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年听到她一开口就找自己要千万两银子,别说他没有,他是见都没见过。
见好说歹说,沐云瑶都无动于衷 ,沐瑾年开始道德绑架起来。
“你还有没有良心,外面的百姓都吃不上饭了,你还在这想着发国难财。”
沐云瑶却是不吃他这套,若是他真的那般心系百姓,怎么不对与城外的流民同吃同睡。
他可是当朝左相百官之首,体察民情应当是他份内之事吧。
可灾情发生至今,他可曾去受灾的百姓处看过,可曾去城外安抚过百姓。
便是京城的一个富户都会组织家里的下人去城门口布施,他做了什么?
皇帝给他解了禁足后,他就只会上下钻营,现在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了。
却是半点实事也没有替百姓做过。
沐云瑶不耐烦的竖起一根食指冲他摇了摇。
“你说错了,我不是发国难财,我是让你拿这笔钱,你想用我的粮食来为你谋求功劳,想都别想。”
沐瑾年的小心思被她这么拆穿 ,顿时又羞又恼。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份功劳揽下,当即连她虚与委蛇也不愿了,放下狠话道。
“反正,我已经和户部说了此事,吴尚书已经在府里等你交割了,你若是不交,回头老百姓的唾沫腥子都 能淹死你。”
沐瑾年心中畅快,更是这场大雪来的正是时候。
那死丫头不是把着银子一分钱都不愿给他们花吗?
那现在正好用她的银子帮自己积累功绩。
等这次灾情过了,陛下肯定会奖赏自己。
自己如今已经是当朝左相,官位升无可升了,若是陛下能看在他立下如此大功的份上,给自己一个爵位那就更好了。
这样,他们沐家就可以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到时还可以求陛下给明珠和三皇子赐婚,这样他有个当皇子妇的女儿,他与皇帝也算是姻亲了,到时看谁还敢小瞧他。
就在沐瑾年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时,沐云瑶笑了。
“你当真要这样逼我?”
沐瑾年眼中是藏不住的得意。
从这死丫头回来后,他还是第一次把她拿捏在手里。
若是沐云瑶肯求他,那他就更开心了。
沐云瑶见他那下巴都快要抬到天上去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不可能改变主意了。
好在,她运粮进京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大舅沈慕泽已早已经提前禀告了皇帝。
也与其谈妥了后续的相关事宜,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根本不用担心。
沐瑾年想逼她将这些粮食全部交给朝廷,焉知其中没有想分一杯羹的心思。
朝中一些腌渍事,皇帝心里更是门清。
而他也不打算打破一些平衡,皇帝并非昏君,若非是到了逼不得已,皇帝并不会出面干预。
最主要的是若是她能悄无声息的均衡粮价,皇帝又何必非得去欠别人一个人情。
若是这事是沐云瑶自己提出来的也就罢了,她一个女子便是有些名声也无碍。
但这是沐瑾年提的就不一样了,不仅皇帝要嘉奖他,他还借机收拢了一部分民心,这对皇帝来说可并不是什么好事。
沐瑾年等了一会儿,没见沐云瑶对自己低头,心里有些不满。
却在低头看向她的瞬间,听到沐云瑶道。
“你既然不当人,那我就不必给你留脸了。
那粮食的位置只有我知晓,你说我要是宁可被骂也不愿拿出来,百姓在知晓原本有赈济粮发放,然后又没有了会不会暴动。
而引起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我与你不合,不愿意便宜了你,才死活不愿交出粮食,陛下会如何处置你?
或者我放出风声,只要你死,我就愿意拿出全部粮食 ,你觉得你能活几天?”
沐瑾年没想到沐云瑶能心狠到这个地步。
他们好歹是父女,她就这么恨自己吗?
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想让自己去死 。
沐瑾年怒不可遏,指着自己的鼻子便大骂起来。
“逆女,你敢?我可是你父亲?”
沐云瑶闻言眉毛都没抬一下,只听她‘嗤笑’一声道。
“你自己都不当人了想算计我,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不会不知道能供应全城百姓半年的粮食要花多少银子吧?
你都想要我倾家荡产了,我为啥不能让你去死?
若者你觉得一刀砍了你太便宜了。
要不我让人贴个告示,无论何人只要砍你一刀,我便捐出一万石粮食,你觉得如代?就是不知道你能挨得了多少刀了?”
沐瑾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觉得这哪是他的女儿,这明显就是个魔鬼。
沐云瑶可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敢算计她,那就得能承受得起代价。
户部尚书躲在院门后面,听到父女俩的对话,早已是惊得满身冷汗。
这哪里是亲父女俩,简直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他现在有些相信她夫人前些天与他说的那些流言了。
这沐大小姐这么恨自己的父亲,难不成,当年她被抱走的事真的是沐相自导自演的?
还是说沐家大夫人的死与他有关?
户部尚书看沐瑾年的眼神也越来越复杂了。
他觉得自己回去,得赶紧上折子参他一本,像他这种心思歹毒的人,最好被罢官,他可不敢与他同朝为官,怕被算计。
沐云瑶可不知那位吴大人心里在想什么,在吓唬完沐瑾年后转身就走。
不管在她院里的那人是谁,她此时都不方便再回院子。
而就在她离开不久后,沐瑾年也陪着一张笑脸来见了户部尚书。
“不好意思,我那逆女有些太自私,太无情了一些,过后我会好好劝劝她的,这次让吴大人白跑一趟了。”
吴尚书看着沐瑾年那还算干净俊朗的眉眼,实在想不到这人的内在居然恶心至此。
吴尚书脸色不好看的道,“既然,沐相并未与大小姐商量好,那这事就暂时不要再提了,本官还有事先告辞了。”
沐瑾年连忘亲自送他出府,他现在总算也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独木难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