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做?”
商瑾瀓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机会可就这一次。”
纠结之间,商捷走进来,随口说了句:“黑白两边都已解决。”
听到这话,沈沭不再犹豫,连忙疯狂点头:“做!我做!我全都听你的!”
“那就,合作愉快?”
“合……合作愉快。”
面对那伸过来的手,沈沭始终不敢去握。
商瑾瀓将手收回,嘴角轻轻扬起:“只管用你的头脑好好给我做,其他事不用你操心。”
“我定会扫清一切竞争障碍,将项目做好的,请放心。”
闹剧收场,商瑾瀓转动脖颈,起身离开。
刚走出门,手机突然来电。
他扫了一眼,一串来自海城的陌生号码,脚步陡然顿住,划动接听。
电话接通数秒,那边才有了动静。
“商瑾瀓,是你吗?”
对面声音轻柔绵软。
“你什么时候回来?”
商瑾瀓略显不耐烦:“有事?”
“嗯,有点想你。”
“……”
尚未等到回应,青甯便再次开口询问:“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
商瑾瀓沉默不语,愣神了几秒,径直挂断电话,继续迈着大步朝外走去。
不多时,一行人离开庄园,朝着云城的方向驶去。
途中,电话再度响起。
商瑾瀓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接着朝正在开车的商捷望去,“是你给的?”
听到这话,商捷掌心的力度微微加重,紧紧握着方向盘,回应道:“辞少刚和我通了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那小东西在勤苑?”
“应该是,听说是被辞少接过去的。”
商瑾瀓忽然冷笑,语气中满是嘲讽:“这女人就那么饥渴?”
前排的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表情极为耐人寻味。
——
位于海城市中心,富人扎堆的勤苑别墅区。
顾隐辞从书房拿来自己的宝贝,匆匆下楼来到青甯身旁,“他接了吗?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盯着已然被挂断的通话页面,青甯摇了摇头:“没有,他没跟我说话。”
“没跟你说话?为什么呀,你们吵架了?”
“没有吵架,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他心情不太好吧。”
顾隐辞撇了撇嘴:“心情不好就让他不好去,咱们不理他便是了,快看,这些都是我的宝贝,我平常可不会轻易拿出来的哟。”
青甯顺势看去,不大的木盒里果然装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这些都是什么?”
“魔法。”
顾隐辞故作神秘,眼前的这些小玩意儿,可让他倍感骄傲着呢。
“魔法?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能够用这些,算出人的运势和未来。”
说着,他便将上面精致的铜器拿开,抽出一叠卡牌和一堆叫不上名字的兽骨在桌上铺开。
瞅着被各种物件摆满的桌面,青甯满心疑惑,却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记忆中,自己那善于占卜的三哥似乎也曾用过这些东西,但他大多数还是以星相来作为启示的。
见他摆弄得认真,青甯顺口问了:“这是占卜吗?”
听到这话,顾隐辞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惊喜地看向她:“你也懂?”
青甯摇头,“不懂,只是见到过。”
“在哪见到的?”
“是我家里的哥哥,他曾经也喜欢摆弄这些。”
听到这里,顾隐辞更为兴奋,难得有人与他的爱好如此相同,不结识一下那绝对是说不过去的。
“你哥哥也喜欢占卜,那他在哪?我可以见见他吗?”
“我哥哥…他不在了,我也想见他,可再也不能了。”
每每想到最为疼爱自己的三哥,早已神灵消散,青甯就倍感伤痛,思念与酸楚也总会不受控制地涌入心头。
“原来他去世了啊,那确实是见不到了…”
察觉到青甯情绪低落,他又赶忙安慰道:“小甯甯,你别难过了,看你伤心,我也想哭。”
说着,顾隐辞还真就红了眼眶。
见此情形,青甯连忙将人哄住,生怕他真落下泪来,自己再被那暴露狂算账。
“我没事的,你现在不也是我哥哥吗,有你的关心,我同样也很幸福。”
几句话,果然就将这个单纯的大男孩哄出了笑脸。
“嗯!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我是你哥哥,永远都是,哪怕以后小瀓子惹你不开心了,我一样会帮你出气的!”
能如此信誓旦旦地说出这番话,自身地位可想而知,但也因此让青甯对他们二人的关系产生了一些好奇。
但她仍不确定顾隐辞是否会说,毕竟大多数人在涉及到商瑾瀓的事情上,都会守口如瓶,甚至避而不谈。
所以,她只能先尝试着开口唤了声:“哥…”
第一次听到女孩叫自己哥哥,顾隐辞开心得竟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连连点头,笑意勾起唇边的梨涡,看向青甯的那双眼都好似布满繁星。
“你和商瑾瀓是从小相识的吗?”
“对啊,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耍了,几乎天天待在一块儿,但他家里人管得太严,我们都是偷偷见面的。”
青甯不解:“偷偷见面?为什么要偷偷见面?”
“因为他身份特殊啊,他家里人不愿意让他和我们玩,时常把他关在老宅里,每天就是学习各种繁杂的东西,什么都不让玩。”
“他的童年是怎样的?你都清楚吗?”
顾隐辞点点头,继续摆弄着手里的物件,“他们都以为我傻,脑子不好使,其实我只是不屑于和他们那些笨蛋交流。”
这傲娇的小模样,还真是够蠢萌的,但或许,真是愚者自清。
青甯浅淡一笑,继续听他讲述。
“小瀓子其实很可怜的,你别看他现在威风八面的,小时候啊,根本就没人愿意跟他玩,就因为他的身份,大家全都怕他,躲他,排挤他。”
说起这些,原本一脸开心的顾隐辞,神色忽然就黯淡了下来。
这一系列的转变,让青甯对眼前的这个男人顿时感到陌生,似乎不再是印象中那个脑袋有问题的弱智,反而比任何人看上去都要理智和聪慧。
顾隐辞长舒了一口气,回忆道:“他没有玩具,也没有零食,什么都要听从家里人的安排,更交不到什么朋友,可我就是愿意跟他玩,甚至爸妈把我关起来,我还是会偷偷地跑去他家后院,然后再从洞口钻进去找他。”
“你为什么会愿意跟他玩?”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傻子,也从来都没有像别人那样戏弄过我。”
青甯心里酸酸的,说不清是因何种情绪所致。
只觉得每个人都应该得到别人的尊重,无关正常与否,无关阶级高低。
换位思考,若她如同顾隐辞那般的命运,应该也会向商瑾瀓靠近吧。
“洞口被堵了后,我们就隔着那扇高大的木门,经常偷偷见面,我每次都会把自己的各种小零食塞进门缝,他也会趁没人的时候跑过来,然后我们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开心地吃着零食,聊着天。”
“你们那个时候,应该都不大吧?”
“我六岁,小瀓子五岁。”
那么小,说破天也才是个四岁多的孩子,能做出什么不安分的事来?
抛开暴力狂如今的所作所为,幼时的他,本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被迫承受着整个商氏的掌控,听起来确实令人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