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从没想过在海贝里烧烤,这里是睡觉的地方。
不过还未等他回答,小夭就自顾自的飞到扶桑树上,把抓到的鱼穿在扶桑树枝上烤,不一会就冒出白烟。
圆圆闻着味飞过来,坐在小夭的身边,也有模有样的穿起鱼,咽着口水等鱼熟。
相柳在不远处望着,替金乌捏了把汗,不知等金乌回来看到自己的“家”被挂着鱼干是何种感受。
小夭不觉得不妥,跟着圆圆盘算:“这扶桑木可是好东西,要不咱们找金乌商量商量,让它送咱们几根。”
圆圆一边吃烤鱼一边点头。
扶桑木对她来说真不如烤鱼来的实在,最起码烤鱼能果腹。
不过这野外烤鱼的滋味着实不如毛球的手艺。
圆圆无比的怀念,没有想到她的嘴居然变挑了,吃两条就不吃了。
小夭拿着两条热气腾腾的烤鱼递到相柳的面前,二人并排而坐。
相柳吃的细致优雅,小夭大快朵颐,只是鱼有刺,不得不放慢速度。
“相柳,你与金乌交情深吗?它喜欢什么?”
小夭决定投其所好。
相柳咽下口中的食物,擦了擦嘴说:“你与王母有师徒情义,它会教你的。”
“那我就放心了。”
小夭双眼放光。
相柳又说:“你若是想要扶桑木,我送你。”
话音一落,相柳的掌心多了一根木棍。
小夭欢喜的接过扶桑木,说:“相柳,你一直说你没钱,可你拥有的宝贝可不少。”
相柳说:“都是身外之物,只要我想,就会有。”
小夭毫不怀疑相柳的话。
相柳就像是九曲红尘世外客,被她拉进世俗,可她不后悔。
也不准相柳后悔。
“相柳,涂山璟送来十大箱金子作为诊金,够咱们用上好一阵。”
相柳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手指攥了攥衣袍,试探的问:“涂山璟彻底忘记你了吗?”
小夭如实禀告:“不碰面就不会产生刺激,自然就忘了。”
“相柳你看,好大的月亮。”
小夭欢喜的大喊。
他们一起看过很多次月亮,这一次的月亮尤其明亮,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圆圆不解的看向主人和相柳,又看向月亮,不知道这月亮有何好看的。
不过她倒是不惧怕黑夜,经常从月亮前飞过,好不快活。
不过该睡觉了,圆圆闭眼前瞧了一眼月亮,又大又亮,仅此而已。
小夭和相柳手牵着手看月亮许久,银辉散落,记忆回到多年前的清水镇。
那时候真的很美好。
不过现在更好。
相柳另一手放在小夭眼前,两只蛊虫围着核桃飞舞。
“情人蛊。”
小夭非常高兴,欢喜的说,“相柳,这次由你喂养蛊虫种给我,如何?”
相柳拒绝:“我的敌人不少,若是受伤你会疼,你最怕疼。还是你来喂养蛊虫。”
小夭盯着相柳的眼睛,极其认真地说:“这次我就想体会你体会过的感受。我想我心痛如绞蜷缩在地的时候,你的心有多疼。”
认真的眼神布满细碎的月光,那么坚定,也有心疼。
“相柳,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你教会我自保,这次换我来守护你。”
相柳在小夭的额间亲了一口,心下感动,欣然答应:“好。”
小夭想要体会的心痛,永远不会有。
他的心,他自己能控制。
相柳收好蛊虫,说:“此刻金乌应睡在西边的若木树上,我们也该休息了,明日要早早起来守着金乌归来,错过了又要等一天。”
“好。”
小夭拉着相柳一起躺在榻上,贝壳慢慢关闭。
海浪声被隔绝在外,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忽然变得暧昧。
一张榻太窄,二人不得不紧紧挨在一起,并排躺着看海贝顶。
相柳握住小夭的手,小夭嗅着相柳身上的味道,慢慢闭上眼睛,与相柳说这几日的雪灾、如何救人和重建清水镇。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小夭的呼吸变得均匀,睡着了。
相柳这才侧过身看小夭的脸。
他不在的几日,没想到小夭过的这么充实。
年关将至,小夭一定会去小月顶,不知道紫金宫的那位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
只有小夭足够强大,他才能放心。
毕竟他不能时时陪在小夭的身边。
相柳坐起身,大拇指长出锋利的指甲,划破食指,一滴血飞出,相柳吸去血液中的毒素,喂养蛊虫。
蛊虫有些胆怯,不敢靠近。
相柳说:“我允许你们食用我的血。”
蛊虫快速飞进血滴中,在血液里翻腾,非常兴奋。
“没有想到这么喜欢我的血,那就多吃些。”
相柳又甩出一大滴血珠,直到蛊虫撑着圆滚滚的肚子,飞进核桃里,相柳才停止。
相柳坐在小夭身侧,遥望着月亮,脑中不断闪现与小夭相处的点点滴滴。
尤其是他变成蛇蛋以后,感受每天都有人念叨着他,对他百般呵护。
好像有人在期待他的到来,有人在爱着他。
等到他孵化出来以后,小夭期待的眼神在告诉他,她需要他。
他那时并不认识小夭,懵懵懂懂,但他能感受到被爱、被尊重。
他不仅有足够多的食物吃,毛球和圆圆还教他如何捕食,小夭不时“滚滚”“滚滚”的叫着,让他感受到母亲般的关心。
等他修成人形,想起从蛋壳里孵化出来不再是孤零零一个人,也不必为生计奔波,更没有被人耻笑。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全世界的人爱着。
以往的那些苦难在这一刻得到补偿。
这一切都是小夭给的。
是小夭给了他新生,疗愈他悲惨的童年。
相柳轻柔的抚摸小夭的脸颊,月华照亮他嘴角的笑意。
“小夭,谢谢你。”
俯身在小夭的唇上轻啄一下。
这几天来的思念落到实处。
紫金宫,大明殿偏殿。
金萱跪在地上说:“属下办事不利,未曾想会遇到相柳,他劫去了情人蛊的消息,之后消失不见。属下查探到蛊魔圣手在原魔洞中,但洞口很难找寻,属下怀疑相柳消失的地方就是原魔洞口,只是不知要如何进去。”
玱玹攥着椅子扶手,眼神像淬了冰。
“不用找了,想必情人蛊已经到他手上了。”
玱玹猛然拍一下椅背,气得翻动眼皮。
“怎么会这么巧,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