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逸知道谢聿的厉害,尤其是在交手了这么几次后,他心里更有底了。
按说,在大事尘埃落定前,他不该冒险回大夏,但赵扶华那边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
顾云逸目露思索,以他现在的处境,即便事成了,也很容易被踹出权力分割中心。
思定下来,顾云逸吩咐道,“安排一下,我们回南城。”
小厮一惊,“可是……”
“没什么可是,前面都赌了,不在乎加多一次。”
顾云逸知道凶险,但如果不赌,他之前吃的苦算什么?
“但要提防段家,尤其提防***!还有谢聿,他肯定很想弄死我。”
小厮沉默了半晌,“……属下明白了,但您不觉得这次的货损失得有些诡异么?”
“废话。”顾云逸目光阴鸷地笑了一下,“正好货没了,正好传说老头子要死,肯定有什么算计在等着我,但那又如何?
我这一路走来,哪里不是算计,哪里不是凶险,富贵险中求!何况这富贵,还本该就有我一份,不争不抢,只会一无所有,去安排吧。”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小厮果断去了。
顾云逸则继续看着南城的方向,目中充满欲望和野心。
……
临近五月,也是谢聿的完婚月,锦衣想着,许久不见,他应该回京城了。
南城比京城暖得早,部分国色天香和国色芳华已绽放,锦衣安排人送了样品给三爷。
三爷那边立即来了赏,说是很喜欢,确定要用她的花,还请她帮忙把花押运回京。
锦衣愣住,“送到京城?”
“是,三爷不放心其他人侍弄,请您务必盯着点,酬劳都好说。”
“去呗。”王乘风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也准备进京了,正好一起。”
谢聿大婚,多盛大的事啊,江南士族全都得参加!各世家已经在安排人往京城去了。
“那好吧。”锦衣应下来,总不可能一辈子不回京城,乡君一事,也得回去处理好。
眼下,应该是谢聿帮忙压着的,正好借这次回去处理妥帖,日后也不必再麻烦了。
“要坐船吗?”锦衣在三爷的属下离开后,蹙眉问道,她对船真的没好感。
“自然,不过不必走海上,你放心。”王乘风知道锦衣的经历,能理解她的不喜,“沿河风景都很好的,我们提早走,不赶路会很舒服。”
锦衣点点头,又想到近来顾云逸十分消停,几乎没了踪迹,看来上次的打击,彻底挖了他的据点。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他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一想到***之前那些骇人的言论……
锦衣忽然觉得,进京恐怕真不合适,“要不,还是你带着人进京,我就不回去了。”
“那怎么行?”王乘风直摇头,“旁人哪有你对这两花了解,而且我总觉得那位三爷不太简单,他的东西,肯定不能出岔子。”
尽管没有亲眼看见皇帝,但王乘风通过苑上之人了解,心里其实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可那位不是在京城病着吗?
王乘风不敢乱说,连对锦衣,也是保密的。
天子行踪,稍有不慎,都是砍头的大罪。
王乘风瞧着吊儿郎当的,大事一点不含糊。
“他让送,咱就送呗,正好我对京城也不太了解了,去了你还能带我玩玩。”
“可得了吧。”锦衣撇嘴道,“我出入的地方,你能看得上?”
“怎么不能?”王乘风不高兴,“我也是很简朴的好不好。”
锦衣懒得搭理他,已经去挑选给人家三爷的花了。
王乘风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回味过一个问题来!
“屮!”
“这位爷,该不会是在帮那人渣撬我墙角吧?”
王乘风想起来这两人是一个鼻孔出气的了,这不妥妥的仗势欺人!?
顿时抑郁的王乘风,好几天都提不起精神来,很想跟锦衣说,要不还是别去京城了。
但三爷的人一催,他没办法,还是得带着锦衣北上。
安全起见,王乘风直接包了一条船。
哪料临近登船时,不速之客降临!
熟悉的马车,熟悉的行伍随扈,让锦衣马上猜到来人是谁。
果不其然,昌王下马车来了,王乘风只能带着锦衣上前见礼。
“王爷,您这是……”
“不介意的话,想搭你们的船一起进京。”昌王明说道。
“啊?”王乘风无语了,“您都一把年纪了,您还进京观礼?”
昌王目露追忆,“是啊,好些年前,和文渊侯母亲也是故交,她不在了,她的儿子大婚,趁我这把老骨头还走得动,去看看吧。”
“不是!您可是亲王,您要回京,陛下准了?”王乘风提醒道,老东西要是在他船上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可担当不起啊!
“自然。”昌王看向锦衣,“方才看见你们搬了很多话上了船,有些似乎还开了,上去后,锦乡君再带老夫看看,可否?”
“当然可以。”锦衣立即应下,她知道王乘风也是拒绝不了的,但她不明白,什么谢聿母亲不在了?
等昌王上船时,锦衣才悄悄问道,“他刚才说的话,啥意思?”
“哪句?”王乘风故意反问。
“谢夫人那句。”锦衣直言,“谢夫人怎么了?”
“你不知道?”王乘风真惊讶了,“我还以为你是好奇昌王和谢夫人什么关系呢,谢聿那狗东西竟然没告诉你?”
“什么啊?”锦衣一脸莫名。
“现在的谢夫人,其实不是他生母。”
“啊!?”锦衣愕然,震惊!而后又猛地想起,她第一次把酒泼他裤子上时,他说那是他娘亲做的,赵世子就说“伯母的手艺,穿一件少一件”……
往事历历在目,她那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想起,也只是觉得,他多少有点要“故意刁难”她的意思。
现在才知道,那真的是她赔不起的,也是顾云逸完全赔不起的。
“那现在的谢夫人……”
“是他姨母,据说因为他,还小产过,不能自己生养,他便敬她如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