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哗啦!”
“嗡——”
三道声音响起,,带起了一束雷霆,一片河流,一道白光。
它们伴随着树木的翻腾,相当统一的朝着李空风的方向攻了过去,好似那赴宴的宾客。
翻腾的树木作为第一位到来的宾客,兴奋的翻腾着将李空风环绕在了原地,筑起了一堵数米高的树墙。
奔涌的河流第二个到来,呼啸着奔腾着化作了一片海浪,压向了树墙环绕的地方,并不顾其中有人,将其瞬息填满。
汹涌的雷霆与白光不分以后,并肩而至,好似是商量好了一般,就那么自然的融合在了一起,朝着被河流填满的树墙奔腾而去。
“轰隆!”
汹涌的雷光笔直的轰入了河流中,顷刻消散,化作了一道道的电流融于河流之内。
白光仿佛感受不到河流的存在,依旧笔直的冲向了被压于河底的身影。
望着眼前由自己施放,谋划,造成的必杀之局,纪晴朗的理智告诉自己他已经稳稳的拿下了胜利,因为他有自信,哪怕是光显境的人,突破现在的情况,或许也并非易事。
但同时,纪晴朗的本能此刻却是在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不要停手,不要停手,赶紧继续补刀!”
脸上的表情犹豫,挣扎了片刻。
最终纪晴朗还是觉得应该听从自己的本能,于是他面色苍白的提起了手中的刻刀,尝试着朝里面再补上一击,但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的自己不受控制的呲牙咧嘴。
而此刻,在这一场为自己精心而造的杀局的河底。
李空风神态自若的站立在河底,仿佛周身的河水并不存在。
奔涌的河流压下,这势必对李空风造成了影响,所以能够看到少年的周身泛着淡淡的腥红。
细小的电流此刻已经毫无疑问地蔓延于整片河水之中,少年面临的现状是毋庸置疑的危险。
但就是这样的一番情况,河底的少年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一概不管,只是自顾自地用左手摩挲着孤影的剑柄,好像是在回想着什么一般。
“这一招,至今为止,我虽然已经练习了许多遍,不过真正意义上的投入使用,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吧?”
“倒是很好奇,现在的我能够用这一招做到什么程度。”
心中这样思索着,李空风回想着自己那位师傅的动作,终于开始动了起来。
他记得,自己的那位师傅曾经和自己说过,他自身的剑意似乎极为特殊,他无法从他的剑意里感受到什么独特于世人的东西。
对此,他刚知道的时候还有些伤心,不过后来,那三个老不正经里最正经的那个却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思路。
“既然是什么都感受不到的‘无’,那换一个思路来想,这是不是说明……”
“你可以是任何一种类型的剑意?”
一头金发扎在脑后,束成了一个马尾的俊朗男人曾面带微笑的这样说道。
紧了紧手中的孤影,李空风眼神中罕见的闪过了一抹期盼。
他将孤影连带剑鞘,一同自腰间抽出,微微调整了一下,使龙头正面朝天,然后再次将其别在了腰间。
左手顺势下移,置于剑鞘之上,李空风轻轻的将孤影往出一顶,露出了一截哪怕在这河底也明亮至极雪亮的剑身。
右手松松垮垮的搭在了剑柄上,双眸微微闭起,李空风回忆着自己那位师傅的手法,然后轻轻的拔出了孤影。
说真的,与其说是拔,或许用抽,或者甩字比较贴切。
如果有人能够仔细观察的话,其实可以很轻易的发现,李空风拔剑的发力方式其实很微妙,是通过小臂甩出去的,整体来讲其实并没有多么用力,看起来十分的轻松。
但下一瞬的场景,以及直面这一剑的纪晴朗或许并不这么觉得。
“噌!”
小臂发力,将积攒了无数剑气提升威力的孤影甩出,长剑依旧在手,孤影也并无太多变化,只是通红的龙眸在甩出的那一刻便重新归于漆黑。
“唰!”
利刃划破了空气的声音响起,雪亮的剑光被甩出。
随着剑光划过,升天阵的白光在即将命中李空风的那一刻消散,树木上留下了一道极窄的斩痕,就连那给予了李空风一个极其恶劣的环境的河水也在此刻,因这一道剑光分流。
浑身寒毛纷纷倒竖,身体更是完全下意识的朝着左侧偏移了一部分,但却为时已晚……
锐利到了极致的剑意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不留一丝余地的斩在了纪晴朗身上。
“红铠还在,应该不会被重伤。”
这样的想法自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红铠也悄然着身。
想象中的,剑光被抵消的画面并没有浮现,红铠着身之后,剑光毫不留情的斩在了铠甲上,将它悍然斩碎,剑光也终于斩在了他的身上,而他那双金银双色的异瞳里,直至此时也还闪烁着一抹无法掩饰的难以置信。
鲜血伴随着红铠的碎片纷纷落于地面,纪晴朗的胸前多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平躺在地上,就好似战局开始时那般一样,沐浴着阳光,无神的望着天空。
“轰!”
粗壮的火柱轰开了限制住了他的树木,李空风毫无疑问的,以胜利者的姿态自其中走了了出来,来到了纪晴朗的身边。
阳光此时正好,不会令人觉得炎热,也令人觉得温暖,并且也将两个少年影子拉的很长。
微微侧头,躺在了地上的纪晴朗眸光平静的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少年。
他此刻逆着光,正默默的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纪晴朗的眼中不知为何,似乎多了些许的释然。
“强悍的肉身,出众的剑道,恐怖的命术天赋,以及冷静的头脑。”
“还真是完美到让我看不到希望呢,李空风。”
苦笑了一声,纪晴朗满是羡慕的这样说道,同时也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自小痴迷于刀剑,却被家里人逼着学习阵法刻画,六岁进入命途,七岁觉醒天圆地方,八岁开始被当做家中继承人被培养,甚至没有自行选择自己结婚对象的能力。
说起来,他的这一生直到现在倒是真的没做出过几个属于自己的决定。
眼前的少年默默的抽出了自己腰间的长剑,纪晴朗脸上带着释然的微笑,准备好了接受自己即将死亡的命运。
提起孤影,双手握住,李空风一言不发,朝着纪晴朗的心脏处断然刺下。
而异变,也在此刻陡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