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是不是心悦你啊?”
红水楼正厅,晏微翘着二郎腿,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问道。
“噗——咳咳……”
岁聿呛得满脸通红,“什么?怎么可能?”
回想起方才在辂车上,别衔月温柔深情的模样,就算是瞎子傻子也能看出来他的心意吧?
晏微诚恳拉起岁聿的手:
“师弟,修真界我多少年没回去过了,不知道大家对同性道侣之间是怎样的看法,但魔界民风开放,别说跟同性了,就算是不一个种族大家也是非常支持的。”
岁聿默默抽出手,道:“师姐,你走的时间太长了,涿光山上发生了什么应该也一概不知吧?”
“待我说完这些年的事情后,你再猜测师尊到底是不是喜欢我也不迟。”
晏微听他这语气,油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岁聿张了张嘴,正欲说之时,又想到晏微这脾气,补充道:“师姐你得答应我,听完不许找师尊麻烦,方才在辂车上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能让他受到刺激。”
晏微听他说这些话,越来越好奇,答应道:“行行行,我都答应你,师弟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怎么会找师尊麻烦呢……”
一个时辰后。
“天杀的!老娘要把他揍成麻花!”
晏微提着剑就想往外冲。
岁聿拉住她的手臂用力往回拖:
“不是说好不找他麻烦的吗?”
晏微回头,通红的眼眶,岁聿呆愣一瞬。
岁聿讪讪道:“师姐,都过去了,他现在人傻了,你找他也没用啊。”
晏微抽抽鼻子,恨铁不成钢捶了岁聿两下:“你是不是傻子啊,也太好欺负了吧?”
“以你的性子,十分严重的事情只透露三分,你受得委屈肯定数都数不清!那小贱蹄子长什么样?来你告诉我,待日后我把他弄死。”
晏微恨恨撸起袖子,面露凶色。
岁聿可不想因为自己引发一场人魔两界地大战,转移话题道: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想请教师姐。”
晏微呼出一口气,重新坐回位置上,道:“你说。”
开始时,杜若糠应该是给他强制开启了那段回忆催眠他控制他。
但最后那个幻境,不存在于岁聿的回忆里,可每每当岁聿想起来自己的手穿透别衔月的胸膛时,心脏总会剧烈疼痛。
那个幻境太真实了,里面每一个人神态容貌,包括他自己濒死前的心态转变都无比真实。如果说那个幻境是混淆他记忆用的,那杜若糠也太厉害了。
结合杜若糠最开始说“别衔月有事情瞒着他”,还有别衔月说蓝晶石像他的眼睛,岁聿怀疑可能他真有什么事情是和自己有关,而他又瞒着自己的。
他抬眸道:“师姐这里,有没有什么能够查看记忆的法器之类的?”
晏微回想片刻,沉吟道:“探测别人记忆的法器……红水楼没有,魔尊家里倒是有一样。”
晏微打量着他,“你想干嘛?”
岁聿坦白道:
“我总怀疑师尊有事情瞒着我。”
他这么一说,晏微心里也在犯嘀咕,岁聿把这几年涿光山上发生的事情都尽数说了出来,如果他所言句句属实的话,那别衔月确实疑点重重。
他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徒弟,到头来比不过一个非亲非故的陌生人?不但比不过,他还任由岁聿被那厮欺凌污蔑。
别衔月那脑子,连晏微在哪个书架子藏春宫图都能准确无误的给她挖出来,晏微还真不信两个徒弟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什么都看不见。
如若真是厌恶岁聿,故意冷落不处理,那傻了之后为什么又要天天黏着他,还作出那般……温柔姿态。
晏微仔细思索一番,也觉得别衔月好像确实有点问题。
不过魔尊的宫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岁聿看出晏微的为难,说:
“师姐,实在拿不到也没事的,不必为难。左右师尊现在脑子不太好使,我和他朝夕相处时间长了,说不定也能把话套出来。”
晏微叹息:
“若是其他法器,说不定我勾勾手就能拿过来了,那能探测记忆的东西,着实不好拿。”
她坐直身体,把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接着说:
“探测记忆的法器,是上古神器昆仑镜的一小块碎片。”
岁聿有些震惊,一方面震惊魔族竟然还有上古神器,另一方面则是惊讶晏微说真不把他当外人,连魔族有神器这么隐私的事情都告诉他。
他悄声提醒:“师姐,这是可以说的吗?”
晏微一顿,心想这有什么不能说的,紧接着又想到岁聿不清楚魔界情况,于是给他解释:
“魔尊满世界在寻昆仑镜碎片,这在魔界算不上什么秘闻,估计修真界的某些耳报神也早就知道了。”
“城主。”
侍女在门前犹豫喊她,晏微起身:
“我晚上还要去魔尊那边处理一些琐事,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
侍女见一男子从城主殿内走出,面上表情变得微妙一瞬,待晏微出门后,她连忙低头遮住自己面上表情,提着灯走在前面为晏微引路。
岁聿回到晏微给他准备的院中,想点亮屋内烛灯时,忽然听到有人幽幽喊他:
“岁岁回来的好晚,我都睡了一觉了。”
岁聿吓一哆嗦,指尖火苗蹭到蜡烛上,屋内亮起。
别衔月只着里衣,头发披散着,侧身撑着头,拍拍床边招呼道:
“岁岁,快来睡觉。”
岁聿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忍住要骂人的冲动,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问道:“师尊怎么在我屋里?”
别衔月理所当然道:
“我得和岁岁一起睡觉呀。”
岁聿握紧拳,忍耐道:“可是我不想和师尊一起睡,烦请师尊回去。”
别衔月耷拉着眉头,苦恼道:“我怕黑。”
你怕个鸡毛,堂堂修真界第一人还怕黑,说出去别人大牙都能笑掉!
岁聿腹诽,也不跟他多说废话,上前就去扯他的手臂:“我不太想和师尊一起睡,师尊还是回去吧。”
别衔月用力摇头,把自己的手臂往回扯:“我不要,我就想和你睡,没有你在身边我睡不安稳。”
“你大爷的……”
他手上一松力,放开别衔月,转身就走,“那我睡你屋里。”
别衔月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
岁聿感觉重力袭来,一阵天旋地转,别衔月翻身把他压在了床上。
他几缕发丝垂到岁聿脸上,弄得他面颊很痒。
靠的这般近,岁聿又想到在鸦鸣国里,别衔月亲他这件事,顿时头皮发麻。
第一次是借灵力能理解,第二次是什么情况?
“啊?这个嘛……因为岁岁当时被魇住了,体内灵力因为幻境在不断流失,师尊只能不断地渡灵力确保你的安全。”
听到他的回答,岁聿后知后觉自己是把刚刚的话问出来了,他莫名羞耻,偏开头:
“以后不许这样渡灵力给我。”
别衔月闷闷不乐:“哦。”
仔细品味一下他的话,岁聿才发现哪里不太对劲,他娘的,不断的渡灵力?
这意思是在他昏迷期间不只亲了一次呗?
他猛地转回头,唇上撞上一抹温热。
岁聿恍若被当头一棒,推开他捂着嘴惊恐地往后退:“你他妈凑那么近干什么?”
别衔月委屈:
“师尊这次亲的时候没有渡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