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大殿内的贵妃榻上,六皇女身穿一袭宽大红裳,衣襟半露的斜靠在软枕上。
她拿着酒壶喝了一口酒,手轻轻勾着一个男子的下巴。
在结合刚才那几个男子说的话,众人纷纷撇开视线。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但每个人心里都遐想连连。
就连闻人都不由感叹。
殿下真会玩,用嘴当容器喂他们酒,也不嫌脏。
那群男子还一副享受的黏腻在她身侧。
袒胸露背,那皮肤白嫩的…甚是光滑,光看着就…呸呸呸!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闻人啊闻人,你在想什么!
那群男子一看就知道是青楼里面的亼子!
邵锦聪跟在人群后,看到这一幕时,眼眶都红了,脸苍白的可怕,毫无血色。
任他如何想,也绝不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她多日未出,也不让人靠近别苑,就每天做这事?
那不是她,那一定不是她!
是幻觉,一定是他的幻觉。
这一刻,邵锦聪的心被狠狠撕裂,一片片的,好痛。
他捂住胸口,这里好痛,好痛好痛。
门被打开,殿内正玩到兴头的亼子们纷纷回眸看来,在看到一群穿着官服的女子时,他们吓的大惊失色。
“啊!”
几人惊呼一声,纷纷躲到少典姒水身边或软榻后面。
少典姒水迷离的眉眼微抬,将几人护在身后,手中酒瓶瞬间被她摔在地上。
“滚出去!”
她声音铿锵有力,眼底划过一抹杀意。
梧桐吓了一哆嗦,心想梧桐啊梧桐,你可真是蠢啊!
连邵朝干都不让进别苑,那六殿下定然是在里面白日宣淫啊!
你竟敢触霉头,这是在北发,按照六殿下阴晴不定的性子,真敢杀了她。
想到此,她赶紧跪拜叩首。
“打扰殿下雅兴,是老奴的错,老奴这就出去。”
梧桐低着头弯着腰,再也不复之前盛气凌人的态度。
邵朝干嘴角抽搐了一下,暗中偷笑,殿下回来的还真是及时啊,演的也真好。
她也跟着人群慢慢往后退。
就在众人准备将门关上时,少典姒水站起身,忽然出声。
“慢着!”
众人齐刷刷站住,转身,所有人视线看向她,只是一眼就赶紧低下头。
每个人心中想法跟梧桐一样,不想触霉头。
这位主子疯起来,管你是谁,杀了再说。
言官都奈她不何。
她们可不想憋屈的死。
就当众人提心吊胆之时,就听大殿内传来六殿下声音。
“邵伯侯,你是在讥笑本宫吗?”
邵朝干身子倏然僵住了,诧异的抬头看向少典姒水。
她心中思虑万千,猜不透殿下要做什么,但她还是垂首作揖道。
“臣不敢。”
梧桐心里七上八下的,唯恐六殿下正在气头上发难邵伯侯,致使陛下与北发之间出现不可化解的矛盾。
她赶紧抬头,一脸的谄媚笑道;“六殿下误会了,邵侯爷岂敢讥笑殿下,定是殿下看错了。”
“本宫误会?”
少典姒水衣襟松散,赤着脚踝,从贵妃榻起身缓缓而下,一步步靠近她们。
直到梧桐面前,她迷离的眸子里一片寒凉凝视她。
“她没讥笑,你又为何发笑?”
啊?
梧桐脑袋懵了,表情有片刻间的微滞。
可六殿下那满是杀意的目光,她却看的十分明白。
她慌张跪拜求饶。
“殿下恕罪!老奴没有,老奴岂敢……老奴……啊…”
噌的一声,少典姒水从侍卫手中拔出刀,一刀了解跪在她脚下求饶的梧桐。
梧桐前倾捂住脖子,却怎么也捂不住体内流出来的热血。
鲜血喷满少典姒水的裙摆,连她赤裸的脚上都沾满了猩红。
众人吓得连连后退,迅速跪下。
场上唯有侍卫跟邵朝干还站着。
“唉!”
她长长叹了口气,闭上眼,将刀一把推到侍卫手中。
侍卫赶紧接住刀,心里已经吓的不敢呼吸了。
不仅侍卫害怕,便是在场的所有文武官都吓得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更不敢看地上被砍杀的内廷大人。
殿下在醉酒状态、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杀的人还少吗?
别说一个内廷,便是她们也杀的啊!
这一刻,她们多希望自己没来过,没见到这一幕啊!
梧桐到死都没想到,她为什么要来招惹醉酒的六殿下,为什么啊!
早知道,她就老老实实在外待着,再不济等殿下酒醒以后再来便是。
为何要现在撞上来,现在好了,她白死了!陛下还不会为她做主。
少典姒水左右晃悠着身子背过身,显然是一副醉酒状态。
“一个奴婢,还敢讥笑本宫?”
她背对着侍卫挥挥手,语气冰冷毫无情感。
“抬出去,丢出城外,喂狼。”
她步伐不紧不慢的朝里面走去,步步血脚印。
映入所有人的心中,一生难忘。
这就是个恶魔!
若将来她登基,定是暴君!
等回了汴京,她们定要上奏折状告她!
邵锦聪微微蹙眉,看着少典姒水背影,没有其他人心中那般惧怕她。
反而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他却说不上来。
直到少典姒水坐回贵妃榻上,侍卫架着已死的内廷大人尸体而去,众人都没回过神。
“汝等还不退下?怎么,想留下同本宫一起玩乐?”
众人皆是震惊,不敢不敢。
她们急忙作揖行礼。
“臣等告退。”
少典姒水嗯了一声,忽然又想到什么。
“慢着。”
朝臣吓得浑身一颤,当场跪下。
又慢着!
“殿下饶命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们先求饶再说。
眼下她喝多了,她们不跟她一般见识。
少典姒水却狐疑道;“你们来此作甚啊?”
看似随口一问,实则她是故意的。
少典姒水翘起嘴角,眼底划过一抹精芒。
官员面面相觑,颤抖着身子不发一言。
便是阳、农、娄三人都不敢说话,垂着头,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怎么不说?”少典姒水声音冷厉问。
她们说什么?
说来找殿下做主,北发前锋卫被邵伯侯所杀。
还是说殿下玷污邵煜杰之事。
又或者,质问殿下与邵锦聪之间,是否真的如邵煜杰所说,有奸情?
这话她们谁敢说啊!?
她们可不觉得自己命活得太久。
“邵伯侯,你来说。”
少典姒水目光看向邵朝干。
邵朝干抬头远远的看了眼少典姒水,就见她眼底带着精芒跟期待。
她叹了口气,看来殿下今日是想摊牌了。
她作揖道:“殿下恕老臣无罪,老臣才敢说。”
“好,本宫恕你无罪,说吧,你们来见本宫,所为何事?”少典姒水声音淡淡。
邵朝干想了想道;“总共有三件事。”
“哦?”
少典姒水慵懒的靠在贵妃榻上,对着身旁的男亼子招招手。
“哪三件事?”话落,她低声对身边男亼子道;“去打盆水来,本宫要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