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嘲讽
作者:带风火轮的甜刀   她另攀高枝最新章节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祝肴连头都不抬。
    她咬着牙,忍着脚踝的疼自己起身。
    霍宵不再等她主动搭过来,一把扶住她的腰,将人带着站稳:
    “肴肴,别逞强。”
    “别碰我!”祝肴应激地往后退了一步,脱离开霍宵靠近的身体:“明日就是要订婚宴,四爷还有闲心在外用餐!”
    “这是明日无法到场的一些朋友,我提前陪着小酌一杯。”霍宵收回手,将手背在了身后,手指微微蜷缩了下。
    “霍宵,”祝肴笑了声,轻软的声线微冷:
    “我不是在问你,我是在嘲讽,你这么认真解释做什么。”
    霍宵眸底暗了一瞬。
    祝肴乌黑的双眼很坚定,抬起了手,亮出那枚低调的素戒,“以后请霍四爷别碰我,离我远一些,因为我已经……”
    祝肴的话戛然而止。
    差点忘记了,她和沈时搴结婚的消息暂时不能公开。
    她很想告诉霍宵,她已经有了丈夫,已经有了另一半,而且是可心保护她,再不用受霍宵要挟的另一半,让霍宵离她远一些,再远一些。
    但没关系。
    总有一天,霍宵会知道。
    “你想说什么,肴肴。”霍宵地问。
    祝肴不想再多和他再说话,转身朝餐厅外去。
    余光却不经意扫向霍宵刚才朝她走出来的包间。
    那里边,有不少人。
    都好奇地将目光投向她。
    祝肴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外走,脚下还有些一瘸一拐。
    她知道霍宵站在原地在看她,但也只仅仅几秒,霍宵进了包间,随后,她隐约听见里边传来的声音。
    有人问:“四爷,刚才那人是谁啊?”
    霍宵嗓音低沉,辨识度很高:
    “泱泱住院时,我养的一个小替身罢了。”
    “长得不错啊?四爷有福气……”
    霍宵:“身娇体软,也乖巧听话,这一年来还算合我的心意。”
    祝肴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出餐厅。
    夏季午后,室外阳光刺目极了,像一团灼热的火,落在祝肴的眼底。
    她眼眶慢慢变红,鼻尖传来酸涩感。
    抬手揉了揉鼻尖,酸涩感消失。
    祝肴深深吸了一口气,朝四周打量一番后,迈步进了对面的药店。
    -
    这顿饭,一直到下午两点才结束。
    吴月溪和宋野各自打车走了,走的时候都醉得七摇八晃。
    要不是祝肴还得照顾沈时搴,她是万万不放心他们单独走的。
    将沈时搴扶进副驾,祝肴开车回了小院。
    将车停稳,祝肴赶紧下车去扶沈时搴。
    沈时搴身量很高,祝肴扶得吃力极了,刚到小院里,就再也坚持不住,沈时搴往旁边一晃,干脆坐到了躺椅上。
    “沈时搴,”祝肴使劲,去拉他的胳膊,“你快起来,外面好热,躺椅也很烫,你不能在外面。”
    “烫?”沈时搴双眼迷蒙地睁开了些,勾唇笑了笑。
    他揽过祝肴的腰,一把将人拉到自己的腿上,朝她抵了下:
    “我的更烫,你平日不也受住了。”
    祝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耳廓也跟着瞬间变红。
    沈时搴是真喝醉了!
    以前也会说些有的没的,可从没像今天这么口无遮拦。
    “你、你先起来,去房里休息。”祝肴咬着唇,声线紧绷。
    “不要,我要跟你待在一起。”沈时搴俊朗面容在酒精的作用下多了一抹红,让本就漆黑如星月的一双眼,变得更朦胧而迷人。
    “你起来,我也陪你进房里。”祝肴想起身。
    却又被沈时搴重新带到腿上。
    沈时搴滚烫的大掌落在她的柔软的腰侧,“怎么老催我去房里,这么急?”
    祝肴:“……”
    算了,沈时搴已经成为一个醉鬼了。
    她懒得跟一个醉鬼说话。
    祝肴干脆闭上嘴,只默默使着力,想将人拉起来。
    “祝肴同学……”
    沈时搴突然抱着她,将头靠进她的颈侧。
    祝肴微微诧异。
    沈时搴今天叫了她一整天的沈太太,笑意深深地随时叫,就没停过。
    突然又叫她一声祝肴同学,让她敏锐意识到——
    他心情不好了。
    很不好。
    “今天,小叔和你说了什么?”沈时搴蹭了蹭她的脖颈,依赖地靠着她。
    “你、你看见了?”祝肴后背微僵。
    “你说宁泱泱总找你麻烦,我担心你一个人出门,就跟了过来。”沈时搴仰头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人。
    醉意让沈时搴利落的短发此时有几分凌乱,眼神迷离,却也掩盖不住他的气质矜贵。
    他悦耳的声线里,是沉沉的委屈:
    “祝肴,今天小叔扶着腰,跟你说了什么?”
    “他有叫你回头吗?”
    “他是不是又让你离我远一些?”
    “你喜欢他那么多年,你会听他的离开我吗?”
    沈时搴醉醺醺出了包间,就见到两人亲密地站在一起,小叔扶着祝肴的腰。
    他当时心脏顿时像被水烧着,沸腾得快要炸开,血液全往头上涌,想冲上去扯开两人。
    沈时搴一连串的问,让祝肴有些发懵,却也下意识回道:“没有,我今天没有和他说几句话。”
    “我不信。”沈时搴难受地掐了一把祝肴的腰。
    祝肴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明明疼的是祝肴,可声线更哑更难过的,是沈时搴。
    他哑着声音,说话醉醺醺,迷迷糊糊:“我今天原本想冲过去,可我怕……”
    “我身上还贴身揣着结婚证。”
    “今天我好不容易才和你领了证,我怕惹你生气,你反悔,又要和我离婚。”
    祝肴说得清清楚楚,沈时搴也明明白白。
    祝肴不过是为了求庇护和他结婚。
    能结,自然也能离。
    “我怎么会……”祝肴听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又心疼。
    沈时搴像是忽略掉了周围所有声音,只自顾自地委屈道:
    “明明拿了结婚证,我该开心的,但我现在更怕了……”
    “‘沈太太’的称呼,一点都不牢靠,只靠一张结婚证,一点都不牢靠!”
    “明天小叔订婚宴,我比他都急,为什么明天只是订婚,想他赶紧和那姓宁的结婚领证锁死一辈子!”
    “如果哪天你突然要和我离婚,转头吃了小叔这棵回头草,我还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我就……”
    “你就怎么?”祝肴心里咯噔一下。
    被酒精和心酸浸泡得理智全无的沈时搴,抬起线条完美的下颌,盯着他放在心尖尖上的祝肴。
    此时,他眼底朦胧的神色脆弱又迷人,男色昭昭。
    却散漫不羁又凶狠地威胁道:
    “我就哭死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