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
看着眼前一幕的镜心魔始终没有表态。
但他心中早已是翻江倒海……
不良龟有玄武之称。
大唐五行属土,与其相合相生。
因此,除了日常的吃喝拉撒以外,它每日还需吸食龙气。
这全天下,能养活它的,只有唐天子和袁天罡。
唐天子聚一国国运,袁天罡身负大唐龙脉。
大唐覆灭之后,不良龟便陷入萎靡。
而今,它居然愿脱离袁天罡,伴生于李昌平便可见一般。
至少是土德重聚,甚至大唐的最后一丝气运也汇聚在他身上。
只有如此,才能让不良龟活蹦乱跳,可抗天地之威。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靠龟甲抗下。
能抗下这天地倾力一击的,只有守护着大唐的土德之气。
尤其是不良龟那一副舔龟的模样。被人家肆意玩弄龟头犹自乐在其中。
真恶心~
心中嫌弃着,镜心魔动作却是不慢。
疾走两步来到李昌平面前,脸上是跟不良龟如出一辙的讨好。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属下刚才一卦算出,方才那道雷击是天地对殿下的认可,相信您一定能横扫乱世,重开社稷!”
镜心魔觉的自己很真诚,但李昌平明显不信:
“认可?你家认可是用雷劈的?分明是这老天疯了……”
说着,又一脸心疼的翻了翻身上已被雷劈烂的衣襟,最终摸出一块令牌来:
“天罪星听令,去给孤按这软甲再做一套,要一模一样的。”
抱着罡子跑了,他这些手下不用白不用的心思,李昌平一脸正色的下令。
“得嘞。”
镜心魔赶忙答应一声,随后又两手一撮:“不过殿下,这经费嘛……”
“若不是你这神棍胡说八道,孤怎么会被雷劈?当然是你花!嗯……顺带着抓些鱼虾回来,不良龟救驾有功,当赏!”
打一巴掌,当然要给一个甜枣。
经过这次的雷劈事件,李昌平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良龟龟甲这么硬,挡个刀呀剑呀的根本不成问题,放在怀里简直是一道护心镜。
往后还要用得着它,可得养好了……
而就在两人谈话之时。
东方却同样有一道狼狈的身影极速奔来。
正是之前追李嗣源等人的宋文通。
来到近前,先是目露惊异,上下打量打量李昌平。
随后是毫不犹豫站在他身前。
同时也将手中唐刀指向镜心魔,厉声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安敢刺王杀驾?”
说话间,当即就想要动手。却感觉肩膀被一只手摁住。
李昌平稍稍用力,将宋文通王旁边推了一推。
脸上也恢复了高深莫测的淡然:“解药拿回来了?”
“幸不辱命!”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宋文通还是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一把扔给李存忍。
同时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臣追李嗣源等人二十余里外,其已被万蛊包围,正要动手将其全歼,天空中却有纸花飘落。”
“这些纸花触之即爆,臣的蛊受火药所阻,没能追上去。”
“不过这使火药之人,似乎不是为救李嗣源而来,反像是来救李星云的。李嗣源着急脱身,所以解药倒是被臣拿回来了。还有一朵未爆开的纸花……”
说完,宋文通皱着眉,从身后取出一朵纸花。
通体呈鲜红色,如一朵娇弱的玫瑰。
即便是离近了看,也给人一种想要将其呵护的感觉。
任谁都无法想象。
这区区一朵纸花,其中埋藏了不知道多少炸药。
李昌平将其接过,放鼻尖闻了闻。
却没有想象当中的刺鼻气味,反而有一阵扑鼻的芳香。
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仍能从那折叠处,看到渗漏出的火药。
“确实是旱魃!看来侯卿跑那么快,是去搬救兵了……”
说着又看向李存忍。
见她同样是打开瓷瓶闻了闻,而后冲着自己微微点头,随后便一饮而尽。
紧接着,便迫不及待的看向了手臂位置。
那里,正有一条青黑色的丝线在缓慢褪去。
而待其消退之后,李存忍没有半点犹豫,用右手的拳头狠狠一捶地面,左膝也往下一砸。
“臣李存忍,今后便是殿下掌中之刃。愿以此身血,重铸大唐威!”
“好!那孤就拭目以待了。”
李昌平很兴奋。
如今他才真正算的上是,羽翼已丰!
首先是不良令在手,他可号令天下不良。
接着是玄冥教,有黑白无常做子。一旦时机成熟,这股势力,他也尽可收之。
更遑论幻影坊为他命是从。
如今再加上通文馆李存忍。
要不了几年,他手中便会有一支比“殇”更强大的“渡”。
不光如此。
他还得到了宋文通这一员帅才。
其性命抄在手中,这是真正可以信任,不用担心背叛的帅才。
再回首过去……
即便是李昌平,也不由得发出感慨。
从娆疆出来的时候,他可没想过这么多。
也没有这么大的抱负。
只想抱紧袁天罡大腿,好好混在乱世偷生。
但想法总是赶不上变化的。
李星云的无为,袁天罡的无奈,还有自己身世的暴露。
冥冥中仿佛被一只大手推着。
也或许是勃勃的野心,也或许是不忍这片大地再受苦难。
不知不觉间,他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王权霸业,气吞天下。
随着这个目标离他越来越近,周边的敌人也越来越多。但身后那些期盼的目光越来越热烈。
虽然不知道李星云是怎么敢退的。
但李昌平知道自己不能退。
他已经是背后那些目光当中,不落的旗帜。
他不能倒,更不能输!
一旦他倒了,迎来的可不仅仅是失望。
他只有继续向上走去,用更多敌人的尸骨铸就台阶,成为更多人眼中的希望和旗帜。
————
登州城,郊外。
灰头土脸的六个人站在树林当中。
李星云唉声叹气个不停,张子凡脸色灰白一言不发。
倾国倾城更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喘粗气的同时,仍不停的向后看去。
似乎生怕那携带千万蛊虫的身影再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