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芬达再一次习惯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这一次他看见的不再是熟睡的美人。
苏棠背对着他,站在阳台的位置,月光照在她身上。
两人一明一暗,光影交错。
苏棠也不是傻的,几天的时间足以让她了解到不少事,这其中就包括这间房间的原主人。
她没有丝毫鸠占鹊巢的自觉,转身看向芬达,道出了个事实。
“你在躲我?”
苏棠也不是闲来无事,专门在这蹲守芬达,而是忧心厄兰他们,这才迟迟未睡。
难得碰见这个大忙人,扭捏的话可能什么都得不到,那就只能直球出击了。
芬达答非所问:“抱歉习惯了,我先走了。”
他说的习惯,自然是习惯回自己房间。
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苏棠给叫住。
“我有这么可怕吗?坐下聊聊天?”
辉映在月光下的女人仿佛镀了层清冷的光辉,她慵懒靠在围栏上,宽松的睡裙也无法掩映住那诱人的曲线。
没有刻意地暴露,却又那样地蛊惑人心。
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放下,芬达在心中挣扎片刻后,另一只紧攥的手放松下来。
“你想聊什么?”
见有机可乘,苏棠从阳台走了进来,走到沙发处自顾倒了两杯水。
“嗯……就聊聊你……或者是塞德里克?”她顿了下,这是在试探。
“你为什么叫他主人?”
芬达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而后幽幽道:“没什么好聊的。”
他作势又要开门离开,苏棠速度极快地拦住了他,这样的速度芬达始料未及。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们聊聊别的也行啊?这么急着走,我会以为你在故意躲着我。”
苏棠的话让芬达心脏停滞,那一刻,就好似他所有的私密都暴露在了女人眼前。
尤其是还是如此不堪的样子。
芬达仓皇想要离开,苏棠哪能如他所愿,揪着他的衣摆,扯动间令两人都未想到的尴尬一幕发生了。
那腰间的带子突然间松了开来,宽松的睡袍彻底敞开,苏棠下意识往下瞄了眼,随即慌张侧头,脸颊微红。
这下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都看了个清楚。
“我……太黑了,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信吗?”
苏棠仰头,与高大的男人对视,此刻的芬达还是衣袍敞开的模样。
黑亮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脸已经烧得滚烫。
而后,他极力维持平静,蹲下身捡起了那根系带,再面无表情地将睡袍束拢。
好似被看光的不是他一般。
紧接着他问出一句连自己都惊讶的话,“是光线太黑了,还是我太黑了,才让你看不清?”
苏棠微敛的眸子刹那讶异放大,芬达好似破罐子破摔一样,微微俯身与之对视。
离近了看,苏棠才看清他瞳孔周围的那圈金色,要比芮拉姐妹明显、亮丽些。
苏棠甩了甩头,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个做什么?
下一刻宽大的手掌扣住纤细的脖颈,细腻的触感顺着肌肤传入,他挑起苏棠的下颚。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在勾引人?”
他俯得更低了,垂到了苏棠的耳畔,“还是说,你就是用这种手段,才将他勾引到手的?”
跟在塞德里克身旁这么久,他什么女人没见过,可这一次,竟然让他都有些招架不住了。
“太花心了,可不是好事。”
这一句话,更似在警告苏棠。
苏棠用力将他给推开,顺手掰开了脖子上的束缚,芬达没有用力很轻松就被苏棠给挣脱了出去,自己还因为苏棠的用力砸在了门上。
这样的力道对他而言,不痛,但苏棠的力气,足以让他惊异。
苏棠转身朝着沙发走去,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话受影响。
“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不是他的女人,更没有勾引你。”
她表现得太过镇定,让芬达觉得好似自己真的想多了。
不过他还是注意到了苏棠的措辞,不是他的女人,意思是她不是主人的女人?
可这?
他有些想不明白。
苏棠闲适地翘着腿,端起桌上的瓷杯,戏谑勾唇,目光紧紧盯着靠在门上的芬达。
“你们的想象力是不是都这么丰富?虽然你确实长得不错,可我也没有饥渴到这种程度。”
她放下瓷杯,掰开手指当着芬达的面数了数,随后晃了晃四根手指。
“我已经有四个兽夫了,目前还没有再添的打算。他是兽王,应该不会想自降身份吧?而且,你我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勾引,我对你没意思,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林静的日记里,还有太多的未解之谜,芬达应该是纯粹的光明血脉,苏棠总不至于因为男色,将自己给搭进去吧?
要是和光明血脉结合,代价是失去金手指,失去她在这个世界傍身的武力,那可就真的是蠢到家了。
苏棠的话,信息量太大,芬达一时间有些没有缓过神来。
只是低低自喃:“为什么,不可能?”
房间很安静,苏棠听见了他说的话。
“你……讨厌污血种族吗?”
苏棠这突兀的话,让芬达的脑子有些没转过来,只是反问道:“哪个外族会不讨厌污血种族?”
这一句话,也让苏棠确认了一件事,看来塞德里克这位属下,似乎并不清楚他的身份。
效忠的主人,是自己讨厌的污血,多么讽刺啊!
苏棠起身,准备上床睡觉,她伸了个懒腰往内室走。
“行了,今天也聊得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背影消失,一句话轻飘飘传出,“我和他,只是场交易。你不用将我当作他的女人来对待,平常心相处就好了。可不要再想太多哦~”
最后一句话,好似在含沙射影他自恋的想法。
其实,若不是他如今的地位,那些圣女又如何看得上他。
而今他所得到的,又大多有塞德里克的助力。
芬达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他最近总是说不出的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