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带…带你…你去见我…我父亲,你…你能不能…”
“你父亲?胡家家主是你亲爹?”
“是…是的。”
“那你叫什么?你爹又叫什么?”岑子酒一脸笑盈盈,用手枪拍打中年男人的脸颊。
中年男人盯着手枪的走向,见岑子酒撤回到自己手中后,他稍微松口气便赶紧开口,因为岑子酒正似笑非笑看着他。
中年男人叫胡堂武,家中行三,家父便是胡家家主胡沛山。
将手枪缩回袖子中,岑子酒朝胡堂武挥挥手,“胡三爷,前边带路吧。”
看着岑子酒袖口,胡堂武还能想象到之前枪口的冰冷,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岑家之人,居然不按套路出牌,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胡堂武暗自琢磨,自家与岑家没有任何往来,那么这个岑家公子为何要找自己父亲呢?
他又会不会对自己父亲不利呢?两人有什么过节吗?还是自己那两个哥哥惹出来的麻烦呢?
转瞬即逝的思考之后,胡堂武眨了眨眼,可在那黑洞洞的枪口下,自己又不敢不从。
得嘞,老实带路,让父亲定夺吧。
于是,胡堂武挤出一丝笑容,“那这边请吧,岑…公子。”
胡堂武本想问岑子酒一句,你是家中行几,可话到嘴边,又让他咽回去。
有胡堂武带路,岑子酒在胡家那是畅通无阻,两人直接来到中院的一间书房外。
“岑公子,我父亲就在书房内,我去通报一声。”胡堂武说完话,就要上前叩门。
岑子酒伸手阻拦,“胡三爷,咱们一起进去,拜见胡家老爷子。”
“这…”
岑子酒手放在胡堂武的肩上,拽着他来到门前,一脚将门踢开。
踢门的声音,也让屋中潜心研究书法的胡沛山胡老爷子,惊诧带愤怒的抬起头。
见岑子酒与胡堂武走进书房,胡沛山眼皮一沉,“老三,我不是说过嘛,进屋要敲门!
你怎么回事,还踹门而入呢!
嗯?没把老夫的话,记在心中吗!”
岑子酒拍了拍胡堂武的肩,回身将门关上后,这才有时间,打量这个胡沛山老爷子。
长的比普通差点,一张驴脸配上一绺山羊胡,显得精神头十足。
“父亲,我…我…不是我踹的啊。”胡堂武指了指岑子酒,“是这位岑公子踹的啊。”
胡堂武由于害怕,说话便不是特别清晰,这导致胡沛山将岑听成陈,老爷子抬头瞥了岑子酒一眼,便转头盯着胡堂武,“老三,你说!
你是不是又去赌场了,又让人家追到家中要账。
嗯!你好啊,这大年三十,你让人追到家里要账,你啊…我们胡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胡堂武愣了三秒钟,才回过神,他连忙摆手,“父亲,我记赌了!我没…
哎呀!这都什么呀,父亲,这个岑公子是来找你的。”
“找我?我又不认识这年轻人,人家找我干什么。
老三,你又想拿谎话骗我是吧,你这个逆子!”胡沛山转身,开始左右查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胡堂武瞬间明白,他连忙上前,抓着胡沛山左手,“爹!这个岑公子真是来找你的!”
“你放屁,我不…嗯?老三,你说他姓什么?”胡沛山话对胡堂武说,但眼睛却盯着笑呵呵的岑子酒。
“他姓岑,山今岑。”
听清楚胡堂武的回答,胡沛山眼中闪过一抹明了,他推开胡堂武,上下打量一番岑子酒,慢慢背过手,“你就是岑家的三公子,岑子酒。”
岑子酒微微一笑,行抱拳礼,“晚辈岑子酒,见过胡家老爷子。”
礼数不能少,再说,他与胡家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礼,还是要有的。
胡沛山捻着山羊胡,点点头,“不错不错,气宇轩昂,神采奕奕。
不过岑三公子,你这大年三十来我胡家,寓意为何啊?”
