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管家一愣,只好实话实说。
中年男子也怔了一下,“家里有老祖母,倒是可怜……”
曹管家一时也不确定主子的意思,连忙点头,正要开口。
中年男子就说道,“让她白天到府上当差,晚上回去就是。”
“好。”曹管家立即应下,马上就去安排了。
锦衣被带上马车时,人都是懵的,怎么就非要她去当婢女不可了?
好在这府邸也不算远,曹管家也说了,这也不算府邸,算是王家的庄子。
她要去侍奉的少爷呢,是王家的小少爷,因为犯了错被罚到庄子来思过,走得匆忙,没带服侍的人,所以让她先顶上。
锦衣还问了需要做的活,还好、不是近身伺候,类似粗使丫头,主要是把小少爷的卧房内外之流打扫干净,也不用她端茶递水。
尽管如此,锦衣心里还是不乐意的,但本着刚到南城就别得罪人的心理,她没再拒绝,不过心里已经决定,做几天就找借口辞工。
进了庄子后,锦衣就被带进内院,她刚觉得不对劲,就被带进了正厅,曹管家说道:“老爷要吩咐你一些事,你在这儿等着,老爷忙完再过来。”
“老爷吗?”锦衣心里一紧,“要不,我还是不干吧,老爷这么的重视,我一个乡野丫头,怕是干不好。”
“不必担心。”门外传来温和的嗓音,锦衣下意识看过去,见到了早前看见的那位蓄了美髯的中年男子,连忙屈膝。
“老爷。”曹管家也行了礼。
王肃点点头,往主座坐了下去。
下人立即上了茶,王肃抿了一口,“我那混账儿子是不老实,心地还是好的,不会为难下人。”
“我、我没服侍过人,一直只会种些花花草草,老爷要不还是找旁人吧?”锦衣有些担心,“实在是没经验,担心做不好。”
王肃沉默了一下,“……也罢,你既然不想做这活,那就不干。不过花圃上辛苦,我听老曹说你家中还有老祖母要照顾,是吧?”
“是的。”锦衣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忘打起精神来继续应对。
“那就在庄子上做事吧,这里一些花花草草也需要人打理,老曹。”
“老奴在。”
“去安排一下。”
“是,老爷。”曹管家立即退下。
锦衣眼皮一颤,连忙拜谢,“多谢老爷,那、没什么事我要不跟曹管家一起过去先熟悉一下庄子里的情况?”
“不着急。”王肃上下打量了锦衣一眼,在看到锦衣那黢黑的肤色时,眼中闪过些许遗憾,“跑了这么久,渴了吧,先喝杯茶。”
王肃示意下人多上了一杯茶,递给锦衣。
锦衣拒绝不了,只好借过来,茶水倒是温度适中,正好进嘴。
不过,锦衣并不敢真的喝了,她悄悄在喝的时候,把茶水倒进了袖下的帕子里。
“多谢老爷赏赐,已经喝完了,可以走了吗?”锦衣总觉得不对劲,只想快点脱身。
“自然。”王肃点点头,“今儿也不早了,你先回去,明儿再到门房让人带你去老曹那儿领差事。”
锦衣闻言,发现自己似乎警惕过头了,人家可能真的只是出于善意,贵人也不是个个都是恶人。
“好,多谢老爷。”锦衣屈膝拜完,连忙走出正厅,却被叫住,“等等。”
锦衣连忙回头,“老爷还有吩咐吗?”
“来人,去厨房包些点心,给这姑娘带回去。”王府吩咐道。
下人立即去办,锦衣想拒绝都来不及,只好再次道谢,“老爷您太客气了。”
“看你年纪也不大,却要独自照顾老祖母,是只有你一个孙女吧?”
“是的。”锦衣应道。
“也是可怜。”王肃叹息,“腿脚不便多少年了,什么原因造成的?”
“不久,之前被马车冲撞了,所以才会如此。”
“听你口音,像是京城的?”
锦衣心里一跳,连忙点头,“是,治祖母的腿花了不少钱,变卖了家中铺子,就不好在京城过活了,好在去岁家中仆人来南城时,让买办了城郊一处小宅,正好搬过来住。
那时原是想着,南城天暖和些,日后祖母受不住京城严寒了,我们就搬南城来住,倒成了退路。”
“那你倒不是什么乡野农女,难怪瞧着不太一样。”王肃感慨。
“老爷您眼神好。”锦衣恭维道,“不过现在都差不多。”
“坐下来吧。”王肃说道,“难为你们孤女寡老的,南城住得可还习惯?”
“还行,挺暖和的。”锦衣不理解问这么多做什么。
王肃看向她修长的颈线,“有没有想过,与其劳苦种花养草,不如早点找人托付终身,也不必风里来雨里去的,晒得黢黑。”
锦衣愣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僵着身体,望向眼前的中年男子,“您的意思是……”
王肃放下茶盏,对着锦衣招了招手,“过来。”
锦衣哪里敢过去,立即摇头,“多谢老爷厚爱,但我没这意思。”
说完扭头就跑的锦衣,神色慌乱,和包了点心来的下人撞了个正着。
“哐啷”一声,食盒都掉地上去了,点心散落一地。
锦衣看都没看,夺路就要跑!
然而,她的手臂被拽住了。
“慌什么?”王肃说道。
锦衣就更慌了,挣扎着想挣脱王肃的手,“请您放开,我要回去了。”
下人显然看出了端倪,赶紧退下,点心都不收拾了。
锦衣着急得很,完全没想到自己都把自己擦得黢黑了,居然还会遇到这样的事!?
王肃不仅没有松开,还一把将她拽回厅里,锦衣慌忙抓住门槛,“不要!放开我!”
“小丫头片子还挺倔……”
“干什么呢?”
一道年轻的叫骂声从院中传来。
“青天白日的,要搞女人不能去别的地方搞,非要到罚我来的庄子里来是吧!?”
王肃一愣,没想到死小子大白天就回来了……
也就是在他发愣刹那,锦衣趁机挣脱了他的桎梏,如飞窜跑。
但她才冲出去,就被挡住了去路,“跑什么跑?我倒要看看老东西又采来哪路野花,大白天的脸都不要了,就搁这儿瞎搞,还好意思训我?”
边骂边看向锦衣的王乘风愣了刹那,然后死死盯着锦衣的眼,一脸惊疑不定,“怎么是你?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