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意义上来讲,我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了。
我没有那种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觉悟。
我很惜命。
我无法看淡生死,人活着不管是痛苦悲伤还是快乐无忧。
总归是你活着的时候才能体验到。
如果你死了,你也不过是这在这世间一闪而过的尘埃而已,你的所有经历完全不值一提。
所以人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不管你是在这茫茫红尘中扮演着何种角色。
我对着那个将帅放肆而又大声得嘲笑了起来。
“我就在这里,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我站着不动你都杀不死我”
“我说了不动,你真以为我不会动了,你是不是蠢啊”
“你背上的旗子应该拆下来擦屁股用,中看不中用”
我不停的挑衅着它,使得它的动作更加的疯狂。
好一阵子过后它依然对我无可奈何,急得整个身体不停的开始颤抖,手上的长枪使劲的捶打着地面。
嘴巴里面不停的咿呀咿呀的。
然后它的耳朵和鼻孔竟然开始冒出阵阵白色的烟气一样的东西来。
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真的有玩意能够气到七窍生烟的地步。
那将帅突然把手中的长枪往地上一抛,整个人赤手空拳的向着我扑面而来。
手中没有了长枪之后这将帅倒是显得灵活了不少,好几次的攻击都差点打到我了。
我心里不停的祈祷自己千万可不能乐极生悲,整个人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狼狈了起来。
那将帅每一次挥舞过来的大拳头都把周围的空间弄的滋滋作响,这一拳要是挨到,我这泥人的身躯肯定要顷刻间化作齑粉的。
之前我嘲笑它的时候有多嚣张,现在我被它追的就有多疲惫不堪。
这风水轮流转,转的实在太快了。
只见那个将帅看着我上窜下跳的样子,已经开心的手舞足蹈了起来,双手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对着我龇牙咧嘴的。
我知道这玩意一定是在嘲讽我。
我憋的老脸通红,却也无计可施,谁叫我根基浅薄,连一点点威胁到人家的资本都没有。
我已经开始筋疲力尽,这具躯体根本不如自己原先的身体那样精力充沛。
再下去只能是死路一条了,我好像还有两次活命的机会?
不行,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还有两次活命的机会,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
我望着那掉在地上的长枪,在那将帅一脚踢过来的瞬间,直接一个鲤鱼打滚来到那长枪旁边。
双手用尽全力抓起那对我来说巨大无比的长枪,迎着那将帅的躯体一下子刺了过去。
那将帅一脚没踩到我,迎着我一声怒吼冲刺过来的瞬间,与我那刚抓起来的长枪直接面对面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然后一杆长枪贯穿了它的整个身体。
它低头看了一下自己那被长枪贯穿的胸前,然后一声凄厉的响声贯彻在整个棋盘的空间里。
它用尽最后的一丝意识对着我一拳砸了过来。
而我已经全身虚脱,再无半分力气。
只能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嘴角一丝自嘲的笑容。
但是我许久之后也不见动静,然后睁开了眼睛。
只见我的面前停着一只巨大的拳头,然后那个将帅砰的一声倒在了我的面前。
它的身体开始化作点点金光,像是小时候夏日里见到的漫天萤火虫一样围绕在我的身边。
最后全部没入我的身体里。
那些金色的光点好像受到我灵魂深处的吸引一样,顷刻间全部被我的身体吸收殆尽。
金色光点过后,整个棋盘的空间陷入了一片无尽的黑暗的。
又顷刻间,我的身上开始光芒大盛,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了龟裂的痕迹。
我的手臂,我的脚掌,全身的每一处地方都开始龟裂了开来。
本来是泥躯的身体开始出现一道又一道的裂纹,那些泥尘开始从我的躯体里不停的翻涌而出。
我的灵魂开始不停的颤栗,一种无法言说的痛楚传来,仿佛要把我整个人撕成碎片一般。
我双手抱头痛苦的嘶吼着,好像只有大声的吼出来才能让我的痛楚少几分。
渐渐的我的身体里不再有泥尘涌出,痛楚也慢慢的消失不见,一道又一道蓝色的光点在我的身体各处开始游走。
我也开始渐渐的进入了一种祥和的状态,脑中镌刻着的最后两行焚天轮回决字也开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十个像是不停游动的蝌蚪一样的文字。
我试着念了一下那十个字,竟然一下子就脱口而出,那应该是一种像是梵音一样的音节。
因为我以前见那些和尚念经的时候说的话好像就与我现在念的这些差不多。
我抬起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我突然欣喜若狂,因为我发现我的手掌已经不再是之前那样的泥塑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像是血肉一样的东西。
我试着调动一下体内的灵气,却依然一无所获。
看来我只是暂时不再是一个泥人而已。
好像也是仅此而已。
但是这却已经足够了。
这难道不是说明我重新找回自我只是时间问题吗?
看来那洛寒把我丢到这棋盘里是有他的用意的。
我好像总是把他想的太坏了。
再见面的时候看来也应该好好的给人家道个歉。
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
我的眼前突然一亮。
那一袭红妆的洛寒就那样站在我的眼前。
见到他的瞬间我突然觉得他格外的顺眼,也有种格外动人的错觉?
而且我又发现我现在的身躯比之前泥人的时候大了好几倍了。
虽然比之前的原身差了有一半,但是总归已经好很多了。
此刻我就站在那石桌上,脚底踩着那个棋盘,整个人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的。
我赶紧从石桌上跳到石椅上。
翘着个二郎腿,对着洛寒笑道: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洛寒面具下那清澈的眼眸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淡淡的说道:
“那能不能麻烦你做梦的时候不要说梦话”
“我说了什么梦话?”
“你在骂人”
洛寒也突然坐到了我对面的石椅上,紧紧的盯着我看。
我被看的不好意思,赶紧撇过头。
“我骂谁了?”
“你在骂一个叫洛寒的,我想那应该不是其他的洛寒吧?”
“我想那可能是误会”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你知道我一直在后悔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问道。
“后悔当时没把那个泥人的嘴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