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那当然是没力气了，对吧？浮玥小姐。”
秦五章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停滞两秒过后才继续出声。
“萝雒族人，真的是老天都眷顾的一个群族啊，我都嫉妒了呢。”
什么都无需再说，时晏已经明白这是秦五章设的套，就等着浮玥和他自投罗网。
可……为什么这些阴谋诡计要对着她来？
巷子里，他们走来的方向一齐进了七八个壮汉，都笑得狰狞。
“时先生，还记得我吗？当初你们扇我巴掌，把我的颜面全都搞没了，这次，就让我来好好教训教训你们。”
带头的那个哈哈大笑着朝时晏他们扑过来，就被时晏抬脚踹飞。
时晏眼尾的红愈发明显，掌心被自己的指甲都戳破，以此来克制血液里流淌的那股虚脱无力。
原来，这么难受！
叫他的玥儿这么难受的人，都得死！
脖子两侧的青筋鼓出，时晏稍一偏头，便速度极快地将七八个壮汉齐齐打飞，狠厉的目光朝某个方向看去。
躲在窗子背后的秦五章哪怕知道他没那么快上来，也急得不行，“快射快射。”
狙击手依言瞄准墙上靠着的浮玥，子弹疾射而去，还是从几个不同的方向。
时晏神色慌张，身形却不慢，抱起浮玥躲过那些子弹，知道如果不早点带着她走，她很可能会受伤。
现在不是逞一时意气的时候。
拦腰抱起昏睡过去的浮玥，时晏往街口的方向走。
秦五章瘫倒在凳子上，“果然像那人说的，时晏不是正统的萝雒族人，不受那昏睡香的困扰，还能飞檐走壁。”
“就是太便宜他们了，只让她睡了一觉，没有痛苦的死掉，不过要是时晏能痛不欲生，我也开心。”
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半边腐化的脸格外可怖，映衬着背后破败的摆设布置，无端生怖。
站在他旁边的副官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们都得生不如死。”低喃着阴沉沉看向太阳照到的街道，秦五章笑得开怀，“都得陪我下地狱。”
.....
时晏抱着浮玥，用衣服盖住她的上半身，想通过街道口走回去。
只要过了这个地方，到车里就好了。
“那不是时先生吗？时先生，你是来跟我们一起敬奉天罚的吗？”
“谢谢时先生，你发给我们的米让我们活下来了。”寸头男子抱着自己的孩子忙不迭道谢。
“时先生来了，他跟我们一起祷告了，求求天罚快点消失吧，那九十九个女人里面有我老婆啊。”
“天罚不要来了，不要来了啊。”
……
一时间纷纷响起吵嚷的叫声，那些跪着的人群突然躁动起来，竟然将已经走到一边的时晏围住。
时晏先前只是点头示意，一个恰好的疏离样子，但处于亢奋状态的人群无法像平时一样做到分寸，已经挡住他往前走的路。
忽然，时晏感觉裹住浮玥的衣服被大力扯动，他下意识抱着浮玥转身，拉住那身衣服。
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扯掉遮住玥儿的衣服？
想到刚刚秦五章的癫狂举动，时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而这不安在他的视角能看到怀里女孩白到透光的发色时，陡然放大。
不行，要马上走。
时晏挪脚退开，躲过那些伸手朝他抓来、显然是别有意图的人，往车子的方向疾步走。
被他大手按住的衣服质量是极好的，却在被跪着的其中一只手拉住之后，和时晏这边的力产生抵抗，硬生生碎成两片。
霜白的发丝在空中飞舞，于一地血红之中盛开，婀娜又清绝。
如果是在书里或者电视上看见这样的景象，所有人都会被迷住，所有人都会赞叹这世界上不可能出现的美。
——可这是现实。
“有鬼啊，白发鬼，白发鬼，就是她引发了天罚，救命啊……”
“时先生被鬼诱骗了，他要拿我们全城的人抵命。”
刚刚还在一脸欣喜感激他的男人抱着小孩躲得最快，抓住身边的某样东西就朝他扔来。
刚刚还在和善赞扬的人转眼就变了脸色，一步并作三步远远退开。
但还是走不了，人群乌泱泱把他围在中间，淹没所有能走的路。
他不能就这么抱着玥儿走掉，否则她是怪物这件事情就会被坐实。
不能，绝对不能！
“时先生，你放下手里那个怪物吧，我们知道，你都是被蒙骗……嗬……嗬……”
说到后面，不怀好意的男人喉咙已经被割开，血流了满身，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时晏单手抱着浮玥，另一只手收回扔掷武器的动作。
“我没有杀他，他只是暂时说不了话，拉去医院还能活，医院就在300米远的另一条街口。”
说着指间夹住一片薄如蝉翼的飞刃，指向另一个还要跳脱的男的，“你们在这儿煽动群众，要给我和我夫人定罪，究竟是要拿这些人做什么筏子？”
“出问题了，你们要在这里跪着求天，跪着求人，可有想过正是某些人拉着你们走向深渊？那些爆体的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点，怎么有的人活了有的人死了，难道死的都是恶人吗？那他……”
“前天刚从警察署因为强奸案被放出来，他这种人为什么没有被降下天罚？”时晏指着一个他刚好认得的囚犯。
真正的围观群众都躲得远远的，虽然还是围着时晏，但都怕伤及自身。
只有那些抱有目的的人，才假装被堵在时晏跟前。
这个正好，谁敢叫嚣都去死。
时晏尽力克制自己想要杀光这群觊觎企图伤害他怀里珍宝的恶人，薄刃没入手心一寸，极致的疼痛让他保持理智。
“别信他的……嗬……”
“杀人了，杀人了，流了那么多血还说没杀人。”蹲下身子叫的男的在疯狂咆哮，扯着嗓子喊，试图证明时晏就是个被迷惑了的杀人魔。
“白发鬼会缠上我们的，被她缠上的都会像那些人一样，死得很惨。”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话音刚落，人群中间就响起一声强烈的爆炸声。
时晏理解为什么白胖子被吓成那样了，因为他也克制不住自己暴虐的杀意。
这群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