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池走后,萧景战处理了一些奏折便回了寝殿。
到偏殿洗漱一番后回了内室。
看着大喇喇躺在床上的沈嫣嫣,莞尔一笑,她这样子虽然没有半点端庄模样,但是他一点也不反感。
沈嫣嫣看着萧景战进来,眼皮子都未来抬一下,轻声说道:“事情谈完了。”
萧景战点了点头,掀起被子躺在外侧。
沈嫣嫣转身面对着他,有些好奇。“这卫池是个什么人啊,我怎么之前遇见他的时候他和一堆江湖人在一起,现在又成了你的人。”
萧景战侧身搂着她,缓缓说道:“卫池的祖父是陪着先皇一路开疆扩土的将军,两人虽然是君王,但是更多时候更像是朋友,后来因为战功卓着,被先皇封了异姓王,虽然一直在京城,但是他手中的两万卫家军的兵权一直都是老王爷掌管着的,先皇对她很是信任。”
“现在的卫王为了能坐上王位,娶了当时老王爷给他安排的人,但是两人并无感情,卫王在外偷偷养了外室,那外室生的儿子比卫池年纪还大,后来,还在孕中的卫王妃发现了卫王养的外室,动了胎气,早产了,本来是双胎的孩子,有一个在生产途中就夭折了。只留下卫池。”
“王妃因为早产的原因又加上受了些刺激,生下卫池便撒手人寰了。后来的事情就是卫王不顾老王爷的反对强行将那外室纳进府中,成了王妃,那外室生的儿子直接就成了卫王府的大公子。卫池是由着老王爷养大的。老王爷年迈,对卫王的行为有心无力,也由着他们如此了。”
沈嫣嫣听得一头雾水,这跟卫池是他的人有什么关系吗?
萧景战看着她疑惑的表情,轻笑出声。
“当然这只是外面传的,其实事实是卫王妃撞破了卫王和那外室的奸情,被他们发现,想杀人灭口,卫王妃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生产时了了伤也受了惊吓,生出两个孩子后便撒手人寰了。”
卫老王爷收到消息赶到时,只有一具尸体和两个孩子,那时的老王爷已经身患重症,无力照看两个孩子,他知道若是两个孩子都留在卫王府,那即使有他护着,也是一个都活不成,那外室和他那儿子不会容忍这两个孩子。
他将健康的那个孩子送走,将卫池抱回府中亲自教养,老王爷为了两人,在府中拖着沉重的身躯苟活了十几年。
“五年前,我去边境的时候遇见了一个男子,卫池的同胞哥哥卫霁,他那时还是军中的一个斥候,两年的时间他从一个斥候走到将军的位置,其中的奴力和艰辛无人知,十五岁的少年一腔孤勇,我在那时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后来他知道我要回京城,他说替我守着边境,让我替他照看卫老王爷和卫池。”
“他和卫老王爷一直有通信,但是那时的他没有能力回去和卫王对抗。后来我回了京城,登基后找到了卫老王爷,他将卫池和兵符交给了我,然后就过世了。或许他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但是为了卫家,也为了他们兄弟俩,一直用药吊着一条命。知道卫霁的情况后, 就放心了,当时就去世了。”
“我登上皇位后前有狼后有虎 ,为了朝局,为了离国不生乱,心力交瘁,无力再护着他,将他封为世子后, 就将他送入江湖,隐姓埋名。”
“如今,高相一党已经等不及了,这京城马上就要乱了,他如果还不回来,卫家军就真的要覆灭了。他跟着老王爷长大,虽然以前纨绔但是对卫家军的感情是不一般的,所以他回来了,想要保住卫家军和对卫王复仇,除了进朝堂,没有其他的路。”
“你以前和这三年过得很不容易吧。 ”沈嫣嫣环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
她虽然身体不好,但是在神医谷好歹也能随心所欲,除了辛苦一些,谷中的人和师父对她和家人一样。她觉得她的境遇比起他来,好了很多。
萧景战看着她的头顶,眸子中满是温柔。是啊,群狼环伺的情况下,怎么会好过呢,这皇位他是坐上了,但是随时都会丢,若不是为了这千千万万的百姓和站在他身后支持他的那些人,他想他是不愿意当皇帝。这个位置,人人都想坐,但是真正坐上了,能做的选择很多也很少,做一个皇帝很难,做一个守住百姓和国家的皇帝更是难上加难。
这三年里,他看似站在权利的顶峰,实则是在权力漩涡中四周周旋,那种虚无的孤独感和无力让他有些坚持不下去,直到遇见了沈嫣嫣,和她相处了那些时日,看着她身上那种充溢的活力和自在的生活时,他才发现自己去边境的初衷不就是为了百姓吗,他回京城夺权的初衷不就是为了离国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吗?
