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秦王政十九年,赵太后薨。
谥为帝太后。
与庄襄王合葬茝阳。
这一年,魏景湣王增卒,魏王假立。
这一年,楚幽王悍卒,同母弟犹立,是为楚哀王。
楚哀王犹立二月余,其庶兄负刍的门客袭杀哀王犹及太后,楚王负刍立。
南郡江陵,曾经是楚国的郢都,依旧有一些盘根错节的楚贵族势力。
由于楚廷动荡,江陵也出现了些楚贵族的活动。
南郡与南阳郡相邻,嬴政便遣内史腾去出任南郡郡守。
一方面,内史腾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另一方面,鉴于大秦的种种政策皆优于楚地,百姓们不仅不跟着楚贵族闹,还对着楚贵族们围追堵截。
南郡迅速平静下来。
这一年,高渐离入秦,只是帝太后新丧,他只得在乐府留了下来。
嬴栎暗戳戳的盯着这个人。
嬴政将旧燕之地划分为渔阳郡,右北平郡,辽西郡,辽东郡。
只是燕地距离遥远,又天气苦寒。
这一日,嬴栎早早的准备去上朝,精神饱满,状态良好。
李斯向嬴栎笑了笑。
嬴栎回了李斯一个灿烂的笑容。
李斯紧了紧脑子里的弦,这是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了?!
嬴政也有些惊奇,阿姊今日这么勤快?又要找谁的事?也没跟他说呀?
哦!不会找他的事吧?!
不会不会,阿姊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李斯紧张了一个早朝,也没等到嬴栎的幺蛾子,有些纳闷,有些庆幸。
散朝,嬴栎追着嬴政的脚步离开。
嬴政:还真是找他的事!
“阿政,”嬴栎喊道,“等等,咱们去送一送要去旧燕之地的那些官吏。”
嬴政站住脚步,“前几日不是与他们见过了吗?怎么还去?”
“哎呀,快走快走,不然一会他们都走了。”嬴栎拽着嬴政往外走。
灞上。
准备赴旧燕之地的官吏看着远处策马而来的两个人,王上和公主都来送他们?!
嬴政给众人灌了些鸡汤,勉励一番,就准备离开,嬴栎悄摸挪了两步,好巧,挡了嬴政的路……
直到这些官吏陆续启程。
嬴栎说道:“走吧,回去,你现在就算是飞起来,阿姊也不拦你~”
嬴政撇撇嘴,“哼~”
“魏国与楚国皆是新王初立,不发兵吗?”嬴栎问道。
“发兵,”嬴政说道,“明年使王贲率军击楚。”
一年的时间,说快也快。
帝太后丧期已过。
王贲率军击楚,拔十余城而还。
嬴政大悦,于咸阳宫置酒庆贺。
高渐离的机会来了。
燕太子丹使荆轲刺秦,他去为荆轲送行,没过多久,却猝然收到荆轲为秦将所杀的消息。
作为至交好友,他要为荆轲复仇。
可他只是一个乐师而已,势单力薄,幸得旁人相助,让他有机会带着他的武器走近嬴政。
筵席开始,觥筹交错,歌舞不休。
乐师的队伍的走进来,高渐离竟在队伍的最前面。
“最前面这个乐师很漂亮,”嬴栎指着高渐离与嬴政说道。
嬴政有些奇怪,看了一眼高渐离,一般啊,阿姊眼光真的不怎样,算了,阿姊觉得漂亮就漂亮吧,“嗯,是有一点。”
嬴栎站起身,卿锦忙上前扶住,嬴栎扶着卿锦的手,走向高渐离。
高渐离有些紧张,莫不是被发现了?高渐离目光瞟向某一张案几,复又恭敬的行礼,“公主。”
嬴栎颔首,从卿锦手里收回手,猝不及防的夺走高渐离的乐器。
高渐离与荆轲的友情确实让人感动,可惜他们都是大秦的敌人,那心地善良的她,就尽快让他们俩团聚吧。
卿锦迅速钳制住高渐离。
后面的乐师们惊慌后退。
嬴栎淡淡道:“先去外面等着。”
嬴栎招呼小内侍来帮忙将人绑了,小内侍觑了一眼嬴政的脸色,连忙去帮忙。
嬴政在嬴栎扶着卿锦的手走猫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不正常了,阿姊发癫,有人要倒霉了。
众人面面相觑。
嬴子秬和景黎有些担忧。
反应最快的当属李斯,公主起幺蛾子了!要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王翦有些呆,啊这?传言公主飞扬跋扈是真的?
嬴栎撇撇嘴,“卿锦,他怎么还站着呢?”
卿锦一脚过去,高渐离“扑通”一声跪下,听的人都觉得自己膝盖也疼。
“你这个筑,改过吧?挺沉的,”嬴栎扬起筑意图砸向高渐离的脑袋,“不如你自己感受一下到底有多沉?”
高渐离绝望的闭上眼睛。
天命在秦吗?为什么?
暴秦!凭什么?!
只是高渐离没等到嬴栎的暴击,只听得一声轻笑,“这么漂亮的脸蛋,砸的血肉模糊怪可惜的。”
嬴政听得嬴栎的话,已经沉下脸,“李斯,查!”
“诺。”李斯应道。
李斯走到嬴栎身边,有些犹疑的看着嬴栎,“公主,这人……还不能死。”
嬴栎点点头,“好,那到时候就辛苦廷尉一下,查完之后将这漂亮的脸蛋挂在直市,让大家都欣赏一番。”
“嘭!”
“嘭!”
“嘭!”
嬴栎也不等李斯应声,卸掉高渐离的下巴,将筑砸向高渐离的小腿。
李斯惊的后退一步,哎哟我滴个神嘞,你倒是先跟人说一声再动手啊!
嬴政倒是没什么反应,阿姊说筑改过,很沉,他便推测大抵是冲他来的,阿姊没当场将人打出脑浆来,挺克制的。
景黎斜了一眼嬴子秬,父女俩一个德性,暴躁又护短,就不能背地里动手吗?
王翦觉得,有些传言也许他也可以适当的信一下。
李牧本来还在心梗,嬴栎这几下子又将他的心打通了。
李斯拖着残废的高渐离匆匆离席。
嬴栎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张良递过来手帕,“公主。”
嬴栎顺着手帕看向张良,扯出一个笑容,“吓到你了吗?”
她在张良面前素来温和。
张良摇摇头,将手帕塞进嬴栎手里,“他意图对王上不利,活该。”
手帕湿润,嬴栎将溅在手上的血渍擦掉,张良又将手帕拿走了。
扶苏看了看自己的手帕,好吧,他没有子房阿兄动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