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起来后吃完早膳,
江斯蘅身上本是套着一堆细长好看的锁链子,不过鉴于某位妻主认为这是“狗链子”,还曾用那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
羞愤之下他心底把不做人的江小五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摘下那堆链子弃如敝履地扔在了地上。
出门时,他趾高气昂,一副挺胸抬头的模样。
说起来在这之前,每当看见二哥三哥陪着妻主外出时,他心里都快酸死了,奈何谁让他是老四呢?比人家晚出生几年,就只能老老实实地等着了。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现在妻主可是带他出门呢!
骄傲!!
神采焕发的江斯蘅走在言卿身后半步的位置上,一时间再度想入非非,
忽然想起从前一大家子出行时,这身后半步的位置,要么被大哥占着,要么被二哥占着,总之他是捞不到的,
但现在?
嘿,真是更骄傲了!
他骄傲的都快鼻孔朝天了。
“你收敛些,”
言卿笑得肚子疼,只要一和这人相处,她心里就轻快得不可思议,那好心情真是挡也挡不住,全写在脸上。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没准自己是个变色龙,跟谁在一起,就容易受谁的影响,当然这也仅仅只局限于江家这哥儿几个。
江斯蘅忽然凑过来,“妻主你看那儿,你不是喜欢喝酒吗?别总和三哥一起喝,”
“我之前在城里打听过,就那个酒馆,酿的酒水特别不错!听说叫做万里红,以前都是用来上阵之前为将士们送行的。”
言卿:“?”
还真是来了几分兴趣,不过她今儿出门是有正事儿。
“等改天抽空喝一回,不过今天怕是不太行。”
“为什么?”
江斯蘅顿感失落,他可跃跃欲试好久了,毕竟二哥三哥不做人,竟然霸占妻主那么久。
但转念一想他江斯蘅也总算是熬出头了,现在换他霸占妻主了,另外几个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咩哈哈哈哈哈!
言卿说:“我打算去李家走走,那李颜姝也不知是什么反应。”
之前江虞羲外出,他所行之事言卿并未细问,但心里其实全都有数。
而那李颜姝看起来很怪,
虽然名义上与她那位十一王兄是妻夫关系,可彼此之间又太过淡泊,
然而上次去官媒赴宴时,言卿也曾遇见那二人,可仔细观察后,又觉得,那二人倒也不像断情绝爱封心锁情,似乎彼此之间也有几分暧昧情愫,
但总之,眼下夜熙尧已经被江虞羲控制起来,暂时关在某一个地方,那日俩人去完山顶,回来路上江虞羲曾说过这事儿。
‘……他伤得重了些,一意孤行,虽出发点是个好的,是想为夜王府伸冤正名,但那些手段实在过激。’
偏巧那人又是属牛的,那般执拗的性子,说也说不通,劝也劝不好,所以江虞羲也没打算与那人浪费口舌,
两人打了一架,然后他便把夜熙尧给生擒了。
江斯蘅皱皱眉,“那个李颜姝……”
他挠了挠自己的太阳穴,感觉好像快长脑子了。
“我之前听二哥他们提过几句,据说那人有些深藏不露。”
言卿却是平淡,“倒也正常,毕竟以她那个出身,我大概也猜测得到,她与十一王兄从前是在相互利用,而她若当真心无城府,恐怕也不会从一不受宠的庶女走至如今这步田地。”
两人正聊着,今日并未乘坐马车,倒像是在闲逛一般。
但等穿过一条长街,忽然看见一张告示板。
“嘶!好大的手笔!”
有人聚拢在那张告示板前,一副惊叹不已的模样。
“悬赏千两黄金,那李娘子还真是有钱!不过只是一名夫侍而已,何必呢?”
“那些娘子向来薄情的很,莫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便是当真死了,又能如何呢?”
“死了这个还能再找下一个!”
“啧啧啧,那叫阿尧的夫侍我好似见过,毁了容,还瞎了一只眼,那等残缺的样貌竟然也能入娘子们的眼?竟还被偏爱成这样儿?”
“对了对了,我昨儿见李宅有郎中出入,听闻那李娘子似是大病了一场……”
那群人叽叽喳喳地分享着一些小道消息,而言卿沉吟着,忽然就朝那张告示板上看了看。
那上头张贴着她十一王兄的画像,悬上千两黄金,而且这竟然还并不是全部。
那一千两仅仅是提供线索情报的报酬,倘若能给出一个准确方位,又或者能帮忙将十一王兄找出来,另有十万黄金答谢。
她微微一蹙眉,又思考半晌,才拦下一人问,
“劳驾,您方才说那李娘子病了?”
被拦下的是个中年汉子,本来背对着言卿,没咋当回事,可等反应过来后:“!!”
“娘娘娘娘娘,娘子??”
江斯蘅猛地一瞪眼,唰地一下冲上前:“喊谁娘呢!!”
言卿:“??”
本来正满脑子城府筹谋,可这江斯蘅一开口便叫她当场破功。
噗地一下她再度笑了出来,而江斯蘅也好似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出了丑,顿时羞成个大红脸。
言卿一脸好笑地扯着臂弯将他拽回来,然后再次问道:“我与那李娘子也算熟识,好歹曾见过几面,”
“眼下听说她病了,我这心里担忧得很。”
“不知她病成什么样?”
“您可否多言几句?”
她笑着问那活似很受惊吓的中年人。
而那人眼光怪怪地看了言卿好几眼,大抵是因从未见过这般和颜悦色的娘子。
他讷讷地说,“回禀娘子,这……这事儿,我也是听旁人说的。”
“我家有个亲戚是一挑货郎,昨儿经过那李家门外,见不少郎中进进出出,且那李家下人的神色也很不对,想来那李娘子应是病得很重……”
言卿再度思忖了片刻,才道:“有劳您了,多谢。”
微微一拱手,她便拽着江斯蘅走了。
“妻主??”他瞅了一眼言卿拉着他的那只手,然后又望了望眼前那高挑窈窕的身影,
虽然觉得,眼下这时机,好像不那么合适。
可他心里砰砰砰砰砰!
他似乎永远永远,
都总是如此,
会不分时间,不分地点,不合时宜地,
反复地为她疯狂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