “哪来的雨？”
    要是下雨，她跪在地上被雨淋个两天也乐意。
    凌北衡感觉到了不一样，伸手展开。“温玖，下雨了。真的下雨了。”
    “你们看布上面。是雨滴吗？”
    白茶揉了揉眼睛，她怕是小鸟飞过撒尿。
    “下雨了。”
    “老天爷终于下雨了。”
    所有人都沸腾了。
    大家站在外面张开双臂，嘴巴张开任由一滴一滴的雨滴落下。
    温玖忙喊了一嗓子：
    “把织布机给弄回去。”
    “谢东。叫几个人过来帮忙。”凌北衡吼了一嗓子。
    干旱久了。
    习惯什么东西都放在了外面，反正也不会被雨水淋湿。
    刘三娃爹兴奋的嗷嗷叫，“爹啊。下雨了，你说大妹她们一家子到哪里了？”
    老头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混着眼泪。
    激动的语噎，“只要活着就行。”
    就怕没机会等到下雨的时候。
    雨越下越大。
    众人也不肯回去。
    大家将所有的盆、木桶、水缸全都放在了雨地里。
    织布机抬回去了。
    桌椅板凳也收回去了。
    柴火用茅草盖起来。
    雨水从点点滴滴变成了倾盆大雨。
    老百姓们在雨地里奔跑，在雨地里嗷嗷喊道：
    “老天爷啊。你终于愿意给我们一条活路了。老百姓的日子苦啊……”
    雨水砸在泥地上。
    砸出了一丝丝土味。
    温玖和凌北衡回到了屋里，他们住的砖瓦房，自然是比较宽敞明亮。
    “温玖。你说可能会水患？”
    “其他地方不会，但建州肯定会有水患。”温玖回忆了书里的场景，她似乎淡忘了很多记忆。
    “乔小月临走的时候也说过，接下来有水患。”
    凌北衡陷入了深思。
    “县城里的老百姓必然要被县太爷赶走一部分。”
    “咱们储备的地瓜藤干和土豆干可以救助流落到附近的老百姓。”温玖的空间越来越好，甚至可以置换东西了。
    “听你的安排。”凌北衡只有一句话。
    两人对视一眼。
    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
    依稀传来大家各种各样的嘶吼声，痛快的呼喊声和激动的哭声。
    地上的土变得湿润。
    空气中都是泥土特有的芳香，温玖觉得不好闻，外面的农人觉得那是他们祖祖辈辈熟悉的味道。
    也是活下去的希望……
    天还没有黑。
    温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靠近门槛的地方，凌北衡也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哔哩啪啦的雨声落在地上。
    视线一片昏暗。
    “赵娜。你们别过来了，今晚各自搞定吃的晚饭。”温玖瞧着雨幕中有人影，赶忙喊了一嗓子。
    没人应声。
    那道身影似乎朝仓库跑了过去。
    温玖察觉到不大对劲。
    “咦？”
    温玖看着雨，凌北衡看着温玖。他并没有发现外面有动静，闻言伸手捏着温玖的手指头。
    “怎么了？”
    “方才有人朝仓库方向跑过去。我以为是赵娜，这么一想好像是个男子的身影。”
    此时……
    仓库后面的窗口，鬼鬼祟祟的出现了两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