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夜轻笑一声，“就学你说话。”
    姜眠哼哼唧唧，小声嘀咕，“老公，你还不睡觉嘛？”
    程夜揉了揉额心，“快了。”
    姜眠没忍住，对着手机屏幕象征性地亲了一口，“老公亲亲。”
    程夜揉完额心，看到屏幕里姜眠娇软红唇，他傲娇脸，“不算数，等你回来，我再嘎嘎亲。”
    姜眠觉得新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程夜挑眉，“我怎么了？”
    “你是傲娇鬼。”姜眠可骄傲了，“我好厉害呀。”
    程夜眼眸含笑，“你干嘛突然自夸起来了啊？”
    姜眠认真脸，“我男朋友是你呀，我可真厉害，让你成为了我的男朋友。”
    闻声，程夜心情被裹了蜜一样甜。这不就是变相的夸奖他？
    程夜看了下腕表，时间已经不早了，“可以睡觉了哦。不要熬夜，容易长黑眼圈。”
    姜眠乖乖地应道：“嗯嗯好哒。”
    结束视频通话，程夜感觉明天工作更有动力了。
    -
    翌日。
    程夜坐在客厅餐桌上，吃宋苒秋今早煮好的芹菜牛肉饺子。
    宋苒秋大清早出诊了。
    芹菜牛肉饺子怎么吃都不会腻。
    程夜慢悠悠地吃着饺子，喝豆浆的间隙，给助理池木编辑发送了工作上的事项。
    池木与三个广告商敲定了上午的时间。
    程夜回想起池木说过，有101条广告等待他去拍摄代言，便开始规划，等以后培养的艺人数量上来了，所有广告代言全部交给艺人去处理解决。
    他就静静地躺着挣钱就好了，虽然让艺人去代言，还得被分掉50%的收益，但是从长远来看，一来他不用那么累，二来可以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别的事情上面。
    而且艺人代言广告，也相当于获得了曝光的机会，进而提升了商业价值，对公司发展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不过现在需要好好培养，毕竟广告商也不是白白投钱的，肯定倾向于能给他们带来显着广告效益的明星或网红。
    目前他旗下的三个艺人，离广告商的要求还是有些距离。
    程夜吃完早餐，刚出小医馆没多久，就看到了前方的楚溪颜。
    楚溪颜今天特意穿了裙子，鞋子换上了高跟鞋。
    漂亮脸颊也画了浅浅的妆容，平时冷傲的气质，此刻也收敛了一些，变得优雅从容。
    途中经过的男生，忍不住朝楚溪颜这边频频递过欣赏的视线。
    “程夜，你这么早就出门的吗？”
    楚溪颜声音充满了喜悦和开心。
    程夜蹙眉，他眼神毫无波澜，“如果你是来退婚的话，我们可以聊会，否则免谈。”
    楚溪颜抿着唇，她有些受伤，“程夜，你除了想退婚，就不能想点儿别的吗？”
    程夜懒得回答。
    楚溪颜态度诚恳，“程夜，对不起。之前没有调查真相，却盲目站在程枫浩那边，是我误会冤枉了你。”
    “你可以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吗？”楚溪颜专注地看向程夜的俊脸，“我不会再犯下愚蠢的错误了。”
    程夜面无表情，“你这是想到了诬陷我的新型陷阱？”
    楚溪颜愣住，为什么？程夜为什么要把她的为人，想得那样卑劣？！
    她不禁自嘲，程夜会这样想他，也是情理之中。
    自己曾经坚定地帮着程枫浩，指责诬陷程夜，成为了程枫浩的帮凶。
    还不只是一次。
    楚溪颜语气诚恳，她十分后悔，“程夜，我真得不会再犯蠢了，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会离程枫浩远远的，他送我的情书，我也已经扔掉了。”
    程夜没有耐心，“关我什么事。”
    楚溪颜心情难受，“可是你是我的未婚夫。”
    程夜神色不耐，“我说过，我以前对你态度好，只是因为那个时候，我在乎程家人，程楚两家长辈定下婚约，我不希望，因为我影响到程楚两家的正常往来。”
    “即便你不帮着程枫浩，我也不会喜欢你。”
    程夜低沉嗓音，冷漠得没有丝毫温度。
    前世活了二十八年，他心性不是十八岁，对待感情，他不想和除了姜眠以外的任何女生接触。
    因此，他说话不会委婉，也不会模棱两可。
    楚溪颜抿着唇，她有些迷茫，身躯隐隐颤抖，垂落在身侧的双手不禁攥紧。
    程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酷无情。
    “不喜欢”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是那么轻飘飘的。
