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愣住!所以,方才在谢聿房里的人,是他的青梅竹马段玉雪么?
锦衣觉得不太可能吧,“她不是嫁人了?”
“和离了啊。”顾云逸感慨万千,“我也才知道,没想到两人还都在这条船上,看来谢侯爷依然对旧爱难忘,并不在意她二嫁。也是,段家乃陇北名门,和离亦求娶者众多。”
三言两语,不仅说明了段玉雪的现状,还将段家的家底抖了个干净。
末了,顾云逸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锦衣一眼。
并未察觉的锦衣正默默低头,心里有些堵。
最近一直听说段玉雪,之前也早就知道两人可能会重新在一起,毕竟谢聿明显对其情根深种,但她真的没想到,他们早已经有联系,看刚才那样,应该也……
“衣衣。”顾云逸忽然语重心长道,“虽然不是你的亲大哥,但我还是想叮嘱你一点,谢侯爷虽清正,但本身仍是皇家贵胄,祖上也尚过皇族公主,谢氏一族也非寻常世家大族。
这么说吧,谢侯爷这等家世,就算尚公主,也不是去公主府入赘为驸马,而是公主下嫁进谢家。唯一能和公主身份媲美的,其实也只有陇北段氏,加上谢侯喜欢,这俩估计没跑了。”
锦衣感觉脑子“嗡嗡嗡”的,像是被谁扇了个大逼斗,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段家……
她不懂。
但***什么身份,她明白。
能和***不相上下,意味着段家也不是一般的世家大族。
尽管早就明白,自己不过贱民,与谢聿不在一个层次,日后也绝无可能。
可当这种认知被顾云逸直白点破,她还是觉得羞耻、无措且自卑……
“那应该是了。”锦衣讷讷答来,有些僵硬,“愿侯爷得偿所愿。”
顾云逸见她如此,又有些不忍,不由伸手抚向她的头,“他们有他们的运道,都是祖上积累下来的,我们也有我们的时运,其实……以你之容貌,若是做妾……”
“不会!”锦衣抬头,目光坚定,“妾室,仰主母鼻息,遇到个厉害些的主母,更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不错。”顾云逸赞赏点头,“你有这志气很好,大哥会帮你的。”
锦衣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志气,人贵有自知之明罢了。”
顾云逸看着她澄澈的眼眸,不忍之心愈重地说道,“总有一天,你也能站在高处,俯瞰他人。”
锦衣闻言,并未当真,“那我先回房歇着。”
“去吧。”顾云逸目送锦衣进屋。
好一会后,他才缓步离开。
……
船顶舱内,谢聿已披上外衫,他清冷地瞥了段玉雪一眼,“已经让人腾出个客房来了,等会儿收拾好,你便过去住下。”
段玉雪闻言,却是大大方方地笑道,“腾不出来也不要紧,我住你这儿就是,我们也不是没一起住过。”
“幼时无妨,大了还是要讲男女之别,否则段伯父怕是又要找我爹,我爹又该从会稽上京来揍我了。”谢聿陈述道。
“你当初可是宁愿被揍,也要和我一屋。怎么,少时不怕,而今的文渊侯倒是怕了?”段玉雪嗓音微哑,自带风情,又是少妇,一颦一笑都和闺中女子大不一样。
谢聿却没说话,而是转身对外头的宿二吩咐道,“去催一催客房可腾出来了?”
宿二立即去办,谢聿身后的段玉雪却直接起身,来到他身边,往他身上贴!
谢聿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段玉雪怔住,但没继续向前,而是压着嗓,轻叹了一声地说道,“其实早在嫁过去时,我便后悔了,只是他不肯和离,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
谢聿沉默……
段玉雪便继续说道,“后来,一直等不到你,我便知道你生气了,只好自己解决自己惹下的祸事,我与他谈好五年之约,五年期满,他就放我走。
月前,五年之期一到,我就与他和离,一路赶进京城,却在海津卫得知,我刚下船,你就上了船,又跑到刘家村乘了小船来找你,风浪再大,我都不怕。”
话说到这里,段玉雪才向前一步,贴进谢聿怀里。
谢聿这回没躲,段玉雪心下稍松,“阿聿,我们和好吧,好吗?”
段玉雪说着,还伸手撩开谢聿的外衫,他本就没扎革带,这么一撩,自然就散开了,露出他线条分明的性感胸肌。
“阿聿,我真的后悔了。”段玉雪低低说道。
谢聿依然无言,神色都很冷淡,无一丝波澜。
“阿聿。”段玉雪仰头,以为会看到谢聿动容……
却没有,他仍是那副清冷无波,仿佛无所谓的模样。
段玉雪愣了一下,不由轻笑道:“阿聿,你不会真的好男风了吧?”
谢聿唇角微扯了扯,“赵城远?”
“不是?”段玉雪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一丝轻嘲,立即抱住他的窄腰,“那我这样的美人在你怀里,你怎都无动于衷?还是,你还生气?”
段玉雪知道,当年她那样义无反顾地选择嫁给旁人,谢聿肯定会生气,他这个人记仇!定是气还没消。
念及于此,段玉雪把脸轻轻贴上谢聿的胸膛,“我虽年长你些许,但当年也还只是个小姑娘,我可以不在意外头的传言,可父母之命,我抗拒不了。”
“我也去提了亲。”谢聿平静开口。
“可母亲不让我选你。”段玉雪带了丝哭腔,“你总不能让我跟你私奔吧?”
“我请的保媒人,是定国公夫人。”谢聿陈述道,“你的父母见到定国公夫人就该知道,外头的传言不做实,段家家主不可能没有这份审度力。”
段玉雪心下一慌,不可置信地仰头看向谢聿,“你觉得是我拒绝的婚事?”
谢聿神色很淡,“过往不可追。”
话落,他便拉开段玉雪。
宿二正好来敲门禀道,“侯爷,客房收拾好了。”
谢聿就朝门边走去,要去开门。
段玉雪不甘心道,“你这般拒绝我,别不是,其实养了佳人在侧吧?”
谢聿顿足,眸色微深,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勾了起来,“是藏了只自以为是的娇野狸奴,身娇体软好睡,爪子还锋利,你是知道的,我喜欢野一点的,很是合心意,甚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