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这老头怎么鬼鬼祟祟的,别是来我凌霄宗偷东西的吧。”
玉似一手揪住乌丛云的胡子,一手扯着乌丛云的头发,灵活地蹿到他背上,颇有些大将之风。
一旁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小娃娃均拍手叫好:“抓坏人,姐姐抓坏人。”
乌丛云头发、胡子都要被拔秃了,但是又不敢把这么小的娃娃甩下去,尤其是在那两个双胞胎小崽子面前。
“我不是坏人,我是来跟你们一起玩儿的。”
乌丛云的声音尽量柔和,奈何本就是个粗犷的嗓音,再怎么细腻,也柔和不起来。
地上坐着的那两个小娃娃也加入战局,一边一个挂在他身上荡秋千,“抓坏人喽。”
“玉似,阿澜、阿钰……”
身量蹿了些的黑曜怀里抱着个娃娃,大步走过来。
他自然认出了乌丛云,可他才不要告诉小崽子们这老匹夫是谁呢。
反正他就是不喜欢这老匹夫,巴不得玉似能再下重点手。
受了八十八道天雷鞭刑又怎么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最好能把他揪秃。
丑死他。
乌丛云自从那场大战之后便外出游历,引以为傲的唯一一个儿子与妖族在一起,他实在是接受不了。
午夜梦回,总是在梦中历经被抽皮扒筋的痛楚,并且真真实实地作用在他身上,醒来身上却没任何伤痕。
要不是随时随地在经历着那种非人般的痛楚,他都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
修仙者是很少做梦的,他却一直在地狱打转,直到看到另一个世界,没有清汝仙尊和掌门的阻止,他把他的阴暗想法对着时晏付诸行动了。
他跪在时晏面前忏悔,可是没用,那些如蛆附骨的痛一直在。
就连他的儿子,也和他离心,却在暗地自引无数冤魂缠身,因果加身毁了修行路,为他赎罪。
黑沉沉的魔气肆掠,天地间的灵力灵气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豁口散去,无数生灵涂炭。
世界颠覆……
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附着在他身上的灵根被剥离,随之而去的,好像还有另一个他。
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另一个犯了错的他一直在地狱沉沦。
后来他去游历天下,好像除却那些凶性难驯的妖,和人界也并无什么不同。
活得岁数久了,好像也没什么能一直记在心里、过不去的坎。
他真的错了!
毁了一个朝气蓬勃、满眼都是苍天的凌霄宗弟子,毁了他已经快要另寻他法振作起来的儿子,也毁了一切……
与此同时,前世的乌丛云在天雷滚滚下化为灰烬,此世的乌丛云灵力散去,如同刚修炼的稚子。
一切从头再来过。
现世。
有阮浅这根纽带在,妖族对人界散发出的善意接受良好,加上有镜笙、浮玥坐镇,不服管教的妖物皆被废去修为、杀一儆百,自然比原剧情中要好多了。
如今虽还说不上什么绝对的和平,但先前那些时常发生的害人事件少多了。
乌沉春接管忘云峰后,阮浅宗门山脚开辟了一个专门接管人、妖族难事儿的地方,如果真有什么解决不了、需要帮助的事情,无需害人,尽管来凌霄宗找人。
既有管束、又有求助的地儿,自然伤人案子便没有那么多了。
尤其是有了乌沉春和阮浅这一对成了的先例在,陆陆续续竟然也有其他的修仙者与妖族通婚。
总归是越来越好啦。
黑耀理都不理他,化成蛟身,“崽子们走,哥哥带你们去兜风。”
等几个小娃娃都坐稳了,倏地一下飞至空中,穿梭于云雾之间。
“黑曜哥哥,为什么我阿娘他们都不出来玩儿啊?”
问这话的是承巍,四岁的小娃娃一脸忧愁,捧着小肉脸开始唉声叹气。
阿爹是掌门很忙,可他阿娘分明没什么事儿干,每次陪着自己玩儿的时候就被阿爹拉走,还不准他进房门。
想不通。
三岁多的玉似也学他,一脸忧愁:“我阿娘也被阿爹拉走,不陪我玩儿呢。”
“啊哈哈。”只有双胞胎兄弟还没有这种烦恼,在黑曜的蛟身上蹦来蹦去,撒了欢儿的打闹。
几家欢喜几家愁~
被谈论的几个对象此刻正摩拳擦掌想要将对方打倒。
“这个……诶不对,我要换一张。”
凤焉出出去的那张叶子牌悄咪咪想重新拿回来,却被阮浅动作迅速地一把打掉,“不行,不能悔牌。”
“都还没过三息呢,可以的可以的。”
脸上粘纸条粘得除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的凤焉耍赖撒娇:“我再贴就不用打了,看都看不见了。”
阮浅优雅翻白眼的动作学她学了个十成十,“掌门都帮你提着纸条的,怎么可能看不见嘛。”
镜笙一手持卦,一手捻着纸条的末端好叫凤焉看牌,闻言只专心看手中的卦象,并不搭话。
时晏眼含同情地看一眼充当牌友的富安,眼观鼻鼻观心坐在浮玥身侧,动作轻柔地给她按着肩,与乌沉春对视一眼,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挪开。
“炼虚期长老牌……”
“碰。”
富安斟酌着打一张牌出来便被浮玥截了胡,“我又赢啦~”
在座的四人除了浮玥脸上只有一两根纸条,全都满满当当贴了全脸。
“别打了,仙尊、掌门,各位长老,春宴就要开始了,咱们得去入席啦。”
除了符箓,最近迷上厨艺的风四野拎着把大铁勺,隔空传音。
黑曜身上驮着一群小娃娃,再于山脚处接上沉迷小崽子们颜值的溪鱼、方芷等人,浩浩荡荡地往忘云峰飞。
“吃饭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