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大山也是气了个半死,他看在顾杏的面子上,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说过顾家任何人的任何坏话,更没有当面对他们恶语相向过,可顾桃和顾金一家,显然根本不配别人给他们留余地。
他放下手头的活计站起身,脸色不善盯着顾桃,顾桃被他吓得再不敢巧言狡辩,顾杏追打她,她直接就往房家大门口跑去。
饶是如此,顾杏也还是薅着她头发,狠狠给了她几耳光,这才松手放她离开。
顾桃狼狈地爬上马车,并不敢在房大山和顾杏气头上放什么狠话,但心里却暗暗发誓一定要报复回来。
看到车夫忙不迭驾车离开,房大山拍拍气得呼呼直喘的顾杏,“别气了,以后她再来,咱们直接把人给打出去。”
顾杏用力点头,“我就不该只口头上说让她滚,就该直接拿棍子招呼她,把她给打出去。”
房大山安慰她,“下次咱就直接把她给打出去。”
顾杏气哼哼,“这次我都扇她耳光了,她下次还敢往咱家送脚印儿?”
房大山和她看法不同,“若没啥好处给她,或者她没啥坏主意要害咱们,你请她她都不来,可若是有好处吊着她,或者她又想冒啥坏水儿,她肯定还会厚着脸皮上门来的。”
顾杏无言以对。因为,顾桃还真就是房大山说的这种人。
她深吸一口气,“不行,这事儿我得去和二哥一家说说,让他们多长个心眼儿。”
房大山点头,“去吧。衣裳还没洗完是吧?”
顾杏点头,“等会来我再洗。”
房大山摆手,“我去洗。”
顾杏心情立马阴转晴,说起来,老天还是厚待她的,虽然她有那样一对兄姐,但她却也还有二哥三哥和丈夫儿女。
“二哥、二嫂。”顾杏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跑到顾文萱家,一五一十跟顾老爷子和李氏说了顾桃突然造访她家的这件事。
说完了,她没忍住又骂了顾桃一顿。
要说她这个姐姐,心肝那是真的黑。
顾杏跟顾老爷子和李氏吐槽,“是,我就是个没见识的村妇,可我没见识,又不代表我没脑子。”
“我家的那两个,我要舍得让他们去当兵,我还用得着托关系走门路吗?”
顾杏很清楚,像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你想当兵很简单,朝廷征兵时你直接去服役就好了,根本就不需要她花一百两银子去走什么门路。
可问题是,你当了兵就一定能靠着战功往上爬了吗?没那么简单吧?
且不说战场上刀剑无眼,她的两个孩子能不能熬过一场场的战役,平安活下来。
就算他们能,他们在军中无依无靠的,别人难道就能真把军功分给他们了?
就他们这个小小的白家村,都还时不时就上演一出利益之争呢。
一家子的骨肉兄弟都能为了半间屋、半亩田争破头,那些和她两个儿子没有任何亲戚关系的将领、兵丁,难道还能不和她两个儿子争军功?
她若真被顾桃忽悠住了,把两个儿子送上战场,那她两个儿子怕是根本等不到出人头地、高官厚禄,就已经先一步死在战场上了。
与这个比起来,她被顾桃骗走一百两银子反而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
“连我儿子的命都算计,你们说她还是个人吗?畜生也没她这么恶毒的吧?我真不明白,我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摊上她这么个黑心烂肝的亲姐姐。”
李氏拍着她的手安慰,“别气了,只要你和大山自己主意拿得稳,那她就是有再多坏心也没用。”
顾老爷子也道:“是啊,知道她没安好心,你们别搭理就行。”
林淑贞犹豫一瞬,最终还是提醒了顾杏一句,“二姑,我觉得您不仅要小心她,也要小心大房一家。”
顾杏点头,“连让我给一百两银子的话都说出来了,你要说这事儿大房那一家子不知道我是不信的。”
李氏叹气,“而且这损主意也不像是顾桃能想出来的,她那个人势利眼归势利眼,但要论使坏,她还真不如大房那一家子。”
顾桃的坏一直坏在表面,坏的浅显,坏的直白,以她在使坏方面的个人实力和过往风格,她想不出这种带了点儿弯弯绕绕的坏主意。
反而是大房的那一家子,每次使坏都是这种带了点儿弯弯绕绕,但又弯弯绕绕的比较粗糙,很容易就会被受害人察觉他们不怀好意的,故作聪明的行事风格。
顾杏对这一点也是相当赞同,于是她们又同仇敌忾的骂起了大房一家不做人。
李氏和顾杏想的比较浅,两人并没有意识到,顾桃和顾家大房的这个阴谋,针对的不仅仅只是顾杏一家,同时也是为了拆开房家和顾文萱一家,从而斩去顾文萱和白景洲的一条臂膀,让他们无人可用。
林淑贞倒是想到了这一层,但她一贯低调,想到事情反正都已经解决了,她就也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再说顾文萱和白景洲。
两人在县城见到穆靖之,彼此见礼寒暄之后,白景洲就提出可以给穆翰之换一副面容。
穆翰之不明所以,但却没有拒绝白景洲在他脸上涂抹某些不明药液。
大约一刻钟后,穆翰之惊奇的发现,他竟从一个翩翩佳公子,变成了一个肤色暗沉、两鬓染霜的中年人。
“贤弟好本事!”穆翰之双目放光,他试探着问白景洲,“贤弟的这手段可愿对外传授?若你愿意,为兄一定给你一个好价钱。”
白景洲笑,“只是用些许药物对肤色、发色进行改变而已,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本事。银钱就不必给了,穆家主若是想学,等办完正事我教你便是。”
若是知道了原理,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大夫都能做到一样的事,之所以现在白景洲能够一鸣惊人,只不过是因为,大家对药物的使用都还存在思维局限。
他们沿袭旧例,只把药材用在救人上面,而不是像白景洲似的,直接开发出了药物的另外一种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