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约!你回来了?这位是?”,柳妙莹带着姜平,抱着女儿,出来迎接姜维回家,看到一旁的上官孝,一下子有些疑惑。
姜维笑道:“这位是新任左将军,上官孝,与我是旧识,他需要在我们府上小住两日。”
柳妙莹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上官将军,请进吧,伯约,你们还没有用饭吧,妾身这就吩咐厨房准备一些吃的。”
“好,辛苦你了。”,柳妙莹抱着女儿进去,但姜平却是好奇地看了看上官孝,大眼睛一转一转的,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平儿,不可无礼,见过上官世叔!”,姜维看了看姜平,赶紧让他见礼。
姜平点点头,标准地行了一礼:“上官世叔!”,随后也是在前面笑着引路,说道:“您请进。”
上官孝笑着点点头:“好,辛苦贤侄带路。”
几个人直接走了进去,很快在偏厅摆上了简单的饭食,上官孝看了之后,也不禁愣了一愣,姜维只当他嫌弃饭食简陋,只好致歉:“子修莫要嫌弃,家中财力不足,没办法准备大鱼大肉,这些粗茶淡饭,子修凑合着吃吧。”
上官孝摇摇头,似乎有些感慨:“伯约,你还是没变,都当到卫将军了,吃食还是这么简单。”
姜维笑了笑,开始夹菜:“昔日孝武帝时,霍骠骑匈奴未灭不言家,今天下尚未安定,我等大汉臣子又岂能沉迷于美食佳肴之中?”
“说的是啊。”,上官孝目光闪烁了几下,叹了口气,开始夹菜:“伯约,我看你这家里摆设也都是很简单,这可不行,嫂夫人还有贤侄他们也要有好一些的生活不是,总不能跟着你受苦不是?”
“多谢左将军关心”,柳妙莹笑着从后面走了出来,给两个人摆上了一壶酒。“眼下的生活对我们家里来说很好了,伯约有他要去做的事情,我这个做妻子的,给不了他支持,也不能拖他的后腿不是?”
上官孝立刻夸赞道:“早就听说姜夫人贤淑,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伯约能得此佳配,也是他的福气啊。”
姜维自然也是关照了旧友:“子修,你也四十多岁了,目前还没有娶妻吗?”
上官孝笑着摇摇头:“二十年前那件事后,我就是个孤魂野鬼了,要不是郭修将军提拔,只怕在魏国连将军都当不上。哪个女子能看得上我?”
“要不要我在成都给你物色一下?”,姜维笑道,“你现在已经是左将军,在这里成家立业,不是难事。”
上官孝却摇了摇头:“不必了,我早就没那个心思了。”
门外突然有一道少年声音传了过来:“上官将军,您也姓上官,小侄记得太尉大人也是姓上官,你们是不是一族的啊?”
上官孝一听就愣了一下,看向姜维:“太尉?你们这的太尉是谁啊?”
姜维犹豫了一下,还是叹了口气,说道:“你认识的,上官胜。”
“什么?是那个老贼?!”,上官孝听了立刻火气就上来了,立刻把筷子一扔,不吃了。
“平儿!退下!”,柳妙莹察觉气氛不对,立刻上前拉着姜平就走,留下了姜维与上官孝一起。
“子修,那么多年过去了,你难道还记着啊?说到底,你们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啊……”,姜维还是决定开口劝两句。
“伯约,不必再说了,我与上官胜的恩怨,不是你能劝的了的。”,上官孝很是强硬的拒绝了姜维的提议,一想到当年与上官孝、上官胜的经历的事情,他也是叹息不已,“吃点东西吧,一会儿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这两天养足精神。”
上官孝也知道这件事与姜维无关,点了点头,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聊了一会儿,两人酒足饭饱,姜维叫来了管家带他下去休息,自己又继续喝了两口酒。
“大晚上的,别喝多了。”,柳妙莹走了出来,笑着给姜维捏肩。
姜维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平儿和鹭儿都睡下了?”
柳妙莹点了点头:“都睡下了。对了,左将军与太尉到底有什么恩怨,怎么好像成见很深的样子?”
姜维重重叹了口气:“当年平定黄华之乱的时候,上官太尉派出子修带领三百上官族家兵部曲为义兵协助,但却恶意克扣了粮草和军械,不仅导致子修到了军营之中备受歧视,也导致了后来,乱军平定之后,上官义军的伤兵得不到抚恤和赏赐,虽然这件事与洛阳那边对雍凉人的歧视有关,但上官胜毕竟也间接成了子修部下死伤惨重的元凶,故而子修常有切齿之恨。”
柳妙莹听了也想了想说道:“妾身曾听闻,上官太尉兄弟三人,太尉上官胜为长兄,为人精于谋算,好钻营;二弟讨虏将军上官雝,为人笃实,有勇武但不擅于言辞;三弟安远将军上官显,为人摇摆,有些怯懦。嗯,这一家人,性格倒是天差地别啊。”
姜维有些无奈:“是啊,上官家族第一次北伐时投降丞相,随军入蜀,落地生根,没想到这些年也让他们混的风生水起。且不说上官胜官居太尉,听说他与思远还有些交情,走的很近,此人谋划的眼光还真是不赖啊,两个弟弟虽然帮不上忙,但也没有拖后腿,犯过事,”
柳妙莹听了有些惋惜:“如此说,其实上官一族,对大汉还是有所贡献的,不过眼下,左将军与太尉不和,这以后恐怕……”
姜维倒是笑了笑:“上官胜虽然是太尉,但久不上朝,子修只要不是打上门去,他们两个人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少的,这件事情应该问题也不大。”
柳妙莹想了想,还是说了心里的另外一个担忧:“伯约,其实还有一件事,也是我担心的,你这个旧识,妾身总感觉他心思有些重。”
“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柳妙莹摇摇头:“说不上来,但与他相处,你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你们当年也是二十多年不见了,谁知道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