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一下就只剩太医让锦衣伸手的声音,一阵诊脉后,太医叹了一声,“本来就伤了根基,很难好全,眼下……”
刘太医直摇头,这姑娘近来算是他的“常客”了,还都是“妇科”病灶,要么是被谢侯爷折腾的,要么就是不知打哪儿来的无妄之灾。
小小年纪,却是绝育之兆,刘太医又看了谢聿一眼,提了医箱叹着气,“你们想咋搞咋搞吧,左右微臣说啥都不管用。”
“你看本侯作甚?”谢聿扫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她自己作的,你对她说,不然还以为本侯吓唬她。”
刘太医看了看谢聿,再看看一脸心虚的锦衣,有些摸不明白,“姑娘知道自己的身子骨自那碗寒凉之药下去后,就最忌冰、寒、凉之物吧,老夫给你说过。”
锦衣点头,老太医说的话,她都记得的,只是她本就没想过日后生儿育女,但她没想到沾了寒凉会那么痛,“是我不对。”
刘太医看着她乖乖巧巧的模样,还是又看了谢聿一眼,在他看来,小姑娘性子软、分明又是这位的禁脔,怎么看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能搞得这么惨,只能是谢聿的原因。
谢聿:“……”
本就不爽的他,被看得更不耐了!
“还看本侯作甚?不会开方子,要本侯给你写?”
“那倒不必,只是这次就算微臣好好给人姑娘调养了,若下次还这般作践,喝药又有啥用?”刘太医忍不了了!
他痛心疾首道,“就算您不想要外头的女人给您生儿育女,也没必要做践人姑娘,老夫不是给您很多鱼肠衣了?”
“老大人……”锦衣想给谢聿澄清。
哪料发了脾气的老太医说完就拎着箱子走了,还骂骂咧咧的,“真衣冠禽兽!”
锦衣:“???”
老太医顿住,又转回来,“这回给你写方子,下回别找老夫!老夫看一次,来气一次!作践人也没这么作践的!好吧……”
老太医想着别家大院那些龌龊事,收回了自己说出去的话,但在他看来,文渊侯他不一样啊!
本也是文渊侯推崇者,将他当作光风霁月之士的老太医,只觉得崩塌,一路扼腕叹息地到隔壁写方子去了。
锦衣蜷缩如鹌鹑,更不敢看谢聿了。
“侯爷。”宿二从旁又道,“衙门里……”
谢聿收回看女人的目光,转身朝院外走去,竟是一个字都不多说。
锦衣错愕抬头,已经看不见男人的身影,一时愈发心虚,他该不会是很生气很生气了吧。
……
谢聿回到镇抚司,将积攒了一堆的公务处理完时,只觉得头都有些疼了,正揉着太阳穴,门外就传来个熟悉的嗓音,“谢聿!”
提着裙摆华丽现身的赵扶华,根本不给人通报的时间,径直走进谢聿办公之地,脸上挂着灿烂甜美的笑容,“好些天不见了,我不去找你,你还真就不理我了啊。”
谢聿放下手,清冷看向妆容精致的赵扶华,语气很淡,“找我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赵扶华靠到谢聿的书桌上,“今晚陪我用膳。”
谢聿垂眸,一个女人就够他头疼了,根本不想搭理第二个,“找你皇兄去。”
“就是皇兄叫你陪我用膳的啊。”
谢聿皱眉,“陛下太闲,本侯可没那闲工夫。”
“我不管!这是皇兄的口谕,不信你叫宿二去问问。”赵扶华铁了心要把谢聿约出去。
话都叫她这么说了,谢聿便知道,皇帝真下了这口谕,一时沉默……
尽管和皇帝关系不错,但臣子毕竟是臣子,真要忤逆,自是不妥。
“定好地方,告诉宿二,他会送我过去。”谢聿说完,拿起公文,送客的意思极为明显。
赵扶华瞧他这样,倒没像上次那样使性子,很是温柔体贴,“那我先走啦,晚上不许不来。”
谢聿点了点头,专注看回公文,那禁欲清冷,宛若谪仙的模样,落入赵扶华眼里,惹得她眸底炙色更浓!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谢聿娶她。不仅仅是因为赐婚而娶,更是因为她。
与此同时,锦衣刚吃了些温热之物,被婉娘告知,谢聿昨晚又守了她一夜,因为她一直喊疼,拽着谢聿的衣服不让他走,叫她汗颜不已。
“侯爷几乎没睡便去了早朝,下朝就来看您,姑娘当爱惜自己,也该明白侯爷的疼惜之心。
有些人,能不见就不见的好。”婉娘是觉得,既都是侯爷的人了,再去和别的男子有拉扯,属实不妥。
锦衣沉默下来……
婉娘忙又说道,“是奴婢逾越,多嘴了。”
“没有。”锦衣知道婉娘是善意,但她有她的坚持,所以没接这话茬。
婉娘也没再多说,径直退下了,康婆婆则已被锦衣叫柴兴送回去盯着锦园,省得她操心更多。
如此静下来后,锦衣望着床帐顶上的纹路,想着自重生回来,确实是谢聿几次三番救她于危难。
虽说这外室当得跌跌撞撞,但当初想借此达到的目的,基本达成了,说明她不顾一切地一搏,还是搏对了。
尽管,他性情有些捉摸不定,床上时还特别能折腾,有时也格外的坏,但该他出手时,他都出手了,不该他出手的,他也帮了、救了她。
锦衣是感激的,但仅此而已……
外室,她这样的身份,于权贵而言,终究是玩物罢了。
锦衣想着想着,就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
夜幕降临,镇抚司内宿二禀了赵扶华选的地儿后,谢聿也起了身,却问道:“那女人呢,可有好好吃药用膳?”
“有的,都按着点进食进药了。”宿二赶紧禀明。
谢聿却在出了镇抚司后,还是吩咐道,“先回去一趟。”
宿二了然,立即赶车朝小院而去。
只是他们到时,院外还停着一辆马车,赫然是顾云逸的!
宿二有些担心,“侯爷,您还……”回否?
后面两个字,在见到谢聿的神情时,被宿二吞了回去。
谢聿冷眼,他真是昏了头,才会答应任由那女人做什么她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