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神秘地眨着眼睛,说:“我跟大师兄说了一些章蔓娴的劣势,就把他给说服了。”
“行了!行了!小雅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肚子都饿了赶着去吃晚饭呢!你不说就算了!我知道,肯定都是一些无中生有,捕风捉影的东西,故意陷害章蔓娴。”
小雅哈哈大笑:“你懂什么啊!如果真是捕风捉影,你以为我们大师兄是傻子!这个他听不出来吗?我当然说的是很实在的东西啊。”
她继续说:“我就告诉大师兄,章蔓娴现在怀孕了,而且很快就要到孕中晚期,这个时候的孕妇是没有心思也没有精力去创作一篇高要求高难度的论文的。
还有,如果他要是给章蔓娴辅导论文,万一章蔓娴太累了,不小心身体出了个好歹,比如流产了,他能完全撇清关系吗?”
“妙呀!小雅!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用别人的实际情况来做文章,而且还会替大师兄着想,他心里肯定还感谢你来着!你这招太妙了!”
小雅得意洋洋地说:“是啊!现在的人都学精了!无中生有陷害别人的方式很容易被识破,我就是要用最真实的方式,展现出最大的杀伤力。
对了,我还和大师兄说,章蔓娴平时说话喜欢直来直去,容易得罪人,如果让她的论文发表了,将来难免会需要和杂志社的人打交道。万一她不会说话把对方得罪了,这个账对方可能要算在大师兄头上的哦。”
小雅开心地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当然,我也顺便跟大师兄说了,章蔓娴平日里说的一些对他不是那么尊重的话。这些都是事实啊,我没有任何欺骗和捕风捉影,你们说是吧?”
那两位女孩子听得如痴如醉的:“小雅啊!谁要是得罪了你,那可是有无限的苦头可以吃的啊!哈哈哈哈!”
三个人笑得特别开心。
这一切,都被蔓娴看在眼里,听到耳朵里。
她站的位置,正好有一道柱子挡着,小雅她们看不到她。
那三个人笑完,就一起开开心心地去吃晚餐了。
蔓娴的内心五味杂陈,酸的,辣的,苦的,涩的,一股脑涌入她的心头。
她紧紧握着拳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所措。
她的缺点被小雅拿捏得死死的,作为最锐利的武器,无情地刺向了她。
她说话是比较直,语气也比较冲,容易让人不舒服,但是她从来没有真正对大师兄不尊重过,那只是她说话的习惯而已。
可是没想到,自己的这种说话方式,正好被人利用,再加上小雅也确实说得没错,她现在怀孕快到晚期了,对于论文真的完全有可能力不从心。
蔓娴这才明白,和小雅相比,也许自己的专业水平,业务能力是强于她,但是,论人情世故,论勾心斗角,她在小雅面前就是个弱弱的小白,根本不堪一击。
其实,她也有挽回的办法和方式,也许好好地去找大师兄解释一下,好好和大师兄沟通沟通,事情可以得到转机。但是蔓娴又不想这么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这样,也许,她还是比较缺乏这方面的沟通能力吧。
本来还想回科室再签几张片的,可如今听到小雅的那番言论,让蔓娴彻底没有了最后的一点状态,她只觉得天旋地转,人都要站不稳了。
她只好先找了个路边的石头板凳,先坐下来让自己稍微冷静一下。
几分钟后,觉得状态稍微好些了,她便站起身来,径直往租住的房子走去。
她还要调整好状态,应付家中的婆婆呢。
走了十几分钟的路,来到楼下,走进电梯,一阵阵的压抑感随之而来。
来到家门口,她万分不情愿地掏出钥匙,转动门锁。
走进屋内,更加令她难受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她快速走到房间里,给自己换上在家中穿的衣服,这样人相对来说会更轻松一些。
她的内心凌乱无比,感到万分失落,好想好想痛痛快快地吃上一顿可口的饭菜,然后躺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可是,婆婆做的饭菜,太清淡了,她觉得根本难以下咽。
思俊的母亲,身体患有心血管疾病,糖尿病等各种问题,因此饮食非常清淡。
自然而然,她做的菜,也是清淡无比。菜里加生姜和少许的盐巴,炖的肉汤里也就是屈指可数的几粒盐,还有两三片生姜。
蔓娴觉得自己的婆婆做的饭菜,索然无味,每次都吃得非常艰难。她好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哪怕重口味的,她也想大快朵颐地,痛痛快快地吃一顿。
她看着床,好想好想躺下去,美美地睡上一觉,将所有烦恼忘却。
可是,她又不能这样做,因为,早上她答应过思俊,要象征性地关心他母亲一下。
她的头很痛很痛,但是依然走出了房间的门。
思俊的母亲正在厨房里,不知道做着什么。
但是蔓娴一走出房门,她就知道了。她在等待着什么,期待着什么。
蔓娴艰难地一步步朝着厨房移动。
走到厨房门口,看到那个实在不喜欢多看一眼的身影,她一咬牙,说:“妈,你今天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好多了!”思俊的母亲立马笑眯眯地回答。
“你赶紧坐下吃饭,菜已经做好放在餐桌上了。”
“哦。”蔓娴用虚弱的声音说,然后勉强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坐到餐桌上。
餐桌上放着两道菜,一道是用生姜炒的青菜,一道是只放了几粒盐巴的排骨汤。
此时此刻,蔓娴有些体会到“吃糠咽菜”这个成语的含义。
她心想,比起旧社会的饿殍遍野,起码她还是有肉吃的,起码饿不死,肚子里的孩子也饿不死。
她还想着,赶紧吃完饭去床上躺着休息。这个时候只有床才能勉强安抚她的心情。
于是,她才有了吃饭的动力。一顿饭下来,肚子总算填饱了。
她吃完晚饭,匆匆洗好碗筷,就回到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思俊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
一进门,看到自己的母亲脸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再看看自己和蔓娴的房间,大门紧闭。
思俊立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朝着母亲走近。还没走到母亲跟前,他母亲就愤愤地说:“一整顿晚饭,她一声不吭的,跟哑巴一样啊!!吃完晚饭就躲房间里也不知道干什么!这个哑巴到底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