“呵呵…我说胡老爷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岑子酒嗤鼻一笑,“岑胡两家,向来没有任何往来,那也就不存在任何恩怨情仇。
那么,胡老爷子,您为何派人盯着在下呢?”
“盯着你?”胡堂武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转头看着胡沛山,“父亲,这是真的吗?”
“闭嘴!”
胡堂武即便再好奇,也被胡沛山一句低喝,吓得低下头。
“岑公子,你…”
“胡老爷子,柴五与刘和,想必您不陌生吧。”岑子酒眯眯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胡沛山。
胡沛山暗道果然,不然这小子也不会登门拜访。
“他们两个?”
“在胡同睡觉呢。”
胡堂武瞳孔放大,指着岑子酒,“睡什么觉,你…你将他们杀了吧!”
“什么?死了?”胡沛山也一脸震惊。
“死个屁,两人被我打晕而已。”岑子酒朝胡堂武扬了扬袖口,吓得他赶紧捂住嘴。
胡沛山松了口气,“那还好,只是晕过去而…嗯?他们在哪里晕倒的?”
“老爷子,我能知道,你为何让他们跟踪我吗?”岑子酒淡淡说道。
胡沛山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岑子酒;岑子酒也不追问,面色淡然地回看着他。
屋中短暂的安静,让胡堂武有点忐忑不安。
从胡沛山的反应来看,作为儿子的胡堂武,对老头子的了解,他知道岑子酒所言非虚。
可老头子突然不说话,这让胡堂武非常害怕,毕竟岑子酒袖中还有枪呢。
于是,他在胡沛山耳边低语。
胡沛山闻言,瞳孔放大,盯着岑子酒的右袖口看了片刻,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老头子我就告诉你吧。”
瞥了胡堂武一眼,岑子酒朝着胡沛山微微一笑,“老爷子,请讲。”
“在老夫所讲之前,岑三公子,还请你先回答老夫一个问题。”
“哦?什么问题?”
“岑三公子,你可否去过柿骅山?”
岑子酒闻言,瞳孔微弱,诧异地看着胡沛山。
而岑子酒的表情,胡沛山看得清清楚楚,他捏着山羊胡,“岑三公子,老夫信佛…”
半个时辰后,岑子酒离开胡家,消失在黑夜之中。
将岑子酒送走后,胡堂武回到书房之中,见胡沛山背对门口,背着双手盯着墙上一幅字。
“父亲,他走了。”
胡沛山只是嗯了一声,便继续盯着这幅字。
胡堂武想问什么,却不敢开口。
片刻之后,胡沛山转过身,“那两人找回来啦?”
“父亲,让人背回来的,没大碍。”
“嗯,老三啊,你找两个机灵一点的人,让他们去广缘寺盯着点,看看今晚能否有事情发生。”
胡堂武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去广缘寺?父亲,不会认为…”
“不一定,所以,要人去确认一下。”
“父亲,你多虑了吧,那广缘寺可是老佛爷最喜欢的寺庙,那姓岑的小子即便胆再大,也不敢去哪里闹吧。”
“你懂什么,这个岑家三公子,那是个笑里藏刀,心狠手辣的主,不然你会老老实实给人带路。”胡沛山狠狠瞪了胡堂武一眼。
这个混蛋,明知道对方找老子,也有枪,这个混蛋儿子为了活命,还是将人家带过来。
这不是混蛋是什么。
胡堂武耷拉脑袋,“那他也未必…”
“老三啊,老佛爷已去了,这天也不同往日了。”
胡堂武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后,小声说道:“父亲,你小点声。
这种大不敬的言论,要是让有心人听到,你…”
“行啦,这里就咱们爷俩,你说,谁能知道啊!”胡沛山眯着眼睛,盯着胡堂武。
见胡堂武又耷拉脑袋,胡沛山让他赶紧找人去广缘寺,只负责监看,不许私自行动。
见儿子退下,胡沛山眯着眼睛,陷入沉思。