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搬完桩木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鱼沉安的力气逐渐恢复了正常。自己一开始的饭量也逐渐减少到正常人的水平。
    “到底是为什么.....”鱼沉安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其中缘由。
    还有三天，军队就要全面开拔，向荒川进发。鱼沉安的力气也在逐渐消失，这让他很着急。
    但是无论他怎么训练，力气就是在不可逆转的变小。
    训练他的王川也很不解，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大概能猜出来，这可能就是鱼沉安无法成为修士的原因。
    眼下，如果鱼沉安真的想在战场上报仇雪恨的话，那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晚上夜深人静，鱼沉安独自一人找了个无人角落，仔细细的复盘着一路上来的行踪，鱼沉安想找出其中的关键所在。
    “难道是跟叶灵那会....”鱼沉安摇了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扔出了脑子。
    突然，一声声爆裂的巨响传来。鱼沉安警觉的站起身。飞速冲到迅鹰营内，但是所有人都显得十分平常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别紧张，那是对付木桩的磷弹。”
    知道他是第一次遇见，老兵笑着解释道。
    可望着远处的滚滚浓烟，鱼沉安本能的感到了一丝不安。
    他从小就明白，战争从来不是一场值得歌颂的壮烈史诗。
    炮火的余音过后，胜利者的哀嚎就是焦土上最后的绝响！
    “小子，今天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开拔，可一定要跟紧部队，不能乱。”
    一旁的老兵抚摸着手中的刀，随着他声调的起伏，胸口处的伤疤也狰狞的扭动着。
    “你会死吗？我是说，有可能吗？”鱼沉安有些迟疑的看着他身上的伤口，但还是问道。
    “哈哈哈哈哈！担心我？小子，我见过的死人，比你看过的活人还多！”夜歃大笑道，随手一挥，一旁的树上便留下了一道寸深的刀口。
    “你们这帮人，一向只会吹牛。”鱼沉安不屑的撇撇嘴。
    “小子，给你好好说话你就好好听，别到了战场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旁有人冷声说道。
    “是啊伢子，乖乖听人劝，给你们家留个后。”
    “留后？那你们呢？”鱼沉安一点也不客气的反驳道。
    “老子早八百年就讨到媳妇了，生了两个大胖小子，乐活的很！”一旁的老兵哈哈大笑。
    随着话题被扯开，聊天的方向逐渐转向荤段子一类。鱼沉安无力的翻了个白眼，走开了。
    这些人简直是无聊至极，除了这些事没什么聊的了。
    “倒是你小子，害我们砸了那么多木桩，不给点赔偿说不过去吧？”
    “赔什么？要不让他洗干净了陪！”一旁有人起哄，整个营地爆发出一阵爆笑。
    鱼沉安一阵急火攻心，好悬没气晕过去。而在一旁，王川远远的看着被众人调侃的鱼沉安，心里一块石头总是落了地。
    “只要他们肯认这小子，就算我没辜负鱼穗那小子的要求了。”
    安排好了警戒任务，整个迅鹰营陷入了安静的沉睡之中。
    但黑夜可不想那么轻易的沉寂下来，远处的草地上，一群人正谨慎的趴在地上。
    “记住，只要潜伏进五百米内，就算胜利。”一道比黑夜更低沉的声音响起，荒川的人顺着地形逐渐摸了上来。
    最前沿的警戒哨能警戒到的位置是八百米，但要想发动奇袭，必须摸进五百米！
    为了不被发现，荒川的人几乎是一寸一寸向前挺进。每隔一个半小时的照明弹让这次挺进变得更加漫长。
    赤砂知道，越往前，被发现的几率就越大。而进攻最关键的步骤就在于他对时机的判断。
    睡梦中，鱼沉安突然被一阵心悸惊醒。他下意识的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气让人喘不过气。
    “嗡嗡！”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嗡鸣，鱼沉安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什么东西！！”鱼沉安一阵心惊，猛的站起身来吼道。
    “怎么了怎么了？？”一整个帐篷的人都被他惊醒了，左右几个帐篷的老兵也迅速反应过来，破开帐篷冲到外面。
    “你们没听到声音吗？”鱼沉安面对着一众疑惑的眼神，有些讪讪的说道。
    “伢子，你不是害怕了吧？”人群中有人出声说道。
