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侯留在公主府,可他已经许久未见那几个少年了,向侍卫问了一下,侍卫倒也告诉他了。
原来几个少年就算回来,也就在门口,问问嬴栎回来了没,没有就转头又回军营了……
霜凋夏绿,嬴栎回来了。
留侯看着风尘仆仆归来的人,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可去过咸阳宫了?你走时,那个暴……诶……今上气的厉害,你……”
“啊?”嬴栎没料到留侯竟会说这些,“没事,不用担心,哄好了。”
又笑道:“谢谢你关心我。”
留侯没有表态,谁关心她了,自作多情,他不过是担心连累几个小子而已,毕竟那样厉害的大将军可不多见。
但是,那个暴君那么好哄吗?气成那样,刚回来就哄好了?
“他们大抵还有两日回来。”
他已经摸清几个孩子回来的频率了。
嬴栎点点头,笑眼弯弯,“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张良还是时不时的来公主府,不过倒是能跟留侯和平相处了。
去美洲的船队靠岸会稽郡。
“我要与陛下去霸上迎接出远海的人,你去吗?”嬴栎问留侯。
“可以去吗?”留侯问道,他既不是宗亲也不是朝臣。
“当然。”
“去。”
新鲜事物,人总是好奇的。
“叫卿桉跟着你,以防你突然掏出个铁锤给我一下子。”
留侯:……
他几乎一天到晚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待着,他去哪儿找铁锤啊?
罢了罢了,刺杀秦皇,他干了,他该,他懒得计较。
霸上。
嬴栎看着发芽的土豆简直要哭出来,或许,以后不会有“是岁,大饥,人相食”的记载了吧?
嬴栎扎在了农学院。
留侯无事,也时常跟着一起去,看着嬴栎一身褐衣跟着夫子学童们一起忙碌。
“你还能回去吗?”嬴栎问道。
“不知。”留侯摇摇头。
嬴栎颔首,“我倒是刚想起来,万一你能回去,这些东西你不能揣兜里带走,但是地图什么的可以吧?”
“明日回去画一幅地图给你揣着,万一回去了,别整天光顾着这一亩三分地,世界大着呢,往外打呀,窝里斗哪有拓土香。”
留侯有些期待,“可是,那个大秦……亡了,就只能给刘季了。”
整天跟着嬴栎一起,他也习惯性的称呼刘季了。
“我知道,用你说,”嬴栎白了留侯一眼,“虽然很不爽,但汉承秦制,华夏还是华夏,也无不可。”
“你若是回去了,替我将刘季骂一顿,若是刘季还活着的话。”
“算了,你肯定不干,我将骂人的话写在地图上,叫更多人看见。”
留侯:……
你要说这人好吧,她惦记着骂刘季,你要说这人不好吧,她还惦记着让汉朝也更好。
刘季挨一顿骂换汉朝的发展,简直划算到家了,刘季应该会换的,反正刘季没脸皮。
留侯心里暗自点头,这笔交易,也不是不可以。
夕阳西斜。
“卿锦,你去与许夫子说一声,我明日不来了。”嬴栎吩咐道。
卿锦应诺去找许夫子。
“走,回去画个地图给你揣着。”嬴栎说道。
公主府的书房。
嬴栎将一块布帛固定好,“万一你回去又落水里,布帛比纸安全。”
留侯:……
这人总有办法让他无语。
地图画完,嬴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先不给你了。”
留侯:?
别呀。
“那……若是有机会,我可以替你骂刘季一顿呢?”
嬴栎看了一眼留侯,“真的?”
留侯点点头,“真的。”
“可以,”嬴栎扬起笑容,“我只是说先不给你了,找个绣娘按照痕迹绣一遍,更妥当一些。”
“虽然不知道你能不能回去,但既然做了,就做的妥当一些。”
“多准备几份。”
留侯:……
是他小心眼了。
嬴栎又找了合适的木板凿起来,万一布帛扯坏了,木板扯不坏吧?
留侯默默看着,许久,问道:“公主为何为大汉费心?”
嬴栎摇头,“你想多了,我不是为了汉朝,而是为了华夏。”
又补充道:“若是有机会,别忘了骂刘季一顿。”
留侯顿了一下,“好。”
“项籍被抢了之后,埋了吗?若是埋了,去刨一下,不用刨出来,但是得刨一下。”
留侯:……
还挺记仇的,他能安然无恙的过这些年,真的很感谢那个年轻的自己。
“最重要的事情,东边那一串烂岛,一定一定要屠干净,那是他们该还的债,谁要是手下留情,谁就是华夏的罪人。”
“好。”
时间溜得比谁都快。
荧惑守心,留侯失去了踪迹。
张良又来公主府,“我呢?”
嬴栎弯起唇角,“你不在这儿呢?”
张良撇撇嘴,“阿姊故意的。”
“不知道,没出门,但人不见了,大抵是回去啦。”嬴栎说道。
(下一个写李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