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
苏棠打量着两个一如往常的男人。
卡瑞特轻咳了两声,不着痕迹地拢了拢胸前的衣襟,塞维尔也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在兽皮上勾勾画画。
“大热天的你们穿这么多,不热吗?”
“咳咳!昨夜洗冷水澡,有些着凉了!”卡瑞特捂嘴咳嗽,眸光不经意扫过塞维尔。
苏棠将目光放在了塞维尔身上,难不成你们两个一起洗冷水澡着凉了?
塞维尔同样瞥了眼卡瑞特,转瞬移开。
苏棠坐下,右腿搭左腿,敏锐觉察到他们两个之间可能有什么事瞒着她。
“哦~你们两个一起洗澡着凉了?”她眸光戏谑地扫向两人。
“谁会和他一起洗澡!”卡瑞特厉声反驳。
塞维尔嫌弃嗤声:“我也没那个癖好!”
“这样啊~”苏棠一副她全部都明白的表情,频频点头。
她探头靠近塞维尔,趁他一个不注意,扯住了他的衣襟。
塞维尔也是一个没留意,胸前的衣服开了大半,漂亮的胸肌,往下是线条流畅的腹肌。
白皙的肌肤上还点缀着略显深色的花蕊,几缕调皮的发丝顺着衣服滑落到胸前。
塞维尔先是一愣,随后对着苏棠抛了个媚眼,娇笑着拉着苏棠的手抚摸到胸口的位置。
“圣女大人想看的话,可以直接和我说,你知道的。”他握着苏棠的手,亲吻在了手背,“我不会拒绝你。”
不是虔诚的浅吻,而是极尽诱惑缠绵的一吻,眼神勾丝,舌尖还探出舔了一下。
苏棠瞳孔猛地放大,快速缩回了手,面颊绯红,“你!把衣服穿好!”
“啊?圣女大人不想再多看一点?”
塞维尔作势要将衣服拉得更开,苏棠却按住了他的手,直接帮他将衣服拉拢。
塞维尔表面波澜不惊,谄媚勾引,心里那绷紧的弦终于得以放松。
差点就露馅了!
幸好他的伤口在后背!
卡瑞特也同时松气,幸好没拉他的衣服,他的伤在前面!
这么一闹,苏棠也将之前的猜测忘得一干二净。
“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兽人焦急地跑了进来,急得上气不接下气,迟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卡瑞特站起:“究竟出了何事?”
“伊……伊莱大人,受……受了重伤!塞维尔大人,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快带我去见他!”塞维尔从椅子上弹起,跑出了理事厅。
苏棠也知道他们说的伊莱是何人,能被厄兰钦点为长老的人实力绝不会弱。
能将伊莱重伤,是强敌来犯?
苏棠面色沉凝,紧张地看向卡瑞特,卡瑞特会意,抱起了她,展翅飞出。
苏棠到的时候就见伊莱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唇瓣白得吓人。
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肩膀处的一道伤口更是狰狞可怖,隐约能见到森然白骨。
“这……”
太过血腥的一幕,让苏棠险些腿软。
卡瑞特抬手覆盖上苏棠的眼睛,“这里血气重,你还是先出去吧?”
卡瑞特觉得这种场面,还是尽量不要让苏棠看见了,两人相依,他自然能感受到苏棠身躯传来的轻微战栗。
她在害怕!
苏棠沉吸了几口气,缓了缓心神,她电视中见过不少这种场面,可真正亲眼所见,才体会到其中的压抑。
血腥味争先恐后地钻入鼻腔,交错伤痕的身躯,那压抑恐怖的一幕,一帧帧在脑海中闪现。
苏棠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她可能会面对更恐怖、更血腥的场面。
所以,她绝对不能止步于此!
一步退,步步退,而她要达成的目标,不允许她后退!
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苏棠拉下了卡瑞特的手,也不知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没事了。”
塞维尔眉头紧拧,吩咐了个兽人:“去将我的东西都拿过来!要快!”
“我去!”卡瑞特直接应下,这些人速度哪有他快。
旁边帮忙的兽人都要哭出来了:“我们发现伊莱大人的时候,伊莱大人正倚靠在树干上,地上流了一地的血,可他还是撑着往营地这边走!”
“塞维尔大人,一定要救救伊莱大人啊!呜呜呜!”
另一名黑发黑眸的兽人也哭嚎道。
他们是伊莱的族人,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统领就这么死了。
很快,卡瑞特就将塞维尔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伊莱已经彻底昏迷,进气少出气多。
此刻最重要的就是止血,塞维尔正用布条按住了那最大的出血口,血水染红了他整个手掌。
耳畔还有兽人们的哭声,塞维尔不耐呵斥:“哭有什么用!都给我出去,留一个人给我打下手就行了!”
“我来!”苏棠自认为比起大手大脚的兽人,她来肯定会更好一些。
塞维尔抬头,晦暗不明的目光注视向她。
苏棠没有退避,眸光坚毅。
“我比他们肯定要细心些。”
“圣女大人留下,其余人,全部出去!”
房间内只余下他们两人,以及床上昏迷的伊莱。
日光透过窗户照入房内,旁边烧煮的炉子沸腾出水。
“先用热水替他清理掉这处的血水。”塞维尔指了指伊莱肩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苏棠点头,倒了些热水出来,混着冷水,打湿了布条。
她下手很轻,怕弄疼了昏迷的人。
处理好肩膀处的血迹,苏棠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塞维尔也做好了准备工作,手里拿着不知何种材质做成的丝线。
这是要直接将伤口缝上?
“按住他,不要让他乱动。”
即使伊莱昏迷了,塞维尔还是怕他下意识挣扎,到时候只会令伤口裂得更开。
塞维尔先是在伤口处撒了点不知名的粉末,而后开始穿针引线。
丝线在皮肉中穿过,生生将裂开的血肉拉拢聚合。
没有麻药,就这样直接将伤口缝上了。
那该是如何的痛楚,可伊莱仅是皱眉闷哼,苏棠按住他臂膀的手能够清晰感受到他并没有太过反抗与挣扎。
也许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也许是信任替他疗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