    “你才害怕了！我听的真真的，就是有声音！”鱼沉安极力的解释道。
    “唉，算了算了，赶紧睡吧，这才几点。”夜歃在一旁调解道，众人也随之散去。
    “小子？想家了？”夜歃侧眼看了一下鱼沉安，想说些什么。
    “不相信算了！”鱼沉安生气的扔下一句话，赌气般的走向营地外。
    “天赐良机！！”赤砂的双手几乎都在发抖！三百米！发力奔跑下，敌方营地几乎是转眼就到！
    “多亏了刚刚的骚乱...”赤砂来不及多想，悄悄掏出自己携带的罐子。点燃这样一桶烈性炸药，可以瞬间将方圆一公里夷为平地。
    但是这样的炸药，仅仅用引线是点不燃的。
    所以，只能靠人力按压点火装置，这样才能确保百分之百爆炸。
    “荒川无畏.....”心里默念三遍口号，赤砂精准的抓住巡哨的空隙，向其他人发出了进攻信号。
    坐在木桩上，鱼沉安有些不解的想着自己一路上的离奇经历。我真的会是梦中的那个样子吗？那为什么连个灵根都没有？
    鱼沉安不禁有些疑惑，他苦恼的躺在草地上，望着头顶的天空。
    “敌袭！！”远方耀眼的红光拖曳着刺耳的尖啸照亮了整个阵地。
    但是，太迟了。三百米的距离在荒川士兵强横的体能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回头看去，剧烈的爆炸几乎占据了鱼沉安的全部视野，暴烈的热风疯狂的碾过那一片惨叫声。
    “怎么回事.....”鱼沉安被吓得惊坐在地上，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但是恐惧完全吞噬了他的心脏，现在的他，连站起来都是妄想！
    “九皇子！陆山营，迅鹰营，威灵营，定远营受袭，损失惨重！”
    “明天中午前，我要具体人员伤亡数目，另外，让王室那边把自走机关开过来。”听着底下人的汇报，秦九的起床气更盛了几分。
    冷静下来后，秦九首先从暗格中取出了一个哨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奇怪的是这哨子竟然没有任何声响。
    “给我一个解释。”秦九面色阴沉的说道。
    “自杀式袭击，装备了荒川最先进的烈性炸药。今天晚上月亮暗，瞒过了岗哨，另外......”
    九皇子没等声音说完，就含着哨子吹出另一个调子，一声痛苦的闷哼从暗处传来。
    “从现在开始，你自由移动。追踪荒川主力的动向。”秦九目露凶光，盯着眼前的烛火，肃杀的气氛逐渐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看着眼前的秦九，暗尺不由得有些心悸，秦九这次动了真怒了。
    “把暗部全派出去，我说的是所有，不需要你们担心我的安危。明白么？”秦九淡淡的说道。
    “皇子，万万不可。”暗尺有些着急了，万一九皇子出事了，那他们跟死了也没区别。
    “当年我十二岁，一个一个亲手把你们从练场里挑出来。这么多年，是不是忘了当年你们的样子了？轮到你们教我做事了？嗯？”
    秦九的声音听不出一丝起伏，但表达出来的意思却让暗尺胆战心惊。
    “属下万不敢逾越。”
    “荒川矿产丰富，但是极度干旱，腾格鲁沙漠占据了荒川近九成的国土，我们不能进入的沙漠，他们来去自如，你可知是为何？”秦九缓缓说道。
    暗尺在一旁想了想，回道“是沙虫，荒川的控虫之术可裹挟着军队来回游走在沙地之中。”
    “没错，正是这控虫之术。不过，现在已经可以解决了。”秦九嘴角勾勒起一丝弧度。
    “针对沙虫的毒药已经可以量产了，就在阴河那里。父皇命班输家这次制作了上万只顺天鹰，只等大风过境，顺天鹰会将虫毒洒满整个腾格鲁！”
    “用毒？！”暗尺心中蓦然一惊，这可是各国征战的大忌！这样的情况，各国的修士是允许参战的！
    “用毒又如何？只是针对沙虫，但是对人无害。况且，就算是对人有害又怎样？万渠的修葺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各个关键节点之上都需要荒川的矿石，和这帮人谈，他们是不会妥协的。”
    暗尺心里有些明悟，整个鱼家的悲剧，其实是一场再合适不过的导火索。而这颗炸弹要引爆的，是整个荒川！
    暗尺不禁有些震惊，倘若真的这么做，东三域就要迎来一场大乱了！
    “所以听清楚我的话，掌握荒川主力的走向，没了沙虫，他们就是一群困兽，我要他们死，他们就得死！”秦九杀气腾腾的说道。
    此时的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般，全然没有平日里那副温和的样子，而这，才是各个皇子的真面目。
    “属下领命！”
    暗尺告退之后，来到了营帐外。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仍旧是阴沉漆黑的夜，但他已经提前预知到了风暴，暗尺面对着寂静的夜幕，心中却泛起惊涛骇浪。
    “天黑了....要黑了....”
