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红看了两人一眼，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暗暗捣了苏羡暖一下，“拿着啊。”
    “不要，捣草药太麻烦了。”苏羡暖拒绝。
    不在意说：“这么点皮外伤不值得我花这个时间。”
    “这还点？你看这么大一片，这两边都是。”
    叶玉红扯着苏羡暖的手臂。
    “哎呀妈你轻点，痛啊！”
    “你不是说只一点皮外伤吗？也不知道你是真不在意还是装的。
    小时候被蚊子叮个包都要哭，刮一点点伤都喊痛。”
    “妈~你真是…这都多久的事了你还拿出来说？”苏羡暖无语极了。
    “能多久，就一个星期前，你手指这里，划了道小口子，你跟我哭说痛。”
    苏羡暖，“……”
    这些事当着秦穆的面说干什么？
    丢人啊！
    她以前是娇，可经历过训练跟战场，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娇柔的女孩了。
    母女俩说话的功夫，秦穆把草药碾好了。
    “这下行了吧？”
    苏羡暖跟叶玉红都是蹲着的，看了眼碾好的草药，再抬头看着面容冷峻的秦穆。
    苏羡暖惊讶极了，按秦穆性格，要么把草药放着就走了，要么拿着草药走了。
    怎么会给她把草药碾了？
    叶玉红看了眼愣着的苏羡暖，为免再次尴尬接过碾钵，“谢谢你啊秦连长。”
    “不用客气。”秦穆回答，看了苏羡暖一眼。
    苏羡暖偏过头，不满嘀咕，“怎么能乱动别人家的东西呢？”
    秦穆，“……”
    叶玉红，“……”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叶玉红捣苏羡暖。
    朝秦穆不好意思地笑，“秦连长她……你别放心上。”
    “没事，苏医生生我的气，这么对我很正常。”
    苏羡暖，“……？”
    这是秦穆会说的话？
    是不是改变了对他的态度，激发他的语言天赋了？
    叶玉红惊讶问苏羡暖，“你为什么生秦连长的气？”
    秦穆看着苏羡暖，等答案。
    跟自己妈说的肯定是真实的吧？
    “我、因为……”苏羡暖看看叶玉红再看看秦穆。
    见秦穆一副我看你怎么说的模样，干脆说：“你自己说。”
    “我？”秦穆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
    “你……”
    “行了。”叶玉红打断苏羡暖的话，“既然秦连长不知道，你说，我给你们评评理。”
    叶玉红可是知道的，男人不像女人心细。
    很多时候惹了女人不高兴都没发现。
    女人不说，男人就猜不到女人的心思。
    苏羡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叹息一声，说：“没什么，是我无理取闹了。”
    “不可能，你不是会无理取闹的人。”叶玉红说，“你说，妈帮你评理。”
    苏羡暖有点感动但不多。
    “妈，我很开心你了解我相信我，可你没看出来我不想说吗？”
    叶玉红，“……”
    “你竟然藏得住话？”
    “哎呀，就是他……”苏羡暖噼里啪啦把不开心的点说了一遍。
    叶玉红听完脸沉了下来问秦穆，“连里真是这么决定的？”
    秦穆有点艰难地点头。
    然后说：“这是连里的决定，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
    我没有包庇谁，我来挑水也不是因为歉疚，我真不喜欢苏丽玫同志。”
    “苏羡暖，这我已经跟你说了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苏羡暖轻轻冷哼一声，“明明就是苏丽玫，她没受到应受的惩罚，我就是不开心。”
    苏羡暖想到看到的苏丽玫说要帮光头他们再抓她的嘴脸，想到前世可能被苏丽玫耍了一辈子，就气。
    叶玉红沉默。
    秦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一下凝滞。
    关于这个结果，苏羡暖虽然心里已经接受。
    甚至开心意外把苏伟强弄了进去。
    但当着秦穆的面，她就是要一副计较的样子。
    她要看看，秦穆会不会给苏丽玫一点惩戒。
    张秀枝顶苏丽玫的罪，但说到底，苏丽玫会那么做也有张秀枝的手笔。
    张秀枝是活该，没道理张秀枝顶罪后，苏丽玫就一点事没有。
    哪怕能给苏丽玫薅几根毛下来也行。
    “你的诉求，我会跟上面反映。”秦穆说。
    秦穆是连长，但他主管任务跟训练，兼管各项调查。
    但政策处罚方面是指导员主管。
    而且这事牵扯深，要向上级汇报。
    如何处理也是根据上级要求来的。
    苏羡暖自然清楚其中的道道，听秦穆这么说，满意了。
    以秦穆的职务，按规定，这事他能做的顶多就是这样。
    能不能薅到苏丽玫是其次，她要的是秦穆的态度。
    不管秦穆是不是喜欢苏丽玫，起码他不会偏帮苏丽玫。
    难道秦穆真的不喜欢苏丽玫？
    那为什么前世那么拼命的找苏丽玫？
    做梦都喊苏丽玫？
    苏羡暖摇摇头，不让自己多想。
    话题就此结束，叶玉红给苏羡暖上药。
    秦穆去挑水。
    苏丽玫起来，就看到秦穆跟苏羡暖母女在厨房那边院角说着什么。
    然后秦穆就走了。
    再看苏羡暖在敷药，愤恨地想，这个该死的苏羡暖又对秦穆用苦肉计。
    秦穆的水桶放在家属院外的路边，因此苏丽玫看到他出去时是两手空空的。
    苏羡暖感受到了苏丽玫的视线，扭头冷冷看去。
    苏丽玫移了眼，进了厨房。
    过了下挑着桶出来了。
    这时家属院很多人都起来了，苏丽玫出去就碰到连里来帮忙挑水的士兵。
    苏羡暖看到苏丽玫拒绝了帮忙。
    一直来，苏丽玫都只是长相柔弱，但性格刚强，自强自立的好姑娘。
    家属院的人都夸她厉害，不输男孩子，是他们家属院的花木兰。
    “她都能挑得起水呢。”苏羡暖嘀咕。
    “她五岁就开始挑水了。”叶玉红说。
    “说起来，她也不容易。
    你奶那人……哎，这些年她们母女过得可不怎么样。
    你二伯娘要顶她的罪，这个事有人受到惩罚就够了。
    别想多了啊。”
    “嗯。”苏羡暖闷闷应了一声。
    她不跟妈妈多扯，因为有些仇恨只有她知道，多说无益。
    苏丽玫能逃过这一罪，但她后面肯定要收拾她。
    叶玉红又说：“你二伯娘跟伟强被抓了，她良心也不好受，这其实也是一种惩罚。
    而且是长期的惩罚。”
    苏羡暖点点头，“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良心。”
    “……”叶玉红，“应该、有吧，”
    叶玉红实在不敢想，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会没有一点良心。
    苏羡暖看着苏丽玫的背影，想，苏丽玫这会儿去挑水，不得碰到秦穆？
    两人碰到会不会说什么？
    这么想着，苏羡暖就跟叶玉红说一声悄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