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兴都拔刀了!
要不是“旺”了一声……
小狗崽子今晚就要成一锅炖肉了。
“你怎么也在这儿?”锦衣诧异地揉了揉狗崽子。
狗子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往她怀里钻了钻。
“咳。”收起刀的柴兴表示,“侯爷可能是怕您等得焦虑,专程先把狗子带这儿来等着您的。”
难怪宿二让他把姑娘送这儿来,原来是都安排好了,也不说一声,害他差点犯了错事。
于锦衣而言,狗子的到来和闹腾,确实让她紧绷的心放松了不少,但在沐浴完准备睡下时,她才发现卧房里,放着谢聿的衣物。
他在这儿睡过?
锦衣茫然摸过床头的衣物。
躺下时,她就发现,他确实在这儿睡过。
而且近来应该都是在这儿休憩的,因为床上都是他的气息。
清冷的木质梵息,熟悉而久违的宁心……
锦衣将自己缩进被褥里,仿佛整个人都被他包裹着。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在船上时,说的那些话。
“有没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能和我在一起?”
“我就当你答应了。”
“嫁给本侯。”
锦衣睁开眼来,静默地注视着床顶。
所以,抓到顾云逸,他就能娶她了吗?
按照她上次偷听到的话,***明显和顾云逸有勾结,而且还是在合作对皇帝不利之事。
那么段玉雪呢?也不干净吧,毕竟在极乐岛时,她明显和林家、倭贼都有勾结。
所以谢聿这桩赐婚,赐的都是女贼?
锦衣皱了皱眉地翻了个身,“是局吗?”
锦衣不相信这会是巧合,谢聿有可能是以身作局。
他在用他自己的命,拼他们的未来吗?
锦衣抿了抿唇,目光逐渐坚定。
段玉雪,从她第一次出京城开始,就在针对她,即便她老实听话,段玉雪也从未放过她,包括***,她们互相利用、互相算计,却又都默契地要弄死她。
即便她一再避让,一再因为惧怕她们而推开谢聿,两人都没任何放过她的打算,既然如此——
她又何必再忍?
这一次,她不会再任人揉搓了。
锦衣闭上眼,想到前世临死时,无论她怎么求饶、哭泣,还是被杖毙的下场。
她明白,对于一心想要弄死她的人,忍让、退避,都是没用的。
以前,知道招惹不起的她以为避让有用,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可是她用尽全力去避过了,还是避不开。
那么,就只能用尽全力地起来反击了。
*
翌日,几乎是天刚亮,锦衣就醒了。
一直没睡沉的她,一直都在等着谢聿的消息。
也不知道王乘风怎么样了,应该没事吧?
锦衣起床换好衣服,柴兴就来敲门了。
“姑娘,王家老爷来了。”
“王乘风他爹?”
“是。”
锦衣沉默了刹那,“知道王乘风的事了?”
“对。”柴兴说道,“人被拦在村外了,但他坚持要见您。”
锦衣明白了,这是要她给个交代,再怎么不对付,毕竟是亲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来找她给说法很正常。
“去见见吧。”锦衣推开门地说道。
狗子在她腿边转了一圈,还咬住她裤腿,不让她出去似的。
锦衣蹲下身摸了摸它,“乖乖等我,我出去一下就回来。”
狗子很乖,马上撒嘴,但恋恋不舍地看着她。
锦衣让人给它送吃的来,它扭头就去了,看都不看她。
“有了吃的就不认主了呗。”锦衣没好气说完,起身和柴兴离开。
狗子还冲她叫了两嗓子,似乎在反驳,听得锦衣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
出了村庄,锦衣看到了一辆马车,她和柴兴刚要走上去,就有个小厮模样的人拦下了柴兴。
“我们老爷只见锦乡君。”小厮说道。
柴兴皱眉,“我们姑娘不单独见任何人。”
那头,马车的窗帘子被掀开,一张陌生的脸露了出来,并不是王肃?!
柴兴脸色微变,“段老爷!”
段玉雪的父亲!?
锦衣愕然,下意识就往村中退了。
但还是迟了,她脚下一阵颤动,身后自地下跃出一群黑衣人来。
村中的绣衣使纷纷顿住,朝这边警惕地看了过来。
段父扫了一眼村中人,冷漠道:“锦乡君应该不想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吧,何况老夫现在是照章办事,这些人若是因为你而动手,可是会牵连文渊侯的。”
他这话一说完,车夫就摸出一块南城府衙的令牌!
紧接着,车夫脱下伪装的粗布,露出捕头服饰来。
“锦乡君,经我南城衙门查实,你竟暗中与倭贼帮凶顾云逸勾结,现请你跟我等走一趟,若负隅顽抗,杀无赦!”
话音一落……
“唰!”
捕快和黑衣人都拔了刀。
锦衣瞪大双眼,“我没有!”
“有没有,到了衙门一审便知。”
“姑娘,决不能去!”
柴兴脸色都变了,这衙门若是去了,没罪都要屈打成招。
然而,段父再次警告道,“你看清楚了,这些人根本帮不了你。”
锦衣愣了一下,就看到村周围出现了成百上千的将士,这、这是……
“南城卫的水师!”柴兴都傻眼了,段父现在可没职位在身,怎么能调动得了水师!?
而且这里是江南,不是陇北,可不是段家的势力范围!除非、段夫人、林家吗!?
“带走!”一名水师将领走了出来,一声令下间,立即有士兵朝锦衣小跑而来。
柴兴立即拔刀,村里的人也纷纷拔刀,但锦衣开口了,“都别动,我走。”
“姑娘!”柴兴急了,直接拦住锦衣。
锦衣朝他看过来,“他们人太多了。”
“可是……”柴兴不觉得完全没突围希望。
锦衣却不愿意让这些人为她枉死,“这是命令。”
柴兴死死握着刀柄,锦衣已经推开他,朝南城水师走过去。
与此同时,苍梧江中——
王乘风的船已经被水师的船团团围住。
段玉雪站在岸边举着远镜望向江中,“起雾了,老天都在帮我。”
清晨的江面上,果然云雾缭绕,甚至还有越来越浓重的迹象。
一艘小船,驶入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