初见,他只是对她有些兴趣,可是后来离开扬州回到京城时,他才发现他其实比想象中要在乎她一些,时常他都会想起她一身红衣娇媚的模样,和她骑马打猎英姿飒爽时的模样,他们之间,从见第一面就注定了。
“嗯,但是以后有你陪着我,我什么都不怕。”
“高相这个人这么不好对付吗?”沈嫣嫣看着他疲惫的模样,有些心疼。
“他是两朝老臣,昔日父皇还在时就是权倾朝野的权相,他出生寒门,在朝为官几十年,门生更是数不胜数,以前父皇身体好的时候他还知道收敛一些,后来,父皇身体垮了之后弄权夺势,广招门生,偏偏我那些兄弟只知道争皇位,看不见萧家的江山在被一步步蚕食。若是我不回京城,这皇城如今就姓高了。”
夺权的争斗激烈,那时最难对付的不是父皇的这些儿子,而是那个吴太妃和高相,俩人狼狈为奸,害了父皇,害了离国。
当初自己和太后联手将吴王驱赶出京城,又将吴太妃那个妖妃处死,高相看着大势已去,转头向自己投状,若不是那时离国太过混乱,他当时就会把高相杀了,但是当时的离国经不起这般动荡,其他三国虎视眈眈,他只能与虎谋皮,为离国在夹缝中求得一丝生存的空间。
如今,高相等不及了,他也等不及了。
离国,必须姓萧。高相,必须死。
看着怀中的人,她将自身性命与自己绑在了一起,他,输不起。
“萧景战,我会一直跟你站在一起的。”沈嫣嫣从他的话语中也能感受到他的疲惫,这高家真的难对付。高相身后的那些寒门子弟,就是天下读书人的代表,可是明明是读书人,该为百姓做事,该为国家做事的,却因为他的私欲将这些属于百姓的人放入自己门下,供自己弄权夺势。
牵一发而动全身,难怪他要准备这么多年才动手,这事情真的容不得一点错误。
萧景战静静地聆听着她的话语,胸腔充溢着异样的情绪,暖暖的,又有些酸涩。他的目光柔和而坚定,望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信任。
她的话如同春风拂面,温暖着他的心房。他知道,她是他坚实的后盾,是他心灵的寄托。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只要她能站在自己身边,他就有了无尽的力量和勇气。
他轻轻地握起她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和力量。他想告诉她,一切都交给他,他会为她承担所有的责任和困难。他会用自己的努力和奋斗,为他们的未来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
在这一刻,他们的心紧紧相连,彼此的目光交汇着,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无论风雨如何,他们都将携手前行,共同面对生活的种种
卫王府。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卫王府的厅堂上。卫池坐在椅子上,目光疑惑地盯着眼前笑容满面的老管家。
老管家似乎看穿了卫池的心思,轻声说道:“世子,您此次去军营,可以去找这个人,此人是老王爷留下的人。”说完将一张纸条递给卫池
卫池闻言,心中一动。祖父竟为他做了这么多。他忍不住问道:“祖父留了谁在军中?”
老管家神秘地笑了笑,回答道:“少爷,去了您便知晓。老王爷此番安排,定有他的深意。”
卫池点了点头,心中暗忖:祖父行事向来深谋远虑,或许这次去军营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在西凉王庭的大殿中,西凉王坐在华丽的王座上,手中拿着一封信件。他的目光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让人不禁感到一丝寒意。
下首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面面相觑,不明白父王为何如此高兴。他们疑惑地看着西凉王,心中暗自揣测着这封信件的重要性和背后的动机。
西凉王心想:“这些人竟然为了私利出卖自己的国家,真是不知所谓。”他紧紧握着信件,仿佛要将其中的秘密捏碎。他知道,这封信将给他带来更多的权力和机会,他西凉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西凉王端坐在上首,双眼凝视着下方的两个儿子,他的神情庄重,身姿端正,不怒自威。
房间里一片肃穆,只听见西凉王低沉而严肃的声音:“此次之事,绝不可有半点失误。”
他的语气坚定,充满了决心。接着,西凉王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两个儿子,他们迅速接过,仔细阅读着信件的内容,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西凉王注视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对儿子们的期望和信任。在这个紧张的氛围中,时间仿佛凝固了,每一个人都深知此次任务的重要性和艰巨性。
“本王知道你们兄弟的心思,但是目前不是争这些的时候,等事成了,我们在好好瓜分离国,到时候,他们那些富饶的土地和高产的粮食就是我们的了。”西凉王看着下首的两个儿子。
他的王位不传给废物,也不分长幼,谁有本事谁去坐,但是谁若是敢在这种大事上犯糊涂,他也不会因为他们是自己的儿子就手软。
“儿臣不敢。”两人闻言,不敢有丝毫想法,迅速将双手横在胸前,动作整齐划一,尽显恭敬之态。
他们微微低头,眼神专注,仿佛在向对方传达着一种无声的敬意。此时,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而庄重。他们的身体微微前倾,仿佛在承受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却又坚定地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在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只有对对方的尊重和礼貌,整个场面充满了庄严的氛围。
“好。走,随本王出去走走。”
说完就往外走去。
身后的两人跟着他出了大殿。
少顷,西凉王带着两个儿子和一些铁骑来到了城外。
西凉王身骑骏马,立于山丘之上,他遥望着远方,眼神中透露出坚毅和决心。身后是西凉的铁骑,他们军纪严明,装备精良,散发着腾腾杀气。
西凉王微微点头,对他的军队表现出满意之色。他心中燃起一团烈火,仿佛看到了西凉铁骑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场景。
他坚信,总有一天,西凉的铁骑将踏足离国的土地,夺回失去的城池。到那时,他将带领着他的英勇战士们,一雪前耻,让西凉的旗帜在离国的土地上飘扬。
在他的想象中,战场上沙尘滚滚,喊杀声震天。西凉铁骑如钢铁洪流般冲向离国的城池,他们毫无畏惧,奋勇杀敌。城池的守军在西凉铁骑的强大攻势下节节败退,最终城门被攻破,西凉王带领着他的军队涌入城中,收复了失地。
西凉王的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他将为了西凉的荣耀和人民的利益,不惜一切代价,实现这一宏伟目标。
“离国皇帝的寿辰就快到了,老大,此次的事情就交给你。”
“老二,边境上的事情不容有误,好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