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倾洒而下,透过玻璃窗,折射在男人冷峻的侧颜之上。
他仰靠于沙发,指间闪烁着点点星火,目光不时瞥向昏睡在床上的娇小人儿。
人虽不大,能耐倒不小,这如梦如幻、欲仙欲死的滋味,着实令他回味不已。
浅眠片刻,身体传来的阵阵痛感逐渐使青甯恢复了意识。
“哥哥……”
她双眸微睁,浑身绵软无力,满心绝望地在口中呢喃。
听到声响,商瑾瀓掐灭香烟,起身缓缓踱步至床边,冷嘲:“你还有恋兄癖?”
青甯未予理会,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再度闭上了双眸。
竟把他视作空气?行,很好。
他弯下身子,猛地将被子扯开,继而揪起了蜷缩在床上的小女子。
“你放开我!”
“不放,你能怎样?”
“该做的你都已经做过了,又何必为难我?”
青甯奋力推搡着他,不愿再与其靠近分毫。
可她越是挣扎,商瑾瀓便越是加重力道,紧紧地将她禁锢在身前,“为难你?这受害者,难道不该是我?”
“可我已经说过不需要了,你为何还要强迫我?”
青甯深知自己不敌,语气渐弱,期盼着这暴徒能有一丝怜悯之心放过她。
然而,听到的却是……
“因为,我还需要。”
话音刚落,狂风暴雨接踵而至,再次将青甯卷入其中,令她无力抵挡,越陷越深。
不休不止之间,指间玉环隐隐泛起微弱荧光,却在刹那间,连同纤细手指皆被落下的宽大掌心所遮蔽。
天色渐蒙,星光渐稀,漫长的夜终于走向尾声。
待极尽缱绻、心满意足之后,商瑾瀓才将人松开。
何为生不如死,历经这一夜的折磨,青甯总算深刻体会。
可她怨不得任何人,只能归咎于自己,怪自己愚蠢,怪自己过于自负,不该将世间凡人想得太过孱弱、渺小。
她失魂落魄地躺在床上,全然没了半点生气。
而那个将她吃干抹净的暴徒,倒是显得极为惬意。
只见他赤裸着上身,毫无遮拦地朝着门口走去。
这男人,不仅暴戾,竟还如此厚颜无耻地在她面前袒露身躯。
简直就是一名副其实的淫贼!
青甯面露嫌恶地瞥了一眼,目光却忽然定住。
结实的后背,流畅的线条,还有……刺青??
她眼神微眯,借着窗帘缝隙透入的微弱天光,这才将他后背处的图纹看清。
这图纹所描绘的……
为何会与她的真身如此相似?!
修长且曲线优美的躯体,翠绿而富有光泽的羽翼,小巧玲珑的头部,泛蓝的眼睫,还有宽阔而强劲的翅膀,所有的一切,皆被栩栩如生地刻画于他脊背。
活灵活现的程度,仿佛周身闪耀着碧绿光芒,翅膀的张开,让人有种欲要飞上九重天、尽情遨游之感。
逼真的图纹,由肩胛一直延伸至他后腰。
原本还只是心存怀疑,直至她看到那利爪下的足环,整个人顿时呆愣当场。
那足环,好似自己一直戴在足腕处的银链。
它会因主人的身形而变化,真身时,呈一竹木椭圆状,幻化成人形时,则又以银铃示人。
重重的关门声响起,青甯猛然回神,看向自己的脚腕,却发现已然变得空空荡荡。
她冷静下来,竭力回忆起与那恶犬在竹林相斗时的种种情形。
当时,自己不慎将足链丢失,恰好被那暴徒捡去据为己有。
因急于逃走,她便将此事忽略,如此说来,自己那足链定是被他丢弃。
算了…命都难保,要那足链又有何用。
舒缓片刻,青甯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忍痛缓缓支撑起身子,闭目汇神,尝试催动天石。
果不其然,尝试许久,指环毫无反应。
那隐隐不甘的心在此刻,终是彻底死绝。
那暴徒果真未曾说谎,他并非初次,非纯净之身又怎能催动天石。
最后的希望破灭,她所期盼的,唯有哥哥的到来,将她带离此地,脱离魔掌。
门突然被推开,商瑾瀓披着浴巾,直接将床上的人忽略,走到沙发处拿起了烟盒。
“商瑾瀓…”
青甯盯着他,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商瑾瀓眉尾微挑,从烟盒中抽出一根叼在嘴里,随后看向那虚弱娇小的身躯。
实在是因那图纹与自己太过相像,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青甯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背后所绘的图纹,是何物?”
听闻此言,商瑾瀓饶有兴致道:“怎么,你想纹一个?”
“不,我只是好奇罢了,你可知,自己身上所纹的乃是上古神兽,青鸾鸟。”
见她这般认真,商瑾瀓却笑了,“鸟?不是一只该死的破乌鸦么。”
“乌…乌鸦??”
这小子竟说他们苍鸾神鸟是只乌鸦?!
青甯虽恼怒,却也没一丝力气与他争辩。
“怎么,不再要死要活了?”
话落,商瑾瀓脸色骤变,逐渐向床边走去。
意识到危险逼近,青甯忍痛缩至床头,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后怕地看向他:“你…你又要做什么?”
“你说呢?”
商瑾瀓故意凑近,越是看到这小不点害怕,他便越觉得有趣。
“你若再强迫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青甯拿过被那暴徒丢在床边的浴袍,快速裹在身上,忍痛跑到落地窗边,“不信你可以试试。”
瞧着自己的浴袍被小女人穿得松松垮垮,长到拖地的模样,商瑾瀓唇角微微上扬:“那就死一个给我瞧瞧,窗户会开吗,要不,我帮你。”
说完,他随口吐出一句:“开窗”。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落,偌大的玻璃窗瞬间降下。
青甯赤着一双小脚立于边沿,探头望去,绿油油的草坪被阳光笼罩,崭新的一天已然来临,新的生命也由此绽放。
这别墅甚高,二楼堪比一般别墅的三楼,甚至四楼的高度。
倘若跳下去能够解脱,她定会毫不犹豫,可指环不许,不论自己伤得多重,最终都会被它治愈。
如此反复,依旧是生不如死,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徒劳。
商瑾瀓退至沙发处坐下,饶有兴致地催促:“怎么还言而无信呢,跳啊,我迫不及待想看。”
在此处,死亦不能,活亦不如鬼,不知这暴徒何时再发狂,受其折磨,还不如寻个地方一了百了。
青甯满含怨气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纵身一跃,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