    随着话音的消散，一切的一切都没入了黑暗中。
    “医生，这个呢？”这是鱼沉安不知道第几次问这句话了。
    鱼沉安背着一个浑身烧伤，哀嚎不止的老兵看着双手飞快忙碌着的医生。
    “放那吧，我来处理。”焕薇忙着手上的救护工作，鱼沉安在一旁静静的站着。伤员已经搬完了，这场袭击中，他倒是毫发无损。
    “你确定要继续站在这吗？”焕薇看着一旁呆立着的鱼沉安，出声提醒道。
    “我想看看....”鱼沉安有些木讷的说道。
    伤员的哀嚎像是厉鬼的高歌一般，争先恐后的钻进鱼沉安的耳朵里撕咬着他脆弱的神经。
    眼看他坚持留下，焕薇也没再说什么。可接下来的一幕狠狠刺痛了鱼沉安的神经。
    “噗嗤！”焕薇手中的医用刀准确的刺进了最后那位伤兵的喉咙。鱼沉安被喷溅的鲜血吓了一跳。
    “你疯了？你疯了吗！”鱼沉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残留着余温的鲜血还在他的皮肤上黏连着。
    “救他，这里要多死六个人。不如给他个痛快。”焕薇一副云淡风轻的说道，在明国的伤兵处，医生拥有着伤兵的最高决断权。
    “你胡说！他明明还有呼吸！”鱼沉安愤怒的抓着焕薇的衣领吼道。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鱼沉安的脸上，焕薇的话语前所未有的冰冷。
    “你再干扰行医，我们就以叛军罪对待你了。”一旁的护员冷冷的说道。
    “畜牲！你根本不配做医生！你这样的人就该扔出去喂狗！”鱼沉安被人驾着扔出去前嘴里还不停的骂着。
    “嘭！”一声闷响，头与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短暂的疼痛让鱼沉安的回归理智。
    暗夜之中，微弱的火光照亮残破的水面，倒影出一个废物的面容。
    “鱼沉安....你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废物，废物！”鱼沉安紧握着一把泥土，任由其中的碎石划伤自己的手心。
    剧烈的情绪压砸在他的胸口，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自己的怯懦，无能，种种不堪一齐涌上心头。暴烈的情绪之下，他无所遁形。
    硬生生熬亮了天，鱼沉安终于等到了自己意识猛然断线，终于可以进入梦乡。
    “不...不要！快跑！”鱼沉安猛的从床上坐起来，一股艾草的清香钻进他的鼻腔。
    “醒了就赶紧滚，自己去伙房找吃的。”焕薇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鱼沉安只觉得一阵恶心，自己竟然在这种人的房间里睡了一夜。
    他阴沉着脸，正准备向外走。却突然又被焕薇叫住了。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鱼沉安的脸上。
    “这是因为你昨天的话。”焕薇眼神冰冷的看着鱼沉安说道。
    “我不觉得我说错了。”鱼沉安丝毫不惧她的目光，紧紧盯着焕薇的眼睛回道。
    “你如果觉得我那么做不对，你可以去墓地问问我爱人，我也是那么对他的。”焕薇的语气已经不能用冰冷去形容了，是那种不像人类的冷漠。
    “......”鱼沉安又一次证明了自己的愚蠢和无能，他没脸再说什么了。奋力扇了自己两巴掌后，转身离开了。
    “薇姐....你没事吧...”小护员进来的时候，焕薇已经没力气再站着了。
    “太像了，简直太像了...”焕薇喃喃自语道。
    “你说，他怎么那么像当年的我？”焕薇有些追忆的说道，眼里却泛起了泪光。
    那个立志救济天下的小女孩，总是嚷嚷着自己能救下所有人....
