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岩巨渊,一个面容有些青涩的少年正在吃力地推着手里的矿车,他那涨红的脸庞表明他已经用上全力。
他一旁的中年男人调笑着说:“怎么了?晓文,你好像很吃力的样子,需要旺叔帮忙吗?”
“滚蛋,老旺你很闲吗?今天的训练你完成了吗?”
“那当然,就算是和平年代,我们千岩军也不会有一丝松懈。不过话说回来,晓文你到底是咋想的?好好的文职你不当,偏偏要和我们这些大老粗混在一起。”
听到老旺的问题,晓文陷入了回忆中。他出身于书香门第,自幼体弱多病,只要走几步路就会气喘吁吁。当其他孩子在外面玩耍的时候,他只能窝在屋子里读书。当他读到一本名为《唐天英雄传》的书时,便被里面的内容深深吸引。
书中的主角唐天杀魔神,建璃月,与岩王帝君结为生死之交,他经历的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让晓文大呼过瘾。当看到唐天陷入危机时,晓文也会为他捏一把汗;当看到他将魔神斩于刀下,晓文直接激动地跳了起来,为他喝彩。
这其中最令他印象深刻便是唐天承诺不使用元素力,和千岩军将士一起猎杀魔神的故事。当他说出那句凡人之躯亦击坠神明时,晓文心中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同时成为千岩军这个梦想瞬间占据了他整个心房。
他去找名医帮忙调理身体,每天坚持锻炼。繁重的训练让他那孱弱的身体发出抗议,但他都咬牙坚持了下来。经过药物的调理和坚持不懈的锻炼,他的身体状况也在不断好转,虽然比起正常人还稍显不如,但和以前相比已经好上太多了。而面对父亲介绍而来的七星秘书的职位时,他想也没想直接拒绝,转头报名参加了千岩军,来到了层岩巨渊。
他轻笑了一下,说:“是为了心中的梦想吧。”
“梦想?”老旺摸了摸头,不明所以。
这时层岩巨渊深处突然弥散出一股黑雾,伴随而来的还有怪物的嘶吼,整个层岩巨渊显得一片混乱。
“敌袭!晓文你快去拉响警报,通知所有人撤离!我去召集大家组织防御!”
两人兵分两路,很快,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层岩巨渊。
璃月港,“唉,难得的清闲我居然还有点不习惯。”唐天趴在桌子上,眼睛怔怔地望着门口。临近海灯节,各家各户都忙着准备海灯,自然没有闲工夫来这里吃饭。唐天索性就关门休业几天,不过这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天空岛紧急召集七神,恐怕又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想到此处,唐天不禁皱起了眉头。
仿佛心有所感,唐天猛地抬头望向了远处的天空,只见原本湛蓝的天空被一团黑云所笼罩。
“那里是,层岩巨渊!”
