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阿野用力踢飞了这个破蛇,火速下船朝着远处狂奔,在危难之际经过尤鸽时本不想理会的,因为他的实力不差,完全没有帮忙的必要……
可当他看见尤鸽受伤的翅膀后,暗骂一句。
“我真是……欠你的!”
还不等尤鸽反应,紧接着他就被狼阿野拦腰抱了起来。
“你?!”
“别说话,要逃命了。”
狼阿野急速向前奔去,每一步都跨出三米之远,他离盗船越来越远。在疾驰的过程中,他眉头紧皱,不由自主地掂了掂尤鸽的身子,这引起了对方的不满和制止。
“你干什么。”
“嘶,你很轻。轻的过分了。”
狼阿野抱紧了怀中人,这身子骨太单薄了,哪里是什么强大的alpha该有的体魄?
不过好在,要是沉点的话,他俩都得死在这里了。
尤鸽突然被人如此抱住,浑身都不自在,他侧过头,将脸埋进对方胸口,双手没有去搂对方的脖子,只是自然地垂在身前,完好的右翅膀展开,轻轻搭在狼阿野的后背,仿佛在庇护他一般。
狼阿野平静地垂眸,看了一眼怀中人苍白如纸的侧脸,冷风吹拂着他的银发,朦胧间掠过他的脸颊。
不知为何,此时看他已没有了往日半分高贵的模样,却不知不觉有一种……需要被保护的感觉。
不想再让他受伤了,也不想再让他的注意力远离自己。
耳边不合时宜的响起了萧渔曾说过的话:“而你,利用价值没了后,注定会被遗忘。”
狼阿野猛然咬紧了牙齿。
妈的,真是要命了!
关他屁事!
就在他情绪陷入急躁时,一颗石子随着极速流动的风朝着狼阿野打来。
下一秒就被染上灰尘血迹的一只翅膀给遮挡住了,石子敲击在翅膀上,发出了清脆的闷响,仿佛也敲在了狼阿野的心头上。
尤鸽这是……在保护他。
“你速度慢下来了,累了?”
狼阿野冷硬:“没慢,还能再快。”
话音一落,他再次提速冲了出去。
【5、4……】
短短数秒间,他们已奔行甚远,但仍未能逃出爆炸范围。当狼阿野准备好保护怀中人时,怀中人速度比他还要快,只见尤鸽手臂搭在他的脖子上——
身子上下翻转,再次睁眼时,尤鸽已将狼阿野压在身下,宽大的羽翼张开形成壁垒,将他牢牢护在身下。
狼阿野瞳孔骤缩:“你——”
【1、0。】
他的声音被巨大的轰鸣声淹没了。
以盗船为中心,巨大的爆炸迅速蔓延开来,嘭!!强烈的气流如狂风般狠狠地冲刷在两人所在的位置,那一瞬间蘑菇云冲天而起,漫沙灰尘弥漫其间,几乎让人失去了视力与听力。
所有的声音都被掩盖了,唯一能听见的只有耳鸣声,还有身上人因剧痛而剧烈颤抖,以及因痛楚而紧紧握住他的手。
“尤鸽——!!!”
不知过了多久,刺耳的轰鸣,终于消失了。
狼阿野除了脑袋剧痛外,他只是受了轻微的伤。
而……
狼阿野瞳孔涣散,已经不敢去看身上人现在什么样了,是死是活,只知道自己的衣服瞬间湿了,只能是……血,满身的血。
全来自尤鸽。
不……开玩笑吧……
“尤…鸽?”
“……指挥官大人?”
“你说句话啊……你说说话,别吓我……”
他迟迟未听到身上之人的回应,双手不知该安放在哪,生怕触及他的伤口,只能轻轻摩挲着软塌的翅膀,这双翅膀历经无数磨难,如今的触感已不再似清洗时那般光滑。
狼阿野的心脏急剧颤动,他的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攥住,难以呼吸,他怎么会受到保护?
不应该啊,谁会保护他。
尤鸽是谁啊,是联邦的指挥官,他为什么要保护自己?
他不怕自己死了吗?
他是傻吗?!
安静,太安静了,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却听不见他的。
身上流下的血太多了,仿佛都汇聚到了心头,滋养了一个妄想、禁忌与绝不可能的种子。它在如此血一般的滋养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芽生长——
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狼阿野轻声说着:“尤鸽,你这人,真的很莫名其妙。我完全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你上一次避开了回答,让我以为……你是看不起我的。”
“现在真的糟糕,你和我没有人知道在这里,怕是等他们找来了……你和我早化成风骨了吧。”
等了许久,身上的人都没有说话。
就在狼阿野心越来越沉时,身上传来了一道虚弱至极的声音:“我没有力气起来了,你推开我吧……”
那一刻,狼阿野的眼中重焕光彩。
他平生第一次语气这么温柔:“哈哈……那就这么躺一会儿吧,反正现在谁都对谁动不了手脚了。”
“嗯……”
尤鸽有气无力的应声,额头抵在狼阿野的胸膛上,闭着双眼气若游丝的说着:“不用担心,在这里安静的待一会儿就好了。我经常陷入危险中,身体机能恢复的比较快……”
“……”
狼阿野沉默的抿紧唇。
好半晌才开口:“你以后,别这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
“我体内安装了监测仪,身体重伤无法自主回去时,舰船那边总部会收到信号,不久后他们就能定位到这里派救援队来了……”
尤鸽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了狼阿野耳尖上,此刻的声音气若游丝,淡化了所有棱角,增添了虚弱的柔和感。
听的狼阿野心头一阵发软,怎么也说不出硬话来。
“安装?你当你机器人呢。”
“……是防止我死了,被迫在体内安的。”
“一瞧你就是很不老实,天天陷入危险,所以他们不放心。”
“闭嘴。”
两人相互对着话,防止睡着了再也醒不来。
狼阿野忽然轻柔的将尤鸽身体往前提了提,将脸埋在了对方的颈窝处。
尤鸽迷糊间感知到了,他动了动做着抗议,然而,毫无卵用。
“……哈。”狼阿野鼻尖贴在他腺体的皮肤上,闻了许久,没有闻到什么,察觉到怀中人细微的颤抖,皮肤也在变烫,就一直贴着没有动,大有一种——趁人之危的架势!
“你知道吗,我还是有力气的。”
尤鸽眉头一皱,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狼阿野斜笑:“也就是说,我现在对你做什么都可以,且你无法反抗。”
“你敢。”尤鸽冷声。
狼阿野:“我怎么不敢?我可是罪犯啊,干点什么坏事儿不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