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微从内室走出来,一眼便看到站在他身边的解昼,她惊愕脱口而出:“你还活着啊?”
解昼颔首:“活的好好的,多谢城主关心。”
晏微后知后觉自己刚才下意识的疑问听上去有些晦气,解释道:“我不是那意思。”
解昼应了一声:“嗯,我相信城主还是盼着我活着的。”
“我得先给晏回报个信,他还满城找你呢。”
晏微急匆匆往外赶,晏回身上没有带通讯符咒,所以她只能跑出去找。
她一溜烟跑出去后,解昼丝毫不见外地往内室走,不料还没走进去,就被一道无形的门挡住。
解昼对自己冒失的行为蠢笑了:“也是,我真是傻了,里面关着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不设结界之类的东西呢?”
岁聿没有到处乱动乱摸,乖乖坐在椅子上,思维发散,还在想那些迷雾一样的事情。
解昼把魔宫内的东西摸了个遍后才凑到岁聿身边:
“暮兄?暮兄?”
岁聿神游中,一时间忘了“暮兄”是在喊自己。
解昼拍了下他的肩膀:“暮兄!”
岁聿打了个哆嗦:“嗯?怎么了?”
解昼道:“别发呆了,暮兄,你腰间的就是那日拍卖的断香刀吧?能给我看看吗?”
还记得“暮兄”这个称呼,是自己用了云暮剑的名字,但是岁聿自堕入魔道之后,就再也没有拿起来过云暮剑。
想到此处,岁聿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他把断香刀从腰间抽出来,想递给解昼时,解昼没伸手接,他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岁聿,无奈道:
“暮兄,我拿不起这把刀。”
岁聿回神,尴尬道:“啊……忘了,抱歉。”
“暮兄是有心事吗?”
解昼问他。
岁聿说:“在想这把刀为什么我可以拿起来。”
解昼敛眸看向那把刀,抬手轻轻摸着剑刃:“我也想知道。”
他忽然发问:
“暮兄听说过扎陵熔浆吗?”
“略有耳闻,只听说过是冶炼魔武用的,怎么了?”
岁聿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提到这个,心中有些奇怪。
解昼说:“扎陵熔浆地处乌山雪峰上,众所周知魔界生态环境乱七八糟,一个小地方都能包含着四级,孕育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千奇百怪,就比如这处熔浆。”
“孕育出来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这句话让岁聿总感觉他好像也把自己骂进去了。
岁聿有些别扭的看了他一眼,解昼丝毫不觉,他陷入回忆,接着说:
“扎陵这处熔浆千百年来淬出无数把神兵利器,其中也包括断香刀。”
岁聿坐直身体:“你知道这把刀的来历?”
其他人都高谈阔论这把刀怎么怎么厉害,多少大能都拿不起来,对其无可奈何……
岁聿直到现在还没有听说过关于断香刀的来历呢。
“只能说知道的不多,众所周知大多数武器,里面都有剑灵一类的东西,而扎陵熔浆的特别之处,就是可以将刀剑内的魔灵一并淬炼了。
大多数去扎陵淬火刀剑的人,基本上武器上都沾着血,煞气很重,会影响其使用寿命。
但扎陵熔浆可以洗尽一切煞气,可却不能将其消化,洗下来的煞气无法逃窜,唯一的出路,就是缓缓从乌山雪峰上流到山脚。”
解昼放低声音:“而乌山山脚那里,曾经是个古战场,白骨骷髅堆成山,是整个魔界中煞气最重的地方,也是整个魔界的禁地。”
“顺带一提,牧天阴就打算在那里修建屠戮场。”
岁聿无意识松开剑柄,呆愣道:
“煞气极重的地方不是会扰人心神吗?而且杀戮道修士,难道不应该是最害怕煞气这种东西的吗?
他们身上背着冤魂无数,冤魂碰上煞气,就像火点着炮仗似的一触就炸,他们不要命了?”
解昼嘲讽一笑:“他们要命的话,也不会去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去修建屠戮场这种有违天理人道的东西啊。”
“牧天阴的观念就是那样,弱者在他眼里如同浪费空气的废物,他们唯一的价值就是给杀戮道修士充当碳火,让杀戮道修士们燃烧的旺些。”
岁聿沉默了,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
解昼话锋一拐,插科打诨道:“不过他纯属找死,牧天阴纯粹是想活下去想魔怔了。
屠戮场一事他闹得那么大,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以后,估计都会来讨伐他们,我还真不信他们能全打过。”
解昼意识到自己越扯越远,忙把话题扯回来,接着说断香刀的事情:
“传闻几百年前一位锻造大师冶炼时路过魔界禁地,突发奇想用古战场附近那处铁矿打造出一把刀,他就地取材,直接在乌山上待了一段时间,从挖矿,提炼玄铁,到用熔浆淬火冶炼,足足花费了十年时间。”
“十年磨一剑啊……”
岁聿又问,“断香刀传闻从古到今从未有人拿起来过,哪怕是这位炼出断香刀的大师,也没提起来过吗?”
解昼摇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这传闻是真是假还不好说,总之,我就是想提醒你,这把刀煞气十分重,留神着点。”
“多谢解兄提醒。”
他们等了一会,怎么也没等到人过来,岁聿心道不应该啊,说好半刻钟的,这都半个时辰快过去了他们还没有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