    “薇姐...你别难过了...”一旁的小护员劝着劝着，自己的眼泪也下来了。
    “你哭什么啊？”焕薇嘟囔着说。一听这话，小护员哭的更大声了。
    “那孙子出去还踩我脚了！呜呜呜！”
    “你这....”焕薇有些苦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小护员。自己把内心情绪慢慢收拾好了。
    “还没开始打仗，就死了这么多人....”焕薇抱着小护员，拍着她的背悲叹道。
    “没事的，薇姐，要死咱俩一起死。我都想好了，这条命是你给的，怎样我都陪你。”小护员稚嫩的声音却格外坚定。
    紧紧握着怀里的半块玉佩，鱼沉安的手掌被硌的生疼。但是他一点也不在乎，现在他似乎愈发迷恋疼痛的感觉，这样让他的内心好受些。
    逼着自己咽下眼前的饭菜，鱼沉安神色恍惚的向着食堂外走去。
    自己要去哪？该找谁？巨大的迷茫紧随着痛苦抓住了鱼沉安整个人。
    “当一个人快要溺死时，他是最想学会游泳的。”一道醇厚的声音响起。
    鱼沉安回过头一看，原来是王川。因为昨天的袭击，各大营营帐都去秦九哪里做了报告。漫长的问话结束后，营长才有时间管自己家的烂摊子。
    “营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鱼沉安似有所悟，但是又参悟不透王川的意思，只好直白的发问道。
    “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王川了然的向他点点头，鱼沉安却一头雾水。
    “成为你的恐惧，杀掉现在的自己。”王川最后叮嘱了一句，转身向着大营走去。
    “我的恐惧？现在的自己？”
    一夜无话........
    夜晚，月亮终于肯让沉寂的黑夜多上一丝光亮。鱼沉安目不转睛的盯着天空，脑海里仍然在思索王川最后的那番话。
    “要是不这样做的话，应该也不会变成梦里那么厉害的人吧？”
    鱼沉安在自问自答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去找王川。
    “什么？你要回家？！”王川有些诧异的说道。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结果，但是转念一想。对于鱼家现在的处境来看，留沉安一个独苗看家也确实是明智之举。
    “那也很好，你能劝住自己，我很欣慰。”
    王川松了一口气，总算是不用整夜惦记鱼沉安的安危了。
    “嗯，那路途遥远。军队还要开拔，那我就先出发了。”鱼沉安迫不及待的交接完了一切手续，走出军营的那一刻，鱼沉安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倘若叶灵在这里，看见这个笑容，一定会拼命劝王川留下鱼沉安。
    因为每当鱼沉安做坏事得逞时，他永远都是这种笑容。
    鱼沉安向着家乡走了一小段路，随后乔装打扮一番。径直向着荒川的方向走去。
    “我不是害怕死亡，我只是没有习惯。”鱼沉安坚定的想着，默默握紧了自己的双拳。
    异域阶层
    “真麻烦，这些家伙....是怎么一直存在的。”春雨雷挥剑甩去上面的鲜血，冷冷的看着眼前畸形的怪物。
    “越向边界走，这些东西就越多。”一旁的白衣男子冷冷的说道。
    “那些老东西在四层，还是被缠着吗？”春雨雷不禁皱眉道，明国向外扩张之所以如此缓慢，很大一部分就是被恶兽阶层拖累住了脚步。
    “研究还没新的进展？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说话间，春雨雷再次运转灵气，长剑在几个呼吸之间又肢解了五头从虚空中诞生的恶兽。
    “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们的世界，正在遭到这些东西的入侵....”白衣男子回答道。
    春雨雷不禁心头一沉，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想起异域阶层首次出现时，抵抗他们几乎快要联合上整个东域的修士！
    但即使是这样，人类最后也花费了很大的代价。
    “在想什么？”白衣男子处理掉扑向春雨雷的恶兽，看着原地不动的春雨雷问道。
    “我只是......有点不安....”春雨雷的眉头紧锁。
    最开始只是东域内，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各域都开始出现异域阶层的觉醒。
    虽然没有首次爆发的那么强烈，但是越来越广阔的范围还是让人感到不安。