    楚溪颜声音哽咽道：“程夜，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认真回答我。”
    程夜双手插兜，眉眼冷冷淡淡的，“说。”
    “难道你对我，从来没有产生过一丁点儿的喜欢吗？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好感？连好感也没有吗？”
    程夜言简意赅，不带犹豫，“没有。”
    楚溪颜如坠冰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以为，至少产生了好感。
    无论是家世还是长相，她都算是优秀的存在。
    她从来不缺追求者。
    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不计其数。
    楚溪颜猜想，程夜也会对自己产生爱慕之情。
    然而，现实却是，别说爱慕了，连丝丝好感都没有？！
    楚溪颜喉咙一阵酸涩，她竟然对姜眠产生了嫉妒之心。
    明明她与程夜认识了三年时间。
    可是姜眠本学期才正式转学过来，一个学期的时间都没有。
    但是姜眠和程夜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
    楚溪颜情绪低迷，“程夜，抛开感情不谈，难道你完全不在意，程楚两家的婚约吗？”
    “程枫浩现在的处境，除非有人帮他，否则很难再获得程总的器重。程家人都在逐渐地看好你的未来发展。”
    “我相信，只要你愿意回到程家，程总是很乐意将你培养成未来继承人的，更何况，你还是亲生血脉。”
    “你可以拥有程家的财产，和楚家联姻，会让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你不用那么辛苦，就可以凭借程楚两家的权势和资源，短时间内拓展你的商业版图。”
    楚溪颜深吸口气，异常紧张地说道：“程楚两家都不是小豪门，不只是有钱，还有权势。你要知道，有了权势，可以做很多事情。”
    程夜眉眼冷冽，他当然知道权势可以做很多事情。
    倘若程枫浩背后没有程家庇佑，以他手中的纵火证据，程枫浩必死无疑，死刑是逃不了的。
    他也没必要等待时机，才去揭穿程枫浩害死很多条人命的滔天罪行。
    楚溪颜见程夜没有说话，猜想对方是不是有所动摇了，她连忙开口道：“程夜，程楚两家是京城三大豪门中的两大豪门。”
    “只要两家联姻，就可以进一步巩固豪门的权势地位，产生1+1>2的效果，或许还能和顶级豪门姜家抗衡。”
    “你的事业将会畅通无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楚溪颜不相信，程夜会对联姻带来的诸多利益无动于衷。
    因为这段时间以来，程夜又是奋发学习又是成立公司。
    公司成立之后，程夜经常去公司那边。
    所以楚溪颜百分百确定，程夜是个事业心极强的男生。
    与她联姻，就会为他的事业添砖加瓦，他没有理由不动心。
    楚溪颜继续说道：“程夜，我和你又是门当户对。不存在说，谁更强谁更弱，这样的感情和婚姻，是最稳定的。”
    程夜无情绪，语气淡淡，“楚溪颜，你没必要拿联姻会带来的各种好处诱惑我。”
    “我跟你不可能联姻。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这句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程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与楚家联姻，确实会让我的事业突飞猛进，这个毋庸置疑。但同样的，我会失去自由。”
    程夜眼眸无波无澜，“另外，我讨厌回到程家，也不想接触你们楚家。你们给我带来的，从来都不是美好的回忆。”
    “我有能力摆脱你们，又何必重新跳进火坑。”程夜声音平静，“靠自己会很辛苦，但是只有靠自己，才能给我带来切切实实的安全感。”
    “你们赋予的安全感，你们能随时收回。但是我自己创造的安全感，我随时都可以拥有。”
    闻声，楚溪颜双眼闪过震惊和错愕。
    她万万没想到，程夜居然会对庞大的利益，如此无动于衷。
    自己说了那么多，结果还是没有打动程夜的心。
    楚溪颜百感交集，她自以为处于优势的资本，在程夜看来，竟然不是香饽饽。
    她双手情不自禁再次攥紧，指甲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自知。
    心脏传来剧痛，根本缓不过劲来。
    楚溪颜眼圈红了，慢慢有泪珠溢出。
