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聿眸光陡暗!
他是很想亲,想得不得了。
但就在他敛眸真要凑近,不管不顾亲她时——
“哕。”锦衣捂嘴,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谢聿揉了揉眉心,把桶给她拎过来,“喝了醒酒汤了,怎么还想吐?”
“哕!”锦衣抱着桶真吐出来了,“我就说不喝,好难喝,你还灌我。”
谢聿:“……我的错?”
“是啊,哕——”
锦衣吐了好一会。
醒酒汤吐出来了,吃的东西也吐出来了,味道难闻。
宿二进来收拾时,却没看到自家爷露出嫌弃的神情。
“我要去漱口沐浴了,好臭。”锦衣倒嫌弃起了自己。
谢聿把她扶到浴房,来到浴桶边,“自己可以?”
“可以。”锦衣点头,“你出去。”
因为喝醉了,她比平时大胆,都敢对谢聿颐指气使了。
谢聿怕她跌倒,“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叫我。”
“才不要!”锦衣拒绝,“你要占我便宜。”
谢聿:“……”
这会脑子倒是清醒了。
没跟酒鬼掰扯的他走出了浴房。
锦衣自己脱了衣服,并没有出意外地爬进浴桶。
适宜的温度泡得她好舒服,还有阳光正好透过窗格子斜进水面来。
锦衣摸着光,下意识想到小时候,那会她体弱,但除夕天再冷也是要洗得清清爽爽的,所以娘亲就会抱着她,在午后沐浴,阳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可暖和了,她一点不觉得冷。
“嘀嗒。”
“嘀嗒。”
几滴泪水不由自主地落入水中。
锦衣伸手拍开,仰头靠在浴桶边沿,好难过。
半晌没动静的锦衣,仰望着头顶,傻傻愣着。
谢聿一直听着她的动静,这么许久没声音,有些担心,“锦衣?”
“……啊?”锦衣缓缓答应。
谢聿松了口气,“别泡太久,会着凉。”
“哦。”乖乖擦洗的锦衣很快爬出来,动作虽慢,但把自己收拾得很好。
她走出来时,谢聿没看到哪处不妥的,“舒服了?”
锦衣摇头,“不舒服。”
谢聿立即问道,“哪里不舒服?”
“这里。”锦衣捂着心口,“难过。”
谢聿抿了抿唇,看着她的眼,“因为江敏月的死?”
锦衣没说话,直直看着他。
“因为我没陪着你?”谢聿又问。
锦衣低下头,还是没回答。
谢聿倒没再问了,把她牵到床边。
锦衣却挣开他的手,自己到软榻上靠下来,“我睡不着。”
谢聿来到她身边,“那就不睡,靠着吧。”
锦衣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
阳春的日光还是很温暖的,也不太晒。
谢聿就靠在软榻边上,陪着她看着窗外,看树影横斜,听风过林叶。
安静地相伴,却也让彼此十分心安。
有那么一刹那,谢聿只想这么坐着,不想再去管什么段家、江南士林、***了。
权势于他而言,本也没那么重要。
责任、婚约,他都不想管了。
他不喜欢。
一旁的锦衣还是睡着了。
后劲上涌的昏沉,让她很快就闭目沉睡过去。
宿二几次从窗外望进来,谢聿都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
锦衣醒来时,已经天黑了。
她睡在床上,记忆逐渐回笼。
身边,屋内,已经没有人了。
她翻了个身,隔着床帐看向窗外的明月,不圆,很缺。
忽然有什么从被褥里钻出来,锦衣垂眸,看到了狗子圆溜溜的眼。
她愣了一下,摸了摸狗子的头,它就往她掌心里挨挨蹭蹭,然后继续趴着睡。
锦衣抱着暖乎乎的狗崽子,迷迷蒙蒙地又要睡过去了。
“姑娘?”康婆婆轻叫了一声。
锦衣睁开眼,“婆婆?”
“醒啦?”康婆婆打开门,柴兴赶紧扶她进来。
康婆婆拎着食盒,“醒了就吃点东西,晚膳没吃,别饿坏了。”
食盒盖子一打开,锦衣就闻到了海鲜味,本来不觉得饿的肚子顿时“咕咕”叫起来。
康婆婆把海鲜粥给锦衣舀好,“快吃吧,是您最喜欢的咸粥。”
“谢谢。”锦衣坐下来吃了一碗,肚子顿时舒服起来,感觉人都舒坦极了。
狗子蹲在她脚边,等着她给吃的,眼巴巴的样子,让锦衣于心不忍地丢了一些给它。
小狗子欢快地吃起来,哪怕只有一只虾,也吃得心满意足。
“倒是很容易打发。”锦衣撑头看着。
康婆婆也没让她多吃,怕她撑着了,一会还得消食完了才能接着睡。
过了两日,王乘风生辰,王母让人好好操办了生日宴,请了不少人去,自然也给锦衣送帖子了。
但王乘风劫住了,他知道锦衣不爱去这种地方,根本没往她跟前递,宴上人家打趣说他怎么不见他在议亲的对象,他打了哈哈就过了。
“小少爷,老爷请您过去书房一趟。”
“咋地,小爷生辰,他还要训话不成?”
王乘风都无语了,但小厮说是有贵客来,他只好去了,让狐朋狗友们自己玩儿。
一到书房,才发现是谢聿一大家子来了,王乘风顿时嘴欠道,“原来是我聿哥啊!大忙人啊,咋有空来参加我生日宴?不能吧,我可没这么大排面。”
“混账!不知道给长辈见礼么?”王肃呵斥道。
王乘风立即乖觉地拜见了谢父谢母,还说道:“谢伯父,不是听说我聿哥的婚期定了吗,这不得赶紧回京筹备婚事了?”
“是,已经定了十日后回京。”谢父应道。
“好事啊!我聿哥肯定得一起回吧?”王乘风忙问。
谢聿清冷应道,“你想打探本侯行踪?”
“切!我对你可没兴趣。”王乘风就想他滚远点,别妨碍他和锦衣培养感情。
谢父倒也没继续这个话题,“你也又长一岁了,老大不小了,不是说相中锦乡君了,怎么还没提亲?”
提及这,王乘风就高兴了,“快了,我外祖父已经帮我请了媒人,看好了日子的要去提亲来着。”
“是吗。”谢父笑了笑,“但我怎么听说,她主事的牡丹苑上出了人命,这恐怕不大吉利吧?她啊,似乎流年不利,到哪哪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