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窑子里,还被绑着的赵瑾珩骂骂咧咧,“他娘的,太难受了,先给我松会绑。”
“您再忍忍。”何管家表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万一来太快,露馅了不好。”
“顾云逸呢?”赵瑾珩皱眉,“怎么出了洞就一直不见他?”
“去部署剿杀谢侯爷的安排了呗,之前那些炮火,都是少爷在整,你瞧,现在不是没炮火往咱岛上轰了?说明少爷轰中那炮船了,给炸沉了!”何管家仔细解释。
赵瑾珩想想也是,忽然——
有探子窜了进来,“来了!约莫一刻钟后到。”
“好。”何管家立即说道,“赵大公子,您稍等会,我亲自去瞅瞅看是不是谢侯爷。”
“行。”赵瑾珩也知道,岛上除了他和顾云逸、何管家,还真没人认得谢聿。
两人一旁,缩在角落的付珠珠被何管家暗中使了个眼色。
何管家一走,付珠珠就上前说道,“奴家给您揉揉肩膀吧?”
本来正难受得有点暴躁的赵瑾珩闻言,上下瞟了付珠珠一眼,“可以啊。”
付珠珠立即就帮他揉捏起来,她这手法也是伺候何管家伺候出来了,赵瑾珩虽被绑着,倒还是能感受到舒坦,“不错,手劲可以。”
不那么烦躁的赵瑾珩摆了一下头,感觉好受些了。
然而,也就是在他摇头感受肩颈的刹那,他脖子一凉!
付珠珠毫不犹豫地抹了他的脖颈……
鲜血喷溅,赵瑾珩瞪大双眼,“你、你们、”
“你知道得太多了,为保贵人们安然无恙,只能让你死了。”付珠珠平静说道。
赵瑾珩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没看到顾云逸,“他、他早跑了……”
“自然,那山洞连着海底,闸门一开,外头还有我们沉着的一艘船。”付珠珠善解人意地让赵瑾珩死成个明白鬼。
但也因此让不甘心至极的赵瑾珩,至死!都不能瞑目。
付珠珠面无表情地把尸首丢开,匕首她也丢了,平静地坐在原地。
谢聿带着宿二到来时,看到的就是死在付珠珠身边的赵瑾珩。
宿二立即将付珠珠扣下,她也没有要反抗的意思。
谢聿皱眉,“你杀的人?”
“是啊。”付珠珠很平静。
与此同时,有绣衣使进来禀道,“侯爷,逃出去的船抓到了,船上没有顾家二少,是他的管家。”
谢聿凤眸瞬敛,睨向付珠珠,“顾云逸人在何处?”
“我不会说的。”付珠珠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二公子说了,也要叫侯爷尝尝失去的滋味。”
谢聿冷冷地盯着她,蓦地!他脸色乍变,意识到了不对劲,“回去!”
然而,来不及了……
锦衣所在的船上,她刚从江敏月那儿出来不久。
得知谢聿出去接应赵城远了,锦衣还觉得有些疑惑,“赵世子不能自己进来?”
“暗涌一直在变,咱们上回闯进来后,只有侯爷算得清什么时候大概会在哪里可进,赵世子毕竟带了大队水师,需要个大的入口,万一行差踏错,全军覆没了,岂不损失惨重?”
柴兴这认认真真地解释,让锦衣没再多想,但她刚回到自己房间,准备擦一下身子换身衣服……
照看江敏月姑侄的绣衣使就来报说,“姑娘,江姑娘说方才忘了告诉您一桩事,请您再过去一趟。”
“啊?”锦衣愣了一下,“好。”
她出来的时候,敏月不是睡了吗?
不过一想到她身上的伤,锦衣便猜测她可能也睡不安稳,痛醒了,又正好想起什么。
于是匆匆穿回衣物的锦衣,很快就重新回到江敏月房前,门一打开,柴兴虽没进去,但也没再关门。
毕竟是特殊时期,柴兴还是很警惕的,然而——
他怎么都没想到,锦衣刚坐到江敏月身边,后者就从枕下摸出匕首,挟持了锦衣。
“姑娘!”柴兴立即进屋。
江敏月却颤声尖叫,“别过来!否则我杀了她!”
柴兴顿足,锦衣只觉得颈部一阵刺痛,她脸色惨白,无法理解,“敏月……”
“别说话!”江敏月打断道,“我也没办法,他又来抓走了囡囡,我也没办法。”
柴兴立即看向一旁的小榻,上头虽拱出了个小鼓包,但确实没看到人的头之类的。
江敏月挟持着锦衣,走出了房门,每走一步,她自己都痛得脸色惨白,但依然坚持着,柴兴投鼠忌器,只能暂且边盯边跟出来。
与此同时,一扇门“吱嘎”打开。
挟持着小囡囡的顾云逸出现了,他一步步走过来。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绣衣使围过来。
他们也都在柴兴的手势安排下,迅速占据各个有可能立即出手的位置。
但只有几名随扈的顾云逸毫无惧色,只盯着锦衣看,“衣衣,又见面了。”
“站住!”柴兴拔出绣春刀,死死盯着顾云逸。
顾云逸倒是顿足了,但看向了江敏月,“来吧,我还另侄女,你把她给我。”
“不可!”柴兴立即出声。
但江敏月已经推着锦衣朝顾云逸走去,“你别怪我。”
锦衣叹了一声,“我没怪你,对于你而言,我们不过是短暂相交,囡囡是你侄女,血亲。”
“不,不仅这样。”江敏月颤着声音,“他喜欢你,不会杀了你,但囡囡不一样,囡囡在他手里,真的会死的。
所以,抱歉了,也希望你配合一下,叫这些绣衣使别轻举妄动,无论如何,我也算帮过你,求求你了。”
锦衣忍着颈上的刺痛,看向柴兴,“听她的,保证她们姑侄没事。”
柴兴没说话,他的任务是确保锦衣没事,而不是其他人。
所以柴兴甚至没让开,以至于江敏月无法带着锦衣越过去。
柴兴甚至还给顾云逸后头的绣衣使失了眼色,然而——
“还是那句话,敢妄动,我就杀了这小丫头,你们猜,你们要保护的姑娘,还能活不?”顾云逸平静开口。
江敏月立即尖叫道:“若是囡囡死了,我就杀了她!”
像是要昭显自己的狠心,她手下一个用力,锦衣本就渗血的颈,立即涌出不少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