    她不甘心地问道：“程夜，先不管联姻的事。以前，为了程枫浩，我误会了你，我向你说过对不起，也真诚与你和好，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程夜懒得继续废话，“不原谅。”
    助理打电话，公司派来的车，刚刚停在胡同的街道路口了。
    他转身就走，不在乎楚溪颜低落的心情。
    楚溪颜怔怔地看着程夜就这么毫无留恋的离开，她心脏愈发揪紧难受。
    “你是狗皮膏药么？”一道阴寒的声音蓦然响彻在寂静的空气之中。
    楚溪颜下意识地回眸，发现了不远处的姜眠。
    姜眠身旁还有个高大的男生，他气质不凡，长相优越，丹凤眼没什么情绪地盯着自己这边方向。
    楚溪颜愣了愣，心中不禁猜想，男生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我做事情，不需要向你通告。”楚溪颜回过神，她直接面对姜眠，没有选择妥协退让。
    姜眠乖巧地笑了笑，“嗯喏。”
    她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楚溪颜，你算个什么东西？！”
    楚溪颜恼羞成怒，“姜眠，你说话别太过分。如果程夜知道你外表长相和真实性格严重不符，你猜他会不会离开你？！”
    “这么没自信？担心我抢走程夜？！”楚溪颜目光挑衅，冷笑道。
    姜眠周身温度骤降，她神色睥睨，“就凭你？楚溪颜，你要不要这么自恋。”
    “我好歹是他女朋友，你算什么啊？”姜眠逐步靠近。
    “流下鳄鱼眼泪，说几句廉价道歉，沉醉于自我感动，还妄想程夜原谅你？脸皮可真是厚如城墙！”
    “你是有多自负，幻想错误可以弥补回来？！”
    姜眠微笑单纯无害，眸底裹着刺骨寒冷。
    楚溪颜瞳孔放大，姜眠的每句话，都好似锋利刀刃深深地扎进她的血肉里。
    让她的血肉，顷刻间变得鲜血淋漓。
    楚溪颜心慌意乱，不，不可能。
    她犯下的种种错误，一定是可以弥补回来的。
    思及此，楚溪颜坚定地开口说道：“姜眠，我会用一辈子去偿还程夜。”
    “还有，不管你在他身边，究竟抱着什么目的，我都奉劝你，程夜不是你的所有物，你不能伤害他！！”
    姜眠语调反讽，“伤害他的人，自始至终不就是你们么？他的童年，那么重要的时光，却缺失了父母和姐姐的爱。”
    “而程枫浩，从出生起，就在享受着本该属于程夜的幸福。”
    “程枫浩的童年，有程夜父母和姐姐们的陪伴和疼爱，可是程夜没有。”
    “他被栽赃诬陷，百口莫辩的时候，又有谁站出来为他说话了？”
    “你拿什么偿还？楚溪颜，你根本不了解他，不了解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心中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他童年里，遭受到的委屈和孤单，你们程楚两家人，又有谁会知道？！”
    楚溪颜耳朵嗡嗡作响，她大脑一片空白。
    她确实不了解孤儿院长大的孩子。
    对程夜也不够了解。
    楚溪颜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逆流，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程枫浩栽赃诬陷程夜，自己站出来维护程枫浩，对程夜疏离厌恶，她的所作所为，与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楚溪颜脑子一片混乱，突然又回忆起了之前亲眼见到过的程夜和姜眠的甜蜜互动。
    她抑制不住自己，产生了浓烈的酸楚和嫉妒情绪。
    楚溪颜满脑子都是程夜的身影，怎么都挥之不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对程夜有着强烈的渴望，早就在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彻底爱上了程夜。
    她刚想质问姜眠，旁边的男生究竟是谁。
    脖颈突然被一只纤瘦的手，轻而易举地遏制住。
    楚溪颜呼吸不畅，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她下意识伸出双手，想要挣脱对方桎梏，可是扼制的力道极大，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姜眠掐着她的脖颈，漆黑眼底翻涌着阴暗可怕的偏执和疯狂，“楚溪颜，我警告你，要想活命，就给我远离程夜。他只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