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周小子这个东门府的乘龙快婿在这里,莫说东门府都听他的,最少你们几个要回老家探亲的这几分薄面,我东门瑜还是要给的。”东门瑜突然学着周境的神情说着周境刚刚说过的话,只是话没说完,她就忍不住“噗嗤”的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若是在其他地方,不说王山、申立二人可能不会接过这话扯淡,但周境肯定会借着这句话为周小剑说几句好话,使劲夸周小剑如何如何,但现在是在东门府,面对的是东门府的府相、鬼国大将军,而且手底下养了不知道多少的以人为食的巨兽的东门瑜。从一进入到东门府境,周境等几人便在心里就先入为主的对东门瑜有了芥蒂恐惧之心。所以即便知道东门瑜说的这些话只是在跟大家开玩笑,周境他们也不敢接话,几人都有些不知所措的假意没听到,轻微的转动着脑袋想要转移话题。
周小剑更是听到后尴尬到满脸通红,心想也没见到赵拾涌开口说话啊,怎么东门瑜就一字不落的知道了。
“说笑,说笑的而已。”周小剑难掩尴尬之情。周境他们不接话,大厅内的气氛就显的很尴尬,周小剑最不喜欢这种冷场的尴尬氛围,只得自己硬着头皮打破这种局面。轻咳一声,朝东门瑜道:“这个事先不谈。我们还是先谈谈欠你四条命的事。”
“瑜姐姐,我跟启弟替剑哥哥还两条。”闻箬道。
东门瑜笑着朝闻箬道:“也行,你们两个就留在东门府里,不准出府。”
“不行。我不同意。我欠你的我自己还。”周小剑当即反对,虽然东门府里确实很安全,但他不能让闻箬、闻启姐弟二人从此失去自由。不论闻府的仇报与不报,他们想去何处,想住哪里,都应由他们自己决定,而不是作为自己的筹码被禁足留在东门府。
“他们的去留必须由他们自己决定。我之所以找到他们并把他们带到东门府,一是告诉你,我没有欺骗你。二是因为我在东门府里认了个师父,我要带他们去那里拜师,让他们两人学好一身本事找真宗门为爹娘及闻府被害的所有人报仇。”周小剑说的很强硬,态度很坚决,眼眼里透着坚定的光,好像东门瑜若是不答应,就要在东门府大闹一场一样。
周境等人没想到周小剑会直接与东门瑜硬碰硬,有些自卑的心一下就找到了依靠,挺挺胸膛都站到了周小剑身边,给他打气。
而不论是东门府的大管家,还是东门府的主人,都没有因周小剑的这一番话而有什么神情上的变化,还是一如刚刚那般严肃的严肃,咯咯笑的咯咯笑,只是说话的一直都是东门府的主人东门瑜。
“你没听到她喊我姐姐吗?启弟弟也喊我姐姐,只是你听不懂我们之间的语言。”东门瑜神情没有一点变化。
“他们让我喊你嫂子。”闻箬突然冷不丁的把周境他们都出卖了。处事不惊的东门瑜在听到这句话时,居然脸红了起来,而且明显的能看出她有些不好意思,就跟之前周境他们一样,有些忸怩。
“箬儿,我们在谈正事,你先不要跟你瑜姐姐说这个。”周小剑赶紧把闻箬从椅子上拉起来。东门瑜看着周小剑,道:“你拉她做什么?有话就赶紧说。我还有其他的事。”
“那之前的事呢?”周小剑问,“还要不要谈谈?”
“不谈了。东门府也不缺你们这几个人。”东门瑜娇羞的扭着身子面朝另一边坐着,“他们要在东门府住就在东门府住。但是要出去,还是按东门府的规矩办。没得商量。”
“那我们上次出去……”
“你是想让我把你们两的手脚斩断,舌头割掉吗?”东门府转过身,脸上盖着一层阴郁,又笑起来,“我当做不知道,你自己倒好,还在我面前提起。”
“不不不。没这个意思。你们东门府说怎么就怎么吧。”周小剑连连摆手,嘴上敷衍,但已经明白了东门瑜的心思。东门府的规矩颇多,但好像东门瑜并不是真的很在乎,很多时候也只是用来吓吓人而已。
“那就这样说定了。闻箬、闻启他们现在在东门府,等师成后,他们想留就继续留,想走,你们也不准阻拦。更不能说斩断手足,割舌刺眼。”周小剑想想,这些话好像没有留下把柄,又继续道:“我欠你的四条命,你什么时候要,我随时给。如果你不要我本人的命,要我去帮你杀四个人,或者找四个人回东门府,我也照办。”
“当真?”东门瑜突然双眼放光的看向周小剑,突然又失落气馁,轻轻道:“算了,你也是孤身一人,帮不到我。”
周小剑等人见东门瑜突然热情高涨,又突然失落,不知何故。但周小剑却猜中了,并且很肯定。东门瑜现在唯一了忧愁就是她父辈们失踪的事。东门府里无人不知她每天坐在那只叫雨谷的白鹤背上飞来飞去就是为了打探寻找东门氏那些莫名失踪的父辈。周境他们三人可能不知道,但周小剑很肯定。
所以在见到东门瑜极短时间内的感情变化后,周小剑大着胆子道:“我师父说,很可能是在地界谷。”
刚刚从东门瑜眼里消失的光又绽放出来,看向周小剑,脸上的阴霾也随之消失,笑道:“你位师父可否也介绍给我?”
