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米以外,[空间]探测范围之外,一股让余秋里十分不适的目光,炯炯的盯着这方,如附骨之蛆。
余秋里不动声色的起身,朝着颜宇的方向走去,[空间]的锁定早就开启,沿着目光延展的方向,站定,举枪。
“嘭!”
“嘭。”
枪声响起的时候,颜宇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聋了,用力的摇了摇头 ,睁眼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阵黑。
不是,这人没事儿吧,什么仇什么怨让她用得着站在自己耳边开枪啊。
颜宇还没有说什么,余秋里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借你耳朵一用。”
“啊?”听不见的颜宇虽然没有听见她说的什么,但从余秋里那贱兮兮的表情上也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下方的肉桂也是骂骂咧咧的冲上来,体育馆内一时有些兵荒马乱。
而体育馆数百米外,高塔之上的一具尸体砸了下来,鲜血四溅,沾满了少年洁白的折扇,如同朵朵红梅绽放,妖艳而危险,和他的气质如出一辙。
舞了舞折扇,他似乎是想要将鲜血撇下,但只是加快了鲜血的凝固速度。
少年厌恶的将折扇扔在地上,毫无征兆的一巴掌扇在身旁阿谀奉承的男人脸上,爆喝到:“你就这样办事的?”
季航被扇的脸偏向一边,嘴角有丝丝的血迹显露,却又被很好的隐藏,如同他眼底的恨意一样不着痕迹,他的嘴里不断重复着“小的办事不利”的字样,眼里的恨意却在不动声色的翻涌。
少年没有多说,转身就欲向体育馆的方向走,身后的小弟稀稀拉拉的跟着,多是恭维着少年,路过季航时,都是满脸的嘲笑。
季航还是满脸唯唯诺诺,没有做任何解释,只安静的走在队伍的最后,四十来岁的男人弓腰驼背着,简直就像六十岁的老头一样。
“咦,奇怪奇怪啊,这来的人数怎么和我感受到的不一样呢?”
体育馆门口,余秋里抬眼望向面前大路尽头零星的人,不禁嘟囔到,但很快就愉快的不管这事,毕竟这样才有趣啊。
听力恢复了的颜宇,这次一个字没落下的听清楚了,掂了掂手中的望远镜,看着地平线的人头,一股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颜宇,你说,一个没有异能的人,能够统领这么多的人啊?”
余秋里着实好奇,走在最前方的那个文弱少年脑子里空空如也,内里也是,明显就是充气娃娃。
“颜宇,快想想,什么样的异能才能才能让人的外皮完好,还能如正常人一样在外面游走呢?”心里藏着疑惑,余秋里果断的说出来,换成颜宇去绞尽脑汁。
起初听到这一席话的时候,颜宇还惊了一跳,这是人皮成精了不成,但还是颇为认真的想了想,语气古怪的回到:“莫不是金蝉脱壳?”
余秋里眼前一亮:“莫不是还是个贪生怕死之辈?真叫人看不起他。”
虽说两人猜的有些离谱,但不妨碍两人还是猜对了一些的,这少年,也就是胡筝确实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也不枉两人这么说,毕竟他可是一一直都只拿替身示人。
颜宇观察了一下,就对这胆小鬼失去了兴趣,朝余秋里扬了扬望远镜,满不在乎的说:“余秋里,这朝你的,你不解决了。”
“可不见得是朝我来的,说不定是西街那吸引过来的。”
“西街?”
“对啊,下午我杀的那个就是西街上的人啊。”
颜宇默了默,抬起右手,咬牙切齿的说:“给一把大狙,老娘毙了他!”
中午那一枪实在是让颜宇有了些阴影,现在罪魁祸首不能杀,导火索她还不能杀两个吗。
头顶的艳阳高照,炙烤着大地和屋顶,也炙烤着人心。
“嘭——”
想象中的血肉四溅和人皮气球都没有出现,子弹在接触到胡筝的头时,就像打在玻璃上,俊美的脸上布满裂纹。
下一刻,如镜花水月一般,胡筝一整个人炸开,物理意义上的炸开,在空气中绽开成一朵朵细小的镜花。
此刻,诡异的感觉最为浓郁,让颜宇都有些不寒而栗。
每一朵细碎的镜花上都折射着胡筝惊慌的面容,随后激射出去,一行人,还没有到达目的地,还没有见到敌人,人马就折损了大半。
击碎后的玻璃细小而锋利,轻易就能嵌入人体。一众人没有任何应对措施,鲜血在地上不断流淌,汇聚。
后方麻木的人看到这惨不忍睹的一幕,空洞的眼中鲜红占了大半,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众人终于反应过来,四散而逃。
没有人过多的看一眼地上哀嚎的,不成人样的,胡筝的走狗。
这一惨幕只有颜宇一人观赏,余秋里早在镜像破裂时便猜到了这是什么异能——[镜]。
这是用镜子来捏造一个人形,再利用镜子对光的折射,将自己外观的各个方面呈现在人形镜子上。
这种异能不可能超过一阶,而且作用范围有限,所以,这附近晃悠的人中,或者是死人中一定就是他的真身。
街道上,余秋里的身影不断出没,踩踏在屋顶房檐上,也踩踏在胡筝的心头。
血污满地的西街巷尾,一道白色的人影闪过,随后便是紧追不舍的余秋里,手上的动作不停,嘴角挂着玩味的笑。
“嘭!”
又是一具镜像破碎,胡筝一整个身体都紧绷住,那是,最后一具了。
小小的圆镜中,少女直起身来,随手一甩,玻璃碴子带着血污散落在地,被浅浅的水坑晕染开。
滴答……
踏,踏……
滴答……
踏,踏……
滴答……滴答……
“什,什么!”
脚步声远了,那,人走了吗?
“抓住你了呢!”
黑暗中,纤纤素手探出,搭在少年素白的肩头,手指一用力,鲜红便溢出,少年的眼中有过一丝犹豫,但下一刻,就被疯狂给取代。
一片薄如蝉翼的锋利玻璃片在他的后背骤现,拉长,瞬间洞穿余秋里的胸膛,强烈的危机感袭来,余秋里立刻将那片薄薄的玻璃片利用空间移到空间中。
然而,在灰色空间中,玻璃片并没有像其他的物体一样静止,反而是瞬间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