    “没事，一些无足轻重的担心罢了。”春雨雷把这些悲观的想法抛之脑后，这次仅仅是二阶异域的阶层觉醒。
    只要有修士在异域中斩杀恶兽，不让他们积累到破域数量。那这些恶兽就不会对外面的世界造成威胁。
    但是直到现在，恶兽是如何产生的，他们又是从何而来，人类对这些一无所知。
    “另外，你跟我说的那个孩子。我想你应该尽快，明国凡界针对荒川凡界的大规模进攻就要开始了。
    这次不会是小战役，咱们灵界肯定也会打。”
    “不必了，我得到消息，那孩子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我就在这等着他就好。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还有心思发动大规模战争？！”
    春雨雷简直不懂这些高层，这种情况下不是更应该抱团取暖？
    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人把这些恶兽认真的当做大威胁。
    一直以来恶兽都是非常容易猎杀的，不重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冥卫十二
    “我能感觉到，金华木星的世界意志很不稳定。”张牙舞爪的枯木中，一个庞大丑陋的身躯占据着枯树中央的位置。
    “经历了那样一场大战，能强行将星球范围内的一切运动回溯，这样恐怖的消耗，它现在竟然还能撑住没有消亡。”一旁一道消瘦细长的身影用尖细的声音回应道。
    “正如你所说，但是已经经历了一次回溯的世界意识，竟然还能抵挡我们的入侵。”庞大的身躯蹒跚的蠕动了两下，漫长的等待之后，祖拉缓缓开口道。
    “这样的情况，就慢慢等吧。毕竟，我们永远不缺的就是炮灰啊。”在庞大的枯树之下，无数恶兽的爬动像是浪潮一般密密麻麻。
    “继续送，别停，刚好有个地方可以减轻负担。”随着祖拉的沉睡，视角拉远。整颗冥卫十二上有接近一大半的面积被黑色覆盖着.....
    一路上长途跋涉，鱼沉安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总商，做着整个东三域生意的商行。对于他们这样的庞然大物来说，中立是最明智的结果。
    悠久的商行历史让他们见证了无数朝代的崛起与没落，在他们看来，只要站队，就一定会有没落的时候。
    来到这里，没人在乎你是谁。成为总商的人，就相当于拥有了第二层身份一样。
    “姓名，籍贯，来源地，举荐人。”招办的人甚至连眼睛也没有抬。每天来总商应聘的人太多了，根本没有精力逐个招待。
    认真填好了表格，鱼沉安却在举荐人这里犯难了。来总商应聘竟然还要举荐人，他事前也不知道。
    “请问，没有举荐人怎么填？”鱼沉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从军营走到了这里，鱼沉安一开始的勇气也被消耗完了。看着面前怯怯的男孩，招办的人不禁皱了皱眉。
    “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总商不适合你。”
    对于鱼沉安这样的，不说在总商里生活，连进总商都是个问题。
    “为什么？必须要有人举荐？”
    “唉，我说你这小孩怎么。”招办正打算赶人，一道雄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怎么？把这些年轻后生打发走了，都给总商里招些老油子，我还怎么带队？”来人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加上黝黑的皮肤，自然而然的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这孩子太年轻了，不适合干这个。”招办的人还想说些什么，大汉却直接拜拜手。
    “你再不招些老实后生回来，下次你就跟着那些老油子送货去吧。”庞龙直盯盯的看着招办说道。
    “入行费，三百。跟着这个大哥走，他带着你熟悉一下。来后面的下一位~”
    “。。。”虽然有些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感觉很奇怪，但总归是留在了总商。
    鱼沉安内心不禁有些窃喜，自己离目标又近了一步。
    在正高兴的时候，好死不死又想起了那场梦境。
    鱼沉安内心不禁一沉，自己现在这个熊样，到底怎么拯救世界？
    “也不知道叶灵怎么样了。还有家里，三爷爷能照顾过来吗...”一次又一次的新环境不禁让鱼沉安有些想念自己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