“这个我不敢确定能不能答应你。”周小剑面露为难之情,“不过他确实说过,他们可能进入到了地界谷。”
“你这话就跟没说一样。”周境道,“地界谷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什么天时、地利、人和都没用。讲的就是机缘巧合。说不定我正在这说着话,就突然进了地界谷。”
“对了,你们是要找谁?”周境后知后觉的问,他连周小剑和东门瑜说的是什么都没弄清楚,便接过他们的话题。
“你们若是要出东门府,还是不打听的好。”东门瑜道,“知道了,以后要出东门府,我肯定会斩断你们的手足,割掉舌头,甚至连眼睛都要刺瞎。”
周境不再说话,害怕的走到一边,甚至想逃离东门府。申立却并没有害怕,朝周境和王山道:“你们去外边等等,我来问。反正我已经是东门府的人。这辈子也不会出东门府了。”这一下就激起了周境和王山两人的胜负心和好奇心。原本已经退开的周境立刻又极为自信的走过来,朝东门瑜道:“我也不出东门府。以后就住东门府。我还在你们东门府。不,我们东门府娶妻生子,让我们东门府人丁兴旺。你告诉我们,我们闻商行商多年,鬼国哪个角落我们没去过?说不定就遇到过。”
周境的话也不无道理。虽然东门瑜的父辈们是在东门府里莫名其妙的失踪,但也不一定就会在东门府或者地界谷。尤其是东门府里的可能性最小。不论是东门瑜自己,还是他的父亲东门京,在上一辈莫名失踪后,他们自然第一时间是在东门府境内寻找,但几百年来,没有找到过失踪的任何一个人,甚至连他们的点滴线索都没有找到。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至于地界谷,也不可能每次都会点名道姓的把东门氏的人请进去吧?它又不是人,只是一个没有定所的地方。没有人知道这个叫地界谷的地方在哪里。天上、地下、水里,甚至是别人的院中,都有可能。书上记载和传说地界谷是一个空心的圆球,没人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的,而能从地界谷里出来的人也极少。周小剑只听说过师父吴辞娲和四百多年前的那位鬼皇进去过且活着出来的。
第三个人,从来没有听说过。或许有,甚至更多,只是没人知道而已。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个世界不就是个很奇怪的世界吗?
东门瑜听到周境的话,又咯咯的笑起来,“刚刚还怕我呢。才一转眼功夫就是我们东门府的人了。”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跑不掉了,就当是报答……”周境打住,朝周小剑望去,好像没想明白,问周小剑:“周小掌柜,我们好像没有被人追杀吧?我突然想到,好像从山洞将箬儿、启儿救出来后,是我们一直在杀真宗门的人。并不是他们在截杀我们。”
周境的话如醍醐灌顶一样在周小剑、王山和申立三人中炸开,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回想这十几日的“逃命”生涯,好像还真是一路平安,即便遇到真宗门的人,也没有发生过械斗。
“所以你们还是准备回去。”东门瑜看了出周境的心思。
周境想也没想,便道:“回去做什么?就在东门府里待着呢。听说东门府里有鬼国三十万大军,还有很多巨兽。”说到巨兽,曾境一下就来了兴致,忘记了东门瑜的身份,凑到东门瑜面前,贼兮兮的道:“东门大小姐,你家门口那两头巨大的狮子是不是只听你的话?”
说到门口的巨狮,已经变成小蛇的闻启很顺溜的就从周小剑肩膀上爬下来,爬到周境身上,竖着身子也凑上来好奇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