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用回到府衙以后,转头就把这起案子扔给了卢进勤盯着了。
只不过卢进勤实在有些接不住,和陆用墨迹了半天,结果被陆用一通怼的差点都要去悬梁自尽去了。
陆用之所以这么做,就是磨灭卢进勤身上的书生意气,因为这家伙在陆用这里的感觉就是一个装叉分子。
如果干他喜欢干的文化活,那卢进勤的动力能够超负荷运转,一旦到了这种他弱项上面,这家伙就开始掉链子,其实并不是他做不好,而是这家伙不用心。
而那种他喜欢的活,这家伙能干到陆用满意到不行的地步,陆用觉得这家伙就是为了显摆自己的能力才这么挑活的。
所以这家伙被陆用看穿以后,陆用直接塞给这家伙一个判官的头衔,第一是为了自己能够亲力亲为的断一些大案,第二就是为了磨炼这个家伙,让他别一天到晚的就想着自己那些擅长的。
而卢进勤被陆用怼了以后,还真的开始认真盯着这个案子了,天天把催命般的文书一封一封往下压了起来。
陆用是真的没想到这家伙是这么干的,结果第二天就被带来了一个女子,陆用只是看了看对方的指纹和掌纹就把这个女子给放了。
可是让陆用没想到的就是,这才只是开始,很快第三天被带来两个,结果又被陆用给否了。
不过陆用也没有给卢进勤去纠正这些,而是任由卢进勤继续发放着夺命稽查文书。
直到第六天的时候,三个衙役从津口府那边缉拿了一个人过来,陆用看了看身高,再看了看指纹和掌纹,才大致确定了就是这个家伙。
这一刻陆用才开始正式升堂了。
“堂下何人?你可知为何你被缉拿到幽州府了?”
堂下一个瘦瘦弱弱的少年,眼睛里面全是愤懑之色。
“大人,小人叫苗旭,小人不知幽州府衙役为何要将小人缉拿至此。”
陆用看着这个少年就有些想笑,因为这家伙现在是一脸的不服之色。
“苗旭!这七日之前你在哪里?”
“小人七日之前的确在幽州府,但小人没有做什么违反朝廷律法的事情。”
“来人呐,给这个苗旭拓印一下手掌,等到拓印完了以后,本官再让他自己看看。”
陆用说完,立刻有衙役拿着锅底油灰在苗旭的双手之上涂抹起来,然后两个衙役按着苗旭的手掌在白纸上面按了起来。
等到双手拓印完了以后,陆用拿着几块瓦片放在了他的案桌之上说道。
“本官着人费了一番力气,才把这碎了的瓦片拼接而成,现在可以说是严丝合缝,来人呐,把瓦片上面拓印的出来的纸,以及这个瓦片拿下去让他自己看看。”
卢进勤这会儿也觉得有些稀奇了,立马自己上去拿了瓦片和拓印的纸张走了下来。
这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立马就知道陆用的厉害了。
“大人,这苗旭的右手掌纹和瓦片上的一模一样,右手虎口内侧到四根手指中间的掌心部位有明显的老茧痕迹,且左手大拇指部位有明显的老茧痕迹,和瓦片也是一模一样,且左手小拇指有明显的疤痕,和瓦片上的疤痕位置也是一模一样。”
卢进勤这会儿才觉得真的有意思,毕竟他对于这个判官之前是一点儿也不够上心的。
苗旭看着瓦片上的痕迹,再看到瓦片上拓印出来的手掌纹路,顿时脸色变得一片苍白。
“苗旭,本官是否冤枉你了?你从树上倒吊去切割芦苇席的时候,应该第一次没有调整好你的身体,所以你觉得很难受,然后你就准备调整自己,结果应该是当时的树枝也受力了,你当时在夜里误以为绳子出了问题,所以你双手按上了那个洞口的瓦片之上,后来发现不是这样的,你调整了自己的身体开始继续切割芦苇席,可是你不知道,夜间的瓦片温度是要低一些的,而你的手比瓦片要热,不仅如此,当时由于你有些害怕,你按下去的力度也很大,加上瓦片上面可不是干干净净的那种,而是有着细灰泥的,所以你手掌留下的纹路就会特别的清晰。”
“当你找到林少秋的银子以后,你又开始想着不能就这么简单的偷走银两,所以你在发怒的时候,开始砸人家的牌位,毁人家的遗像,可是你可曾知道,当你愤怒的时候,这都会让你手上出汗的,所以不仅有瓦片上拓印的纹路,还有牌位上的,还有画像上的,都有!”
陆用这会儿并没有很严肃,因为这个小小少年年纪也不大,不值当那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