而这时,楼上的狰蚀白疆也传来了躁动。唐天连忙上楼握住了它。通过心灵交流唐天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你是说,有人打开了深渊的大门,名为漆黑灾祸的天罚会席卷整个提瓦特大陆!而它所释放的黑雾对人类有巨大的伤害,却是你的最佳补品。”狰蚀白疆停止了颤动,似乎是等待唐天做出选择。
“哼,这还用选吗?走吧,老伙计,去迎接我们的最后一次战斗。”
老旺看了一眼手中的时计,说:“到时间了,快去接应文莱他们,接下来就由我们接手了。”
在他后面的一众将士大喊:“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层岩巨渊深处释放的黑雾会让人迷失其中,同时也会令人癫狂。所以千岩兵士收集荧光之砂用以照明,正好似那皎洁的月光,为计算凡人逗留深渊的时间。他们以统一的步调与规律,前一批兵士撤下,便有下批换上,直至战到最后一人。
傍晚时分,老旺他们满脸疲倦走回了山中的营地。很快,山中的村民就准备好了食物和水。这已经是漆黑灾祸爆发的第二天,他们短暂的击退了那些漆黑的怪物,赢得了宝贵的休息时间。至于还留在这里的山之民,千岩军原先也叫他们赶紧撤离,可他们却固执的留了下来。
他们说:“这是生我们,养我们的土地。我们会一同承担它的苦难。更何况如果我们走了,谁又来帮助孤军奋战的你们。我们有足够的食物和草药,也请让我们为你们尽一份绵薄之力。”
山民们各自忙碌着,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们不想打扰将士们的休息。沉默的山民与铁色的明月,为他们筑成了寂静的阵地。
晓文伏案在桌,一笔一画地认真写着一封信。
“峭岩与琉璃晶砂的女儿,千万不要为我哭泣;
我生于天衡阴影下,为报答岩王的恩荫而战;
我的身后便是家园,向荧光的渊薮而行;
漆黑深穴的阴影之路,悬浮崎岖岩宫的晶石;
深渊涌现的污秽潮流,伏行峦底的扭曲妖魔;
诸多恐怖与不可思议,皆不会令我心感恐惧。”
急促的哨声打断了晓文的动作,令他写下诀别之语。
“黑雾又涌过来了,千岩军,随我出击!”大家整装待发,又奔向了深渊深处。
晓文在信上留下了一朵小小的花,作为忘却的纪念。
他在与漆黑魔物厮杀的过程中,心中默默念起了最后的临别之言:
“我唯一恐惧介怀的事,仅有遗忘与失去而已;
若厄运将我掩埋在无名之地,请莫把我忘记。”
爱情可能真的来的很突然,仅仅只是一个回眸,便让人愿意倾尽所有。晓文因为身体原因在第一次战斗中就负伤了,幸好只是划破手臂敷上草药后并不影响战斗。这时一位村里的姑娘为他上药,她那澄澈的眼眸和甜美的笑容让晓文一度忘记了外面的漆黑灾祸。
“你不害怕吗?”晓文轻声询问道。
“我相信千岩军的大家啊,在残酷的魔神战争他们依旧将我们保护得很好,现在也肯定没有问题,而我们能做的就是照顾好你们呀。”
村民们面色紧张地看着远方剧烈翻涌的黑雾,这一次的攻势比以往的都要激烈。就在此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村民们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带着狰狞面具,肩生四臂的人来到了村中。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惊呼出声:“您是夜叉?”
浮舍转头看向老人,问道:“你认识我?”
老人摇摇头,说:“不,我并不认识您,不过您脸上的傩面正是夜叉的象征。”
“是吗?”浮舍语气中有掩饰不住的失落。他在一处池水中醒来,但他忘记了自己是谁,脑子一片混乱,只是隐约记得还有家人在等他。这五百年来他一直在流浪,或许是因为血脉的原因,当感知到邪祟时,他便流浪至此。
听到他失落的语气,村民们也慌了,纷纷跪倒在地,并且拿出了酒,说:“远来的夜叉,请您接受我们的酒,还请一听我们的诉说。山中陈酿也许酸苦难咽,不及天衡山中帝君夸赞的琼浆。但山民以天赠的奇石珍玉为妙藏,开凿嶙峋石壁为生计。多亏帝君恩义,日子虽不尽如人意,但也尚且宽裕无忧。而然,处境不复从前,天星的恩惠被黑暗的阴翳所阻碍。今日,我们虽无结契所需的高贵祭礼,任愿斗胆求您拯救。”
浮舍沉默地听完了村民的求告,又沉默地饮尽了杯中的苦酒。他并未做出任何承诺,但却独自一人走向了黑雾。
“也能给我一杯酒吗?”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也不等村民们反应过来,唐天拿起一杯酒就一饮而尽。
“好久不见了,浮舍。”
浮舍的脚步钉在了原地,开口说:“你······”还没等他说完,唐天就打断了他的话。“叙旧的话稍后再说,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
说完他便化作一道闪电朝黑雾冲去,浮舍也紧随其后。两道炫目的雷霆撕开了汹涌的黑雾,就如破晓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