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松手,你别回头。”谢聿又说。
锦衣点点头,谢聿才松开手,她立即朝眼前的马车走去,没有回头。
谢聿送她上了车,正要入内,锦衣就说道,“您忙您的,我自己回去可以的。”
“无妨,我先送你回去。”谢聿说完就要上马车,宿二却来到他身边低声禀报。
锦衣连忙表示,“侯爷,我自己真的可以,何况还有柴兴,别把我想得那么柔弱,我都可以自己来到南城安家了,本身就说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有勇气面对。”
谢聿看向她,眼底透着几许意外,也有心疼,但冷静想想,她说的没错。
能避开他,避开绣衣使,安全抵达南城,本就说明她成长了很多。
胆子大了,思虑周全了,警惕心高了,其实已经能独当一面。
和最开始确实只能依附于他,不一样了。
“去忙你的吧。”锦衣又说道。
话音刚落,耳畔就传来急促的策马声。
马匹被紧急勒停后,王乘风就飞快跳下来。
“衣衣!没事吧?我听说苑上出命案了?”
锦衣刚听到王乘风的声音,他人就窜到她马车跟前,要爬上来了。
谢聿抬手直接将他拨下去,王乘风也不在意,就盯着锦衣打量,确定她没事,松了口气。
“刚准备过来,还走在路上呢,就听说这边出事了,死了个花娘,还以为是你,给我吓死,赶紧快马加鞭过来。
你这不好好活着的吗?真是的,什么人啊,瞎传消息。”王乘风真给吓得够呛,正在给自个儿顺气呢。
锦衣:“……”
这话,她都不知接啥?
谢聿倒开了口,“闭上你的狗嘴,先去处理你苑上那些乱事。”
“我让管家去搞了啊,这又不是在我家苑上死的人,关我啥事?”王乘风说着,又要往马车上挤,“衣衣肯定吓到了,我先送她回去。”
“用不着你送。”谢聿再次把他拨开。
王乘风怒了,“你干啥啊!这是我未婚妻,我还不能送了?难道你想送,你有资格送吗,你就搁这儿拦来拦去的。”
“你活不耐烦了是吧?”谢聿语气发寒。
“嘿!你瞧瞧谁来了,你再说这话。”王乘风怡然不惧。
谢聿刚要蹙眉,不远处就走来个侍卫,他沉了沉眸,看向锦衣。
“那你一路小心。”谢聿交代道,锦衣点点头。
王乘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谢聿会这么爽快。
谢聿还对他说了一句,“照顾好她。”
“啊?”王乘风看了下天空,“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谢聿却没再搭理他,而是深深看向锦衣,“这几天就在小筑里好好待着。”
“好。”锦衣再次点头。
四目相对,都舍不得挪开眼。
直到宿二牵来了马匹,谢聿才上了马,一身清冷地策马离去。
锦衣望着他的背影,直至看不见了,还在看着……
“回魂了!”王乘风在她跟前招了招手,“人都不见了,还看啥呢?”
锦衣这才垂眸说道,“我们走吧。”
“得嘞。”王乘风赶紧上马车,“走!”
柴兴赶着车,往湖边小筑而去。
……
段家私宅,谢聿勒马停下来时,立即有小厮出来相迎。
谢聿下了马,把缰绳递给小厮,人则站了一会,才朝院子里走去。
侍卫那边都是小事,他和赵扶风说明几句后就没事了,真正有问题的是这边。
锦衣那边刚出事,谢父就让他带段玉雪回家,说是有家宴,让他务必提前接上段玉雪,一起回家。
谢聿沉了沉眸,清冷之色愈重地走入大门,刚到院中,就看到打扮端庄华贵的段玉雪迎了出来,“阿聿回来啦。”
得体的笑容,温婉而不失贵重的模样,真有高门主母的做派。
谢聿的目光落在她毫无瑕疵的脸上,神情冷漠,“锦衣的事,你掺和了多少?”
段玉雪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牡丹苑死了人,你难道完全不知情?”
段玉雪茫然,“我真不知道啊,自打你之前跟我说了那些话后,我哪敢对你的宝贝动手?你不能她一出什么事,就往我身上算吧,你太冤枉我了。”
冤枉?谢聿眼带轻嘲,“冤没冤枉,你心里清楚,我现在也没空跟你细算,你只需记住,她过得不舒坦,本侯就过得不舒坦,那就都别想舒坦。”
段玉雪愕然!
这算什么?
她是真没对那农女出手啊!
不过,她在假意答应给顾云逸送货时,确实提醒过他,把人弄走。
所以,顾云逸动手了?那怎么不干脆点,把人直接带出大夏。
心里这么想着,段玉雪面上还在喊冤,“阿聿!你别太过分了!”
“你别忘了,我答应婚约的前提,本就是因为要保护她,她若过得不好,你觉得还有履行婚约的必要吗?”谢聿清冷点醒。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们的婚期已经定了!否则你以为伯父为什么让我们回去用膳?你这样为了个农女伤我的心,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段玉雪高声质问。
“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那就别太贪心,更别妄图挑衅她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想过去三四月,我已经给出了,如果她不在,我会如何的答案。”谢聿冷漠陈述道。
段玉雪脸色惨白……
“还有,提醒你一声,赵扶华恐怕是你的亲姐姐。”
段玉雪愕然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谢聿却不再多说,径直走了出去。
还有一个多月,他本想说再等等!
等一切都抓个现行!
但现在……
即便是最后一个多月,他感觉也等不及了。
顾云逸一次次吓唬锦衣,这次更是杀了她身边的人!
他只想更快地弄死这个混账,不想忍了。
那就先让他们的内斗,来得更激烈一些!
谢聿走出段家私宅后,下意识望向湖边小筑的方向,他不希望下次她出事,他还得让别人送她回去,他还得尽可能地避嫌。
他真的一刻都不想避了,她身边的男人,只能是他,也必须一直只有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