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作者:松琴的宝贝   北马南茅:张九炎全占了最新章节     
    到了要去处理祝潇潇爷爷坟墓的日子,张九炎让暂停两天线下的接待,一是他还要确定一遍要准备的东西,二是等把祝潇潇祖坟的事先给处理好之后也是半夜了,回来都得好好休息一天。
    我想了想,打印了两张纸贴在办公室门口。一张是我的助理微信二维码,另一张上面写着张九炎给的手机号和“有事可以拨打联系电话……”。
    其实我早已有心把线下的事主都转到线上。一是方便,也不局限地方,几乎随时都能联系上。二是通过线上联系,事主们就能直接避免了到现场来却扑空的可能性。
    就算有的老年人不会线上预约的,上面也留了电话号码。老年机打电话是没问题的,这样他们来了以后就算找不到人,也能通过电话联系看事时间。
    这一举动得到了老板张九炎的表扬,夸奖我会动脑筋。我让他有点实际的表示比如给点儿奖金提成什么的,直接被他一口否决了……真是张扒皮!
    我这边才刚刚贴好,就听见后面传来按喇叭的声音,转身一看,祝潇潇已经来接我们了。我们到祝潇潇老屋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十一点了。张九炎的意思是,既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就别去打扰祝修德老爷子了,我们在祝潇潇爷爷这边的空屋子里就行。
    我们把车子开进院门口,张九炎和祝潇潇就开始搬东西去他爷爷坟地那边,张九炎从后备箱拽出一口大箱子,和祝潇潇一起抬进露营车里面,拖着走。祝潇潇又躬身抱出一只大公鸡,对我说:“茜茜,你不能一起去,就在屋子里歇会吧。”
    这种说了要回避的,就真的必须严格回避,不似平日里耍个无赖打打闹闹就行的,于是我只好回祝潇潇屋子里边去等。
    我刚转身准备往里走,就看见祝修德站在他那边屋子门口朝这外面张望着,之前没注意到他,是因为他那接近九十度弯腰的背,在黑暗中特别不明显,乍一眼平视过去根本看不见。
    他看向祝潇潇他们的眼神特别阴鸷,他在这样黑暗的环境本不起眼,但他的眼神却很难让人注意不到。
    “五爷爷,您这么晚还没休息吗?”我招呼他道。
    “又是那小道士来啦,是去给潇娃子爷爷弄坟去了?”祝修德朝外走了几步,“我去看看。”
    “这天黑,又要上坡拐弯的,您就别去了,路也不好走。”我劝他,不过显然他没听我劝。
    祝修德径直朝后面走去,就在出院子朝坡上走的时候,直接给滑了下来。我赶紧过去扶他起来,他摆摆手,又要朝上面走,结果反复走了三次都滑了下来,气呼呼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真是个犟老头!
    不过也是真的奇怪,这天明明又没下雨又没刮风的,虽说这条路是个大坡,但也不是特别陡峭,他走在上面怎么就老是脚底打滑呢?我是真怕他磕着摔着,就劝他:“您先回屋子吧,都滑了好几下了,要是真摔出个好歹不是更麻烦吗?您要是关心潇潇,一会他们下来了,我让他给您汇报情况。”
    祝修德看了我一眼,站起身默默走回了屋子。我有留意到,他起身的时候,又用手扶住了额头,使劲揉着。我才明白过来,让他回心转意不上山的原因并不是他打滑,而是他又开始了头痛,而且看起来疼得很剧烈。
    ……
    等待是无聊的,尤其是大晚上的等待。既然不能去看,我只好坐在他们堂屋里的小板凳上打瞌睡,迷迷糊糊中断断续续做了个梦,梦中似乎有一个教书先生,胖胖的穿着长袍马褂,体型像个汤圆,笑起来眼睛是两条逢,笑呵呵站着,跟尊弥勒佛似的……画面一转,还是这位胖先生,手里拿着本书,嘴里叨念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画面继续跳转,这位胖先生年岁看起来比刚才老了许多,头发全白了,满脸的沟壑,手里的书换成了拐杖,怒目圆睁,全没有了刚才的一团和气,他一边往地上重重顿着拐杖一边急吼吼地念“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那拐杖咚咚咚顿在地上的声音实在有些烦扰……
    我一下睁开眼睛,看见张九炎和祝潇潇已经下来了,正在门口的水槽放着水洗手。祝潇潇拿着他的鞋子往下顿泥巴,发出的声音咚咚咚的。
    “茜茜,你醒啦?”祝潇潇把脚蹬进鞋子里,对着我笑道。
    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就看到祝修德从里屋里走出来,走得颤巍巍的,眼睛紧紧盯着祝潇潇问道:“你爷爷的坟弄好了?”
    “是啊,九炎兄已经给全方位地处理好了,”祝潇潇走到祝修德跟前,把他搀扶到一旁坐下,“您放心吧,这么晚还不睡,还记挂我的事呢。”
    祝修德听到祝潇潇的话,没有什么表情,看到张九炎也往这边走过来,反倒咧开嘴笑了笑:“这坟墓,有人修缮就有人破坏,你可以修,别人照样可以破,谁知道呢。”
    看看这个祝修德,他说的那叫什么话!我这边腹议着,他那边又开始头疼,我在心里叫了声:疼得好!
    祝潇潇倒没注意到这么多,他脸色有些黯淡:“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总归是处理好了。希望不会再遭到破坏吧。”
    这边对话的期间,张九炎眼睛一直盯着祝修德,末了淡淡一笑:“潇潇,我的手机刚刚好像丢在山上了,这边我不熟悉路,你帮我去找找吧。”
    “肯定是刚刚埋东西那时候丢的,我现在就去找。”祝潇潇说完就朝山上跑去。
    张九炎拖了把椅子坐到祝修德对面:“老爷子,听您刚刚话的意思,您就这么笃定潇潇他爷爷的坟还会受到破坏?”
    “嘿嘿,世事难料,”祝修德慢吞吞在地上磕了磕烟袋,咂巴两下嘴,“谁又说得清楚呢?”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九炎眼睛紧紧盯着祝修德,“哼哼,谁说得清楚?老爷子,您是觉得您